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轻哼了一声。“威廉先生,这样的鉴定意见,任何人都能说出来。艾弗森家族的珍藏是精品中的精品。”
    威廉没有对罗德的话做出反应,而是对沈瑜说:“沈,我对于那几个古怪的单词不太了解,比如—尊、谷。以及—有。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意思?”
    沈瑜知道,不拿出点儿真本领,是很难说服这些人,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让人讨厌的罗德。他简短的介绍了爵、尊这几个青铜器的来历和作用。最后说起提梁卣。
    “卣是青铜礼器、酒器,并且带有盖子。这四件青铜器里面,最特殊的是这件小型的器皿。它的尺寸大约是已知的卣的一半到三分之一,但是,比例优雅,纹饰铸造精确,这样的实例非常罕见。
    这种类型的酒器最早出现在约公元前1200年,此后成为商代晚期-西周早期最重要的酒器之一。”
    沈瑜讲述青铜器的时候,吸引了周围几个人的注意。蓝杰理投来赞赏的目光。
    威廉点头:“ok,您的建议是?”
    沈瑜说:“这些青铜器都是礼器,祭祀用的器皿。虽然年代不同,但完全可以个人收藏。”
    威廉突然问道:“我听说,您还对小提琴有一定研究。”
    沈瑜心里一惊,这人的耳目这么灵通?他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学过一点制作小提琴的技巧。”
    他没说完,罗德已经轻轻哼了一声。
    沈雨瑜停下了话语,冷冷的看向罗德。
    罗德感受到了沈瑜的不满,但是他并不在意,“我知道以制作小提琴闻名的是意呆利,欧罗巴有许多制作小提琴的名家。我不知道华国制琴名家出现。”
    威廉温和的说道:“罗德,请听沈先生把话说完。”
    罗德笑着说:“抱歉,我因为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实在是忍不住。”
    沈瑜等罗德安静下来,才说道:“那两件小提琴,都是出自于名家之手。作为收藏倒是不错。说到笑话,我也看到了有一个笑话,不知道,大家想不想听一听啊?”
    他说完之后,看了罗德一眼。
    威廉虽然不知道沈瑜想说什么,但是看沈瑜的表情,再联想到刚才罗德的话,他几乎能够猜到沈瑜后面要说出的话,恐怕不是罗德愿意听到的。他沉稳的说道:“沈先生,我愿闻其详。”
    沈瑜说道:“我刚才看到了一幅画,内容是一只老虎用爪子按住一只乌龟。就在那里—”他用手一指:“那张画的作者应该是德拉克洛瓦,这位浪漫主义绘画的大师。”
    “没错,尽管这不是我们家族珍藏的绘画中最珍贵的,但它依旧是一副伟大的作品。”罗德非常自傲的说道。“出乎我的意料,你居然知道德拉克罗瓦,看来不是一无所知。”
    这话太刺耳了,连威廉这个老江湖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沈瑜心想,让你嚣张一会儿。
    他带着笑意说道:“德拉克罗瓦在1830年完成了他最伟大的作品后,于1832年,陪同使团前往摩洛哥,并在当地完成逾百幅油画和绘画,成为东方主义运动的重要人物。这一系列作品中,出现了不少以狮虎为题材的作品。有人说,他这段时期的作品,可能是致敬佛兰德斯的绘画大师鲁本斯。这些都是在艺术研究中,已经研究过的问题。这张老虎踩着一只乌龟的油画,看起来很符合这一个时期的作品。但是—”
    沈瑜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撇了罗德一眼。
    罗德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僵硬,他也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可能要说些不好听的话。
    沈瑜说道:“这张画的笔法和德拉克罗瓦这位大师的用笔习惯看起来相似,但气势差的太远。澎湃,暴烈、多变,这些气质才符合德拉克罗瓦的特点,而不是迟疑、模仿。”
    他在讲解青铜器的时候,语气平缓。但渐渐给众人留下了博学的印象。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逐渐变得果断。“这张画是伪作,可能是他的学生或者是他的崇拜者模仿的。”
    沈瑜的话说完,库房之内安静下来。听到这个消息的人,被信息内容震撼,一时间没能做出反应。
    “无知!东方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浪漫主义!你,你恐怕连油画的过程都不明白。”罗德大声反驳。他因为激动,开始有些口吃,但转身看向威廉的时候,还是努力调整表情,然后才说话:“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请这样的人来到这里?”
    威廉委婉的示意罗德冷静下来,平静的说道:“罗德先生,我想,我们应该能理智的听取不同的意见。你应该相信,我是一个有主见的人。”
    “当然,您是一个有主见,有远见的收藏家。”罗德对于威廉,完全换了一个态度。
    威廉对沈瑜说道:“沈,除了你说的这些绘画上的特点,你还有别的论据吗?”
    沈瑜说:“我对于西方艺术品市场了解的不多。因为德拉克洛瓦这样知名的大师,在我们那里的小学教材和中学教材上,也出现过他的作品。所以,我对这位大师的的作品,做过了解。据我所知,有一张同样是老虎踩着乌龟的油画作品,在钮約被人收藏。”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停顿,吊足了众人胃口才说道:“但绝不是这里,而是洛克飞勒家族。我想,这件事情不难求证,只是很多人没有关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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