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都是?我活该,我欠你的。”
    景致的手微微发颤,冷着声音说:“我不想再送你去?医院。”
    最后让老板娘给程寄上了一碗最普通的养胃青菜面?,什么调料也不要加,只放一点?盐。
    程寄的嘴角微微勾起点?弧度。
    他们的第一次交手,就在这样平静的对话中终结。
    那天?天?色暗沉,风吹得紧,景致似乎真的只是?陪着程寄吃了顿普通的饭。
    每一个瞬间,就让她想起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她穷得快揭不开锅,然而程寄带她去?吃饭的地方?,人均都快赶得上她半个月的工资。
    对于?这样的馈赠她开心又惶恐,手上像是?拿着烫手山芋,为了不露怯,只好吃饭的时候装作很安静。
    这顿饭吃得很漫长,程寄吃得很慢,但破天?荒地把这碗面?吃完了。
    他吃得很舒心,看得出来胃疼已经有所缓解,结账的时候,还和老板娘简单说了两句,景致看不下去?,起身去?车上。
    等程寄坐上车的时候,景致有些疲倦地靠在车窗上。
    司机老郑问程寄去?哪儿,程寄看着景致说:“送她回家。”
    “不用,”景致一口否决,“回别墅吧。”
    程寄别有深意地多?看了她两眼,即使闭上眼睛,景致也能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她实在是?别扭,转了个身,背对着程寄。
    程寄轻声笑了笑,对老郑说:“那就回别墅吧。”
    比起容易躁动的春夏,景致确实比较喜欢秋冬,在窗外阴冷潮湿的时候,她安静地蜷躺在暖炉边,闻着柴火烧焦的味道,听着细微的声音。
    比如车厢里的空调声,在摇摇晃晃的颠簸中中,景致竟然也真的睡了过去?。
    直到?很久后,她在一片漆黑中醒过来,神情恍惚。
    程寄听到?动静,探身调亮了车顶的灯光。
    景致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还在宾利车上,身上的外套滑落,她看了一眼,是?程寄的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披在她身上。
    她抬起头,在朦胧的灯光中看着程寄。
    觉得他似乎是?有些变了。
    他不再那么高傲,慢慢低下了头颅。
    “几点?了?”她问。
    “都快晚上6点?半了。”程寄看了手表一眼,他轻柔的嗓音穿过迷雾,传到?像是?被?薄膜压堵的景致耳朵里。
    景致嗯了一声,清醒了不少?。
    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黑乎乎的地下车库,“老郑是?不是?走了?”
    “嗯,下班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可以算得上温馨,对于?程寄来说这样的时间不可多?得,他不愿意破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是?不是?睡糊涂了。”
    景致任他揉搓,轻声问:“程寄,之前爷爷这么生气把你调回巴黎,现在回来很辛苦吧。”
    程寄这才确定,景致回来别墅是?有事情要和他说,他问:“怎么问起这个?”
    在他的掌心下,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摇了摇头。程寄觉得有趣,便粗略地说:“确实花了点?精力,但都是?值得的,我之前答应过你。”
    答应过什么?
    景致有些想不起来。
    掌心的温度让她有些热,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那为什么来找我?”
    程寄的眼型非常漂亮,他是?秀气的内双,眼头的部分像是?单眼皮,但到?瞳孔的一半,第二层眼皮就会扇子铺展开来。
    景致以前曾痴迷于?他的眼睛。
    程寄收回手,慢慢摩挲着发绳问:“当一个男人对女人有兴趣,你猜是?因为什么?”
    景致扯了扯嘴角,骤然起身,在程寄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跨坐在他腿上,开始解他的皮带。
    程寄的皮带有些难解,景致弄不明白,动作就大了些,不管不顾,有时候直接弄得程寄又胀又痛。
    程寄其?实在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对这档子事并没有多?大兴趣,甚至有点?恶心,但和景致后来的几年里又食髓知味。
    两人常常贪欢。
    而且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景致的触碰下会更加敏感。
    清寂的脸上微微皱了眉,因为突如其?来的这种事,让程寄有些奇怪的感觉。
    他到?底是?不喜欢在车上做这种放浪的事,抓住她的手腕,沉着声音问:“你在干什么?”
    “你来找我,难道不是?因为想要这个?”景致冷声说。
    她想要挣开,两人争执了一会儿。
    从外面?看,车子微微晃荡,摇晃出令人遐想的波动。
    “别再动了。”程寄低声喝道,抬起的眼眸中已经有了欲念
    他的手又热又烫,紧得像镣铐,根本?挣脱不开,景致试了几回也没有松动,渐渐起了疲态,呼吸微喘。
    程寄比她还要狼狈,衬衫下摆已经被?景致抽出,皮带松松散散,刚才景致在抽的时候根本?没顾及他。
    他靠在她的肩头喘息,鼻尖都是?景致长发洗发水的香气,很清新,呼吸间,吹动着那垂下的长发。
    就算是?再宽敞的豪车,两人这样的坐姿都会显得狭小,逼恻的空间呼吸声起伏,景致头皮发麻,想要翻身下来的时候,已经被?程寄按住后腰,向他逼近。
    两人呼吸渐缓,景致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握在手里,他反复揉搓着那块红斑。
    景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觉得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了。
    “那时候痛不痛?”程寄问。
    那双眯起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投下巨大的阴影。
    在昏暗的空间里,程寄黑乎乎的像团影子,景致什么也看不细致,只听到?他说:“对不起,我不应该现在才发现。”
    那声音还算真诚,也让景致觉得讽刺。
    他竟然是?因为这个才来找她。
    这让景致羞愤地觉得自己爱他的那几年,像个笑话。
    她的一副真心在那时候没有得到?好好对待,反而在多?年后被?人捡拾摊晒。
    她并没有觉得释怀,反而觉得难堪。
    景致敛起脸上的表情,她生气地拍开腰上的手,整理着衣服说:“别来找我了。”
    她离开地那样快,拿上包,开了门就走了,快得程寄依旧沉浸在她那句话里。
    直到?冷飕飕的风灌进来,他才回过神。
    景致的背影越来越远,程寄的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一次饭局上。
    那时候戴鸣霞手底下有个女艺人想要拿下某个一线大牌的彩妆代言,戴鸣霞送了礼之后还是?拿不下,某一次吃饭,也顺便把景致带去?,让她出谋划策。
    这个大牌的管理人之前也是?greco的高层,姓马,后来是?跳槽离开的。
    当时事情闹得很大,但跳槽离职的原因不清楚。
    为了让事情进展顺利,戴鸣霞还叫了其?它?七七八八几个陪客。
    其?实景致是?不太愿意来这种场合,明摆着对方?只是?想从戴鸣霞身上揩到?点?好处,不打算把这个彩妆代言人给到?她艺人身上。
    说话却是?滴水不漏,给她们画大饼。
    大概也是?这个艺人到?了再往前冲一冲的时候,戴鸣霞也被?这点?画饼迷到?了。
    景致算是?她的合伙人,还是?打算尽力一帮。
    宴席上,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说是?看到?程寄就在隔壁的房间吃饭。
    在坐的一些人都是?在奢侈品高层中换来换去?,可能刚从这家辞职,就被?另外一家录用,他们觉得有必要去?和程寄吃个饭,混个脸熟。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敲开了隔壁的房间门,一个个地给他敬酒。
    景致不想搞得太特殊,跟在戴鸣霞身后,遥敬。
    程寄看到?她,并没有太意外,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便和其?他人说话去?了。
    之后,他们这些人又浩浩荡荡地回来。
    “嗐,要不是?程先生这个包间太小,不然我们都可以凑成一桌,这样说话也方?便。”
    “谁说不是?呢,”有人说,“不过,之前不是?传闻程先生回巴黎是?准备订婚,不管中华区的业务了吗?怎么这么突然就回来了。”
    马经理说:“你们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我倒是?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说是?程寄这次回国,和他们家老爷子闹了很久,脱了层皮才回到?国内。”
    “怪不得要脱层皮,之前惹出一堆事已经闹得老爷子不高兴,他为什么要回来了?”
    “该不会是?为了关大小姐吧。”
    有人猜测的同?时,戴鸣霞把目光放在景致身上,似乎是?心知肚明。
    景致低着头不说话,只给戴鸣霞露出一张端敬饱满的侧脸,毛茸茸的,又很冷淡,对什么都不关心。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来敲门,景致好奇地看过去?,看到?门开后露出那张略带眼熟的脸。
    陆今安很精准地捕获了她的目光,稍微停留后,看向来给他开门的人:“我和程寄在那边吃饭实在是?无聊,你们不介意多?添两副筷子吧。”
    陆今安是?陆家的公?子,那人当然说:“不介意,快请进。”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把程寄的座位安排在了景致身边。
    今天?在座的这些人鲜少?有人不知道景致和程寄的关系,等程寄一入座,其?他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都要在他们身上溜一眼。
    但他们知道的只是?程寄去?巴黎前的故事,并不知晓后来的事情。
    就连戴鸣霞也只了解得一知半解。
    景致只顾吃着前面?的菜,心想戴鸣霞什么时候能看破这大饼,早点?回去?。
    难得马经理有一天?在这么一群人里做主位,其?他人得以他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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