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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冥突然启唇:
    “这应该是我这段时间做出的,唯一出格的事情。字条是匿名的,就放在这本书上。上面写的,大概是如果需要倾诉,可以再写一张字条放在这里。我们互不相识,也许反而更能够坦诚相待……”
    “哟,真罕见。你居然还会关心别人?”齐昭海的声音凉凉的,似乎颇为诧异。
    宋冥对此不予理会。
    她压低声线,嗓音愈加冷沉:“……但是,我没有等到她回复的字条。当我过一段时间回来后,发现书还在,字条却不翼而飞。”
    之后没过多久,就发生了这起分尸案。
    .
    思来想去,齐昭海还是决定再亲自去云程大学里一趟。临走前,他毫不犹豫地捎带上了宋冥。
    原因无它,宋冥的能力太好用了。
    单单是微表情的观察能力,她就堪称一台行走的测谎仪。更不用说过硬的犯罪心理学能力,以及对校园内部的熟悉程度了。所以不知从何时开始,齐昭海渐渐不再那么介意两人之前的不愉快。
    他们抵达时,恰好是晚课时间,学校里静得只剩下书声朗朗。
    显然,校方把消息封锁得很好。
    以至于这起骇人听闻的凶案,并未掀起多少波澜。房仁延死后空缺的岗位,很快派人顶替上了,知情的人也在要求下选择缄默……距离案发才不到两天,房仁延这个大活人曾留下的所有痕迹,仿佛悉数被从这所学校里强行抹去。
    一切似乎从未发生过,平静得令人胸口发闷。
    几乎是刚下车,齐昭海就迫不及待地询问简尧:“那些女生的嫌疑,排查得怎么样了?”
    “唉,这件事恐怕不太好办。”简尧副队摊开手,轻叹了口气,神情看起来满是无奈:“队长,我们已经问过她们中的大部分人了。但凡问过的,全都有不在场证明,目前嫌疑最大的符苗苗也是。需要重新再问一遍吗?”
    齐昭海摇了摇头。
    “算了。即便有证人,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他说:“分尸过程不易,时间又短,凶手还是女性,所以人数很可能不止一个,否则分尸将很难完成。这也就意味着,她们很有可能互做不在场证明。”
    “明白了,我这就去验证这些不在场证明的真实性。”
    简尧风度翩翩地一颔首,刚要转身离开,没曾想被齐昭海拽着领子又拉了回来。一贯注重外表的他,顿时赶紧护着自己精心熨烫过的领口惨叫:“哎,松手!松手!领子……我的领子会变形的!”
    “变形就变形,你怕什么。”
    齐昭海挑起断眉。
    他桀骜不羁惯了,根本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烦心的。
    但即便如此,齐昭海还是很快放开了手:“符苗苗在哪里?麻烦带个路,我需要你带我们去见见她。”
    .
    显然,符苗苗并不欢迎他们的造访。
    宿舍的门窗严丝合缝地闭合着,上了锁,将所有目光拒之其外。然而房间里面,却不断传来女孩们抽噎的哭声。
    “很不幸的一个宿舍。”
    简尧副队不忍道:“五个女生里,就有两个惨遭房仁延的毒手。”
    他们刚敲过几下门,宿舍里就传来崩溃的哭腔:“你们的同事已经问过我一遍了,该说的我也都说过了,能不能不要有人再来了!扒我们的伤疤很好玩吗?房仁延那种人渣、畜牲,他死了难道不好吗?!”
    这些话鼻音浓重,模糊难辨,却好似一条长满尖刺的铁鞭,重重击打在齐昭海心上。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
    这些女孩没说错。
    在这种案件上,警方的询问确实会给受害者造成二次伤害。
    疮疤被撕裂,伤痕被忽视,记忆里的痛苦被迫翻出来重温咀嚼,哪怕是最难以启齿的经历,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遍遍开口重复……她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偏偏要遭受这等酷刑!
    齐昭海的脚步停顿在门口,抬起的手突兀地放下。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宋冥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代替他敲响了那扇门:“你们或许不知道吧,犯罪是会成瘾的。强/奸是这样,杀人更是这样。你们猜,她下一个杀的会是谁?是其他老师吗?又或者说……”
    宋冥轻轻地歪了一下头,微笑起来,薄唇扬起的弧度精致而冰冷:
    “……是你们中的某一个?”
    这句话明显有效。没过多久,宿舍里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原本紧闭的门,被向内拉开一条小缝。狭窄的缝隙间,刚好露出一双肿得像核桃的眼。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女孩戒备地问。
    “千真万确。”宋冥道:“心理学家弗洛伊德认为,犯罪的根源是人类的本能。在平时,社会文明用法律束缚着它,但这种本能一旦被激发,后果不堪设想。我想,这正是我们今天来的原因。”
    核桃眼女孩的瞳孔,轻轻颤了一下。
    她往后扭过头,似乎在征询舍友们的同意。少顷,女孩终于妥协般让开了挡在门后的身子。
    进入宿舍后,听见的啜泣声与安慰的低语声明显清晰很多。看着像鹌鹑一样紧紧挨在一起的女孩们,齐昭海实在很难想象,这里面可能藏着一个甚至多个刚把成年男性杀害分尸的凶手。
    “符苗苗是哪个?”齐昭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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