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
    想起那位李小将军,苏时鹤眼底晦暗不明,终是掩下所有的情绪站立不语。
    “殿下,找到了。”不多时,一队禁军就捧着东西匆匆而来。
    一直沉默无声的陆锦玉脸色骤白,而苏时鹤拧眉看过去时,才想起来陆修容的院子里被埋了东西,当即谴责的看了她一眼。
    李畅拿过来细细看了一下,又温和笑起,“瞧,这不是真有东西嘛。”
    巫蛊是被禁止的,之前万般情绪缠身,又加之在自己的府上不以为意,苏时鹤就纵着陆锦玉去做了。可如今被翻出来,他却万万不能承认,只能咬牙低头,“不想还真有此等贼人,多谢殿下!”
    “被翻找出来就好,阿时也要严格管管手下的人,若是排查出可疑贼人,定要告知我。”李畅不在意的挥挥手,禁军先捧着东西下去。
    似是想起什么,李畅复转过身来对他道:“怎不见陆修容?”
    听到她的闺名被旁人唤起,苏时鹤不满的皱眉,“王妃身体不适,卧床养病中。”
    “本宫前来,其实还有一事。”李畅慢悠悠从袖子中摸出一张纸,对着苏时鹤一把抖开,笑得云淡风轻,“前些时日西北一遭,结识了一位幕僚,本宫甚是欣赏他的才学,便将他带到了京城。没想到他说,他的夫人被抢走了。”
    苏时鹤几乎瞪裂了眼眶,盯着眼前的纸,拳头紧握。
    那是他亲手签过的休书。
    李畅无奈的叹气,“这恩恩怨怨荒唐可笑,可是状告到了本宫面前,我总不能不管,所以此次来,我要接走陆修容。”
    莫大的仓皇吞没了他的心智,苏时鹤悲戚的去想,她到底是何时把那一纸休书递出去的,她就真的没有丝毫留恋。
    要失去陆修容的巨大惶恐,在看到她又公公搀扶着走出来时,落到了实处,苏时鹤忍不住抬脚要上前。
    面前却挡上了一个人。
    看着他的面色,李畅低声道:“那人还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当初庆王殿下用权势压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也有人用权势压你。”
    身体抖动了一下,苏时鹤视线紧紧追逐着陆修容,她却连头都没回。“陆修容!”
    透露着张慌的一声喊,迫得她短暂停了一下步子。
    苏时鹤愈发急切,“我后悔了,陆修容,我心悦你,不要走。”
    话说到最后,竟有些泣涕,可回应他的只是陆修容再次抬起的脚。
    如同被抽走了力气,苏时鹤踉跄后退几步,脸色发白。
    李畅也收回视线,率领禁军出去。走出了庆王府,李畅招过来一个人,问:“可找出什么了?”
    “末将带人在书房里翻了个遍,可什么与李家谋逆案相关的证据都没有。”
    ——
    东宫的一处偏殿里,周淳润挽袖煮茶,面巾依旧遮着半边脸,露出来的眼眸中有碎碎笑意。
    沸水滚开,茶香刚氤氲出来,便听到了人的脚步声。
    忙上前拉开门,周淳润一眼就捕捉到了她,温声轻唤,“榕榕。”
    紧接着便发现她的状态不算好。
    陆修容抬眼,视线有些飘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便积蓄起一些泪意,神色惊慌未定。
    蹙眉侧身先将她带进来,周淳润扶她在床上坐好,“稍等。”
    又快步走到门前,压低嗓音问李畅,“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李畅回,“只听公公说,她当时整个人被绑住,状况不算好。”
    厉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又很快敛下去,周淳润又问:“可有收获?”
    李畅摇头。
    也算是猜到的结果,若真这么容易,他这几年也不会一无所获。周淳润点点头,侧目往后看去。
    李畅识趣,反手先替他拉上门,“等她情绪好了,你再带她过来。”
    垂眸,周淳润透过屏风看到她好像在床上乱动,先稳住自己的情绪,周淳润一把扯下面巾,往床那边走去。
    刚越过屏风,周淳润看清床上等景象,猛的转过身去,耳尖飞快窜起一抹红。
    “榕榕,你是想换衣服吗?”
    方才匆匆扫过的一眼里,陆修容脱完了衣衫,只着一件小衣坐在床上。
    陆修容看到了他泛红的耳尖,咬了咬牙,“周淳润,你转过来。”
    她的语调有一种强撑起来的强硬,周淳润犹豫再三,还是转了过来,束缚着自己的目光只停留在她的脸上。
    “榕榕,怎么了?”
    他与自己仍隔着些许不远不近的距离,但好歹是已经面对着她了,陆修容没有再多说,只是低头指了指肩膀。
    “周淳润,你看我这里,有一个很丑的伤口。我当时不当回事,又几次崩裂开,所以会这个疤痕去不了。”
    说完,她又翻转自己的两只手,“还有手上,之前学着做饭,也有了不少细痕,还有的地方起了茧。”
    “还有这里。”随后手指颤抖着往下,指到了腿间,陆修容道,“曾与旁人欢好过不止一次。”
    吸吸鼻子,陆修容不敢抬头去看他,脑子里只不断回荡着苏时鹤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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