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平淡的口气,却令人觉得绝望,如同永远没有尽头,olivia也看向另一边的窗外,说道:“我没有。我和你不同,我和陈琦本来就是走错路才会交集,所以你的感觉我都明白——希望你认识我哥哥,也只是中途走错的一段路……”最后一句,她说的很轻。
    南音望着另一边的车窗,许久,说了一句,“谢谢……”也轻的出口就散在空气里。
    霍先生不会娶她这样的女孩子,她知道,olivia也知道。
    悲伤的情绪毫无由来的出现,南音早晨到现在飞扬的心情都消失无踪,olivia也是,她甚至有些后悔和南音回来,她转身,看向南音说,“说真的,我哥那人并不是好脾气的人,你准备干什么?”
    南音抬手,搭在她的手上,“放心,不会连累你的。我已经有了全盘计划。”
    还有了全盘计划,olivia一下被逗笑了,“感情你不是没心眼,是心眼都用到我哥身上了。”
    南音想到很多次,霍先生对上她的表情,也笑起来,说道:“这次不同,你晚上别开门,当心被殃及。”
    olivia翻了个白眼。
    南音忽然又拉住她,“对了,你哥打女人吗?”
    olivia盯着她看了一会,发现南音竟然是认真问的,她绝望地把脸埋进手里。
    南音等了半天,还是一个“羞愧”的姿态,她说,“算了,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
    olivia现在终于发现她哥原来也蛮可怜的。
    南音已经完全放下心来,“霍先生不打女人我就放心了!”
    可惜她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她们跑了,霍先生根本没有追,人家晚上都没有回来吃饭。
    *******
    霍先生晚上有饭局,吃完饭,车开到海德公园的时候已经十点半,通常这么晚,霍先生都会留在伦敦,这时候再回家,到家都要十二点多了。
    所以司机直接就往伦敦的住所开。
    绕过白金汉宫的时候,霍先生忽然说,“还是回家吧……”
    司机在下一个路口转了小路。
    霍许知道她们俩已经到家,晚饭还吃的很好。他说,“明天的预约都处理好了吗?”这话问的是马克。
    马克转头来恭敬道,“樊先生说没问题。”
    车在路口停下,窗外的霓虹灯特别闪,打在车窗上,街上有情侣依偎说笑,他看着,那女孩脸上带笑,他不知不觉就想到了南音脸上的笑。
    下午的事情,马克都已经和他说了,这个南音……医生说她心情郁结,她说要当妹妹,他就让她去和olivia一起玩,眼界这东西,要走万里路才会有,和不同的人接触,体验别人的生活。哪怕是同一片天空下,同一班飞机上的人,过的也会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生活。
    他想起昨晚收到的那张酒吧里的杯垫,就觉得头疼。她那么反常,是因为知道国内的消息了吧……灯光照在霍先生脸上,可以看到他微皱的双眉。
    车平稳的行驶,刚过午夜,就平安地到达。
    霍许远远地看到家中灯火,就希望有人跑着迎出来,却鬼影都没一只。车门打开,他下了车,抬头向上看了一眼,三楼olivia的房间关着灯。
    另一个人的……也关着!
    他的神色更冷了。
    这么二半夜山长水远的回来,难道是为了看灯吗?
    他往楼上去,第一次发现,自己带着这么多人也不好,就像现在,他想在三楼停一下,但又觉得不合适,今天下午南音大张旗鼓在公司里折腾,又监控,又捉奸,自己现在回来,她又已经蒙头大睡……
    霍先生的脚步,在三楼口停留了片刻,又往四楼去了。
    灯一开,先进来的两个保镖愣在卧室门口,而后互看一眼,同时退了出来。霍许觉得他们的反应反常之极,就没问,往里走,看了一眼,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想向上挑,但最后还是被压下,变成一种冷酷地弧线留在嘴角,抬手示意他们出去。
    门关上,他走过去。
    南音放下手里的电子书,她穿着睡衣,靠在他的枕头上,大模大样看着他。
    霍许对上这种理直气壮地表情,竟然忍不住心里雀跃了一下,但这种雀跃只留在他的心里,他一个人知道,他说,“你走错地方了。”他转身往衣帽间去换衣服,“回自己房间去睡。”
    南音腿一抬,大模大样翻身把他的被子揉进怀里。
    霍先生的脸黑了,干脆不理她,西装脱下,扔在了棕色真品的沙发上。
    温水打在手上,霍许从洗手间描金框的镜子里看到自己,面容冰冷,他拿毛巾擦了手,本来想洗澡,后来一想,又开门往外去。
    门一开,正看到南音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他的西装,正在翻看他的西装内口袋,这是什么家教?
    霍许还没发火,南音就把衣服扔给他,问道,“昨晚上我们在酒吧写的那杯垫,一定已经到了你手里吧,交出来!”
    那么大个东西,谁会装到口袋里,
    还交出来!
    霍许冷着脸,他的西装里从来不装东西,这个南音知道,他知道她是在找借口吵架,他没说话,拎着南音,准备把她扔出去。
    南音却一把抱住他,死揪着他的衬衫说,“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你故意让我姐给我打电话的,是不是?”
    原来还是为这个事情,霍许有些烦,从上次见过君显,这都过了快三个月了,为什么他感觉不到时日如飞,转眼物是人非。明明已经把她送出去那么远了。
    他的心情越发烦闷,“松手,自己回房间去。”
    “不去!”南音搂着他,“这次我都走了一个月了,你看日历了吗?”
    这 句话的潜台词,是不是“思念”的意思?霍许不其然心中涌上欢喜,随即他的脸更黑了。他就是讨厌自己这一点,每次南音对自己一笑,他就忍不住心生欢喜,她再 柔柔说上一句话,或是亲昵地看他一眼,他都会觉得受宠若惊……这么没出息的心情,死死埋在心里,谁也不能让知道。
    霍许站着没动,就像现在,明明知道她抱着自己,他一使劲,应该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她扔出去,可是自己却舍不得。
    舍不得她这样主动……还是舍不得她这样抱着自己的感觉。
    霍先生这一年,深刻体会了一句话,谈恋爱的人都是神经病!~
    霍先生是初次染病,不像南音是资深患者,她抱着霍许,心里不会有那些别扭,只盘算着,一定要和他今天把话说清楚。她不要做个不明不白的情妇,哪怕衣食无忧,她也不想。
    霍许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南音放开,他觉得被这样搂着,身体竟然可耻地觉得很受用,他一皱眉,拉开南音,“去了一个月,倒是长进了,学会用监控了是不是?”
    南音又搂上他,“你不介意的,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想看看到底是谁来了,你都不去接我。”
    这话说的软软的,还有点撒娇的意思,霍许的心,一下就飘了起来,这种感觉来的又快又猛,就像喝酒上头了,他说,“让你出去多看看,长长见识,早点从过去的日子走出来,也是为了你好。”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坏了,这话中关心的意味太浓,一点不像他应该说的。
    南音却已经得了好脸,立刻把自己揉进他的怀里,“那你以前怎么不早说,你不说,我还以为自己是被流放了,被流放的人,怎么会有心情欣赏风景。”
    霍许被搂着,那种被他自我厌弃一万次的受宠若惊又再袭来,他绷着脸,也绷着身子说,“不识好歹的人,损失也是自己的。”
    南音说,“我哪里不识好歹,明明是你……快一年了,我们天天都见面,门口那树,我一段日子不见还想呢……”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埋在他的衬衫上。
    霍许低头,心里涌上奇怪的感觉,这样主动的南音太反常了……但这样的南音,他又没有经历过,他想绷着脸说话,手却先一步不听使唤,搂了上去,一抱上人,那种巨大的欢愉感就充满心间。
    这种感觉,令他又惧又爱,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把南音送的远远的,他低头,把南音紧紧搂进怀里,有一种引人沉沦的情感左右着他,令他觉得,抱着怀里的人,生出再无所求的幸福感来。这种感觉,真真是要不得。
    霍许忍不住吻向南音的脖子,低低地问,“……想我了没有?”
    南音不说话,只是搂着他。
    霍许觉得自己真是自虐,南音在身边,他觉得自己工作的效率也下降了,智商都下降了,好像工作的最大动力就是工作完,可以和她在一起,那简直是不可理喻。
    所以他送走了她……可牵肠挂肚一样影响工作效率……
    年底了,一大堆事情呢……
    他心里矛盾着,人却不由自主,唇一点点吻上去,心里一堆话,一堆问题,却都不想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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