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女孩对着月亮抱膝而坐的背景,清泠泠的,透着一股孤寂感。
    看着她的背影,男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还在。没走就好。还没幼稚到跟他玩离家出头的把戏。要是真离家出走了,他还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她。
    她当真是喜欢爬树的小猴。怎么突然就爬上树了?
    他有心想喊她下来,又怕惊到她,索性将领口衬衫解松了一个扣子,脱下拖鞋,和她的并排放在一块。
    树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周萱向树底下一瞧,梁津有力的大手已经攀住了最低矮的那根树干,看样子想要爬上来。
    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在爬树。爬树这种仿佛是上古野人才做的事情,出现在梁津身上,也不显得违和。主要是,他爬起树来也很好看啊。
    姿态好看。
    梁津快要爬上来找她了。她是不是应该再挤出一点眼泪,再哭一哭?他刚刚都打她了,打的还是屁.股。她才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轻易原谅她。
    周萱试着酝酿了下情绪。但是那种哭泣的感觉已经找不到了。似乎被爬树这个动作给打断了。
    刚刚爬树只是一时冲动——梁津打了她屁股,又走进厕所不理她,这个举动,真是让她委屈到了极点,又委屈又难过。她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让他找不到她才好。
    想到这里,女孩瞬时不哭了,翻身下了沙发,穿起小皮鞋,到花园里转了一圈。
    花园里,花木扶疏,并不好躲藏。女孩一边找藏身的位置,一边气鼓鼓地想,要是车钥匙在她手中,她横竖要冲进车库,把玛莎拉蒂开出来,连夜开车走人。
    让他追都追不上。
    她转到泳池的位置,抬头看见这棵梧桐树,已经装好了防护网,心念一起,将鞋脱掉,双手扒拉着树干,爬了上去。
    树干上的小疙瘩很多,一脚踩一个,就上来了。
    在树上找个舒服的位置坐好后,女孩听到男人在喊自己——“小萱”、“小萱”,一声声的。女孩撅着嘴想,喊吧,喊破喉咙去。她才不应呢。谁叫他刚刚打她屁股。
    男人身手敏捷,因常年健身而变得健硕有力的手臂攀上枝干横弋出来的一枝,直接攀了上去。
    梧桐树分叉的枝桠,如同一双掌根并拢五指张开的手,恰恰好将两人捧在掌心里。
    男人在女孩身旁坐下。
    周萱不看梁津,只抬头看着月亮。今夜的月亮很圆,像一枚锡箔剪纸贴在添上。
    “小萱。”男人低低地叫了一声。离得近了,才看到女孩脸上仍有未干的泪痕,因为刚哭过,一双眼睛红红的,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男人去抓女孩的手。女孩想将手抽出来,却被他紧紧地禁锢住了。他强硬地将她的五根手指撑开,将自己手指挤进她的手指缝里,强迫她同他十指相扣。
    女孩又挣扎了几下。可男人的手掌就像铁钳,紧紧地钳住她,不给她挣脱。
    就是这只手,一个半小时前,还打过她,在她屁股上留下了三个巴掌。可也是这只手,现在正不容抗拒地搂着她。也是这只手,曾危险地悬停在她肋骨的位置,像侵犯又像等待她的同意。
    夜色寂静,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时间好像也因此凝固住了。
    “你放开。”女孩挣扎了两下,凶道。
    “不放。”男人面无表情。他非但不放,另一只手也揽住了女孩的腰,细细的一握,触感软腻,她侧腰凹陷的弧度,恰巧够他放上一只手掌,松松地挎住。
    “放开放开放开!”女孩扭了几下身体,伸出手在男人肩膀上打了两下。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赖了?
    “不放。”男人觑着女孩的小表情。只见她扁了两下嘴,好像要哭出来。她的一双杏儿眼还在瞪着他,眼中滟滟生光。不知道是不是刚哭过的缘故,她的眸子,都比往常更要清凉。
    表情还奶凶奶凶的,一只还有奶香的小猫,偏偏想装成一只咬人的母老虎。
    “你无赖,你欺负人。呜呜呜呜你还打我。”女孩变脸极快,呜呜呜地就要哭出声来。
    “是我不好。是我冲动。刚刚打了小萱,小萱还疼不疼?”男人说着,手掌下移,绕过她曲线完美的胯骨,摸到方才被他打的那处,揉了揉。隔着一层布,触感软腻,饱满,手感极好。
    他不说“打”还好,一说起来,女孩就想起放在趴在他膝头被他翻过去啪啪打屁股的场景,又羞又恼又生气,她双手缠住男人脖子,攀上男人肩头,对着男人肩膀的肌肉咬了下去。
    她这一口是真咬。衬衫都被她的牙齿咬得陷下去。
    男人闷哼一声,尖锐又迟钝的疼痛从她咬的地方一丝丝蔓延出来。
    这小猫,还真别说。小拳头打人的时候不轻不重,咬起人也是真的疼。梁津都怀疑,自己肩膀被她咬出一个牙印了。
    周萱咬完,又有些后悔。这一口,她咬得结结实实,是真挺疼的。她扒拉他的衬衫,手指摸索着他的扣子。
    “消气没有?”男人问女孩,顺势摸了摸她头顶。疼不疼的,不要紧,反正他很耐疼。关键是,她要消气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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