王嫂带着圆圆回屋吃奶去了,许雁庭看着邵明远不死不活的样子毕竟心虚,便要回房去,谁知邵明远却叫住了他。
    “大哥请留步。”
    “恩?”
    “凤庭……凤庭的尸骨也不同我们一道回京去么?”
    许雁庭脸上一滞,就怕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忙叹气道:“南方湿热,只好就地火化了,等回京择个好日子再扶灵回乡吧。”
    见邵明远郁郁的不吭气,唯恐他还要问出什么来,忙逃跑似的夺门而出。
    邵明远面无表情地理了几下包袱,忽然有东西掉在了地上,弯腰去捡,却是不久前他们还在云阳的时候,许凤庭挺着大肚子熬了好几个晚上给他缝的袜子。
    “下个月我恐怕越发懒怠动弹了,等孩子出世要顾着他恐怕更得怠慢你,你穿袜子可费,上回才做的两双可不也没穿多久就破了。”
    那人笑吟吟的样子还那样清晰的停留在脑子里,仿佛只要伸出手去就能搂住他瘦削的肩膀。
    邵明远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新袜子,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埋头痛哭起来。
    六年后,早春三月,皇宫禁苑,破晓。
    天边微微泛起一点青白色,大内总管李德安带着四个眉清目秀的内侍行色匆匆。
    武帝自登基后六年来励精图治、勤政爱民,每天晚上批阅奏折至深夜,天不亮就会起身。
    因此他们也得早早到陛下寝殿外候着。
    冷不防与一人迎面相撞,待看清来人后李德安忙心领神会地弯腰行礼,“大司马早。”
    许雁庭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早几年傅涟那厮还知道要脸面要遮掩,最多一个月里留他下来商议那么两三晚的“朝政”,后来慢慢地不知足了,偶尔也会纡尊降贵偷偷摸摸到他的大司马府里来留宿。
    可自从三年前他们的宝贝儿子桓儿大病了一场反反复复几乎烧了足足有大半个月,他便渐渐开始宿在宫里不走了,反正武帝没有君后,后宫里清静得连个小君都没有,还不是由着他们两个胡闹。
    因此现在李德安大清早的撞见他早已司空见惯,他也渐渐地不再编各种理由来掩饰了。
    “李总管早。陛下这几晚睡得不大安稳,时时惊醒盗汗,不知是怎么回事,回头你去请太医院的何院判来给陛下请个平安脉吧。”
    李德安脸上阴晴不定地闪烁了两下,匆忙送走了他之后便加紧了步子走进傅涟的寝宫。
    龙床上看似好梦沉酣的人听见他的步子后便睁开了眼睛。
    “他走了?”
    “是的,陛下。”
    傅涟一骨碌爬了起来,昨晚睡得太迟,那讨厌的家伙非让他早上多睡一会儿补补眠,要不是假装睡着了把他给哄走了,昨晚剩下的那点折子可就赶不及在早朝之前看完了。
    李德全伺候了他多年自然摸透了他的脾性,见他看折子看得出神,便轻手轻脚地开始每天的工作,将燃了一夜的香炉换过,再煎上一盅浓浓的参茶送到傅涟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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