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久蔷夫妻早知道二叔家有客人,所以看到赵择中也不奇怪,心直口快地说明了来意。
    原来是方培根一个表弟明天结婚,其它都准备好了,就缺一辆好车做迎亲头车,舅舅急死了,求到他这里,他也没有办法,到处打听,后来听老丈人说,二叔家来了个客人,开的是一辆好车,就过来问能不能借一天。
    夏久胜望向赵择中,没有出声。这不是他的车,当然不会乱替别人答应。
    “没问题,一辆够不够,如果不够,虞城我还有几辆——”赵择中口无遮拦地说。
    夏久胜白了他一眼,这算不算满嘴跑火车?纨绔子弟的臭脾气又发作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先问一下舅舅——”方培根听了大喜,连忙拿出手机道。
    现在农村里,结婚越来越讲排场,什么都要攀比,就拿表弟这次结婚来说,本来借好了一辆奥迪a4做头车,也不算差了,谁知道前几天同村的人结婚,找来一辆宝马x5,于是新娘子又不干了,说至少也要宝马x5才上车。
    现在江浙农村,轿车越来越常见,所以借车并不难,但是真正高档车并不多,特别是樟塘镇这边,没有几家企业,做生意的人也很少,而工薪阶层,哪里买得起豪车啊!
    方培根打完电话,回来告诉赵择中,说这一辆就行,奥迪a8,档次很高了。
    赵择中无所谓地把钥匙交给方培根,方培根夫妇坐了一会,就千恩万谢地走了。
    两人走出院子,都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能够圆满解决,晚上几家人都能睡个好觉了。
    走到半路,夏久蔷忽然对老公说:“培培,你有没有觉得二叔家的那个客人,有点面熟?”
    夏久蔷天天在家具店里,没事就上上网,不像夏久胜,除了一些跟他生活有关的事,其它的很少关注。
    “你也这样觉得啊,我还以为只有我有这样的错觉?”方培根歪头皱眉道。“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像某个我们认识的人,刚才只顾着聊车的事,没有细细去想。”
    “我觉得他像那个被人叫国民老公的赵择中,真的,非常像。”夏久蔷边说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推翻了自己的观点。“可是,又觉得不可能,赵择中是谁?他爸可是中国首富赵明康啊!这样的富二代,怎么可能来咱这种穷地方,还和久胜交朋友?”
    “是啊,是不太可能,或许是另外一个有钱人,跟赵择中长得有点像吧。”方培根也赞同老婆的判断,不相信赵择中会来这里。
    等侄女侄女婿走了,夏爸爸看了赵择中一眼,犹豫着想开口。夏妈妈急忙在老公的后背扭了一下,拉着老公站起来,说道:“时候不早,去睡觉吧。”
    夏久胜看手机,已十点了,就站起来,招呼赵择中和安安去洗脚,然后上楼睡觉。
    躺在床上,夏爸爸不安地问夏妈妈:“你说那个赵择中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好车?”
    “你管人家做什么?”夏妈妈没好气地反问道。
    “我不是怕阳阳吃亏吗?”夏爸爸叹了一口气。“阳阳虽然很聪明,毕竟只有十九岁,怎么知道人心的险恶?”
    “你就会瞎想。”夏妈妈不以为然地说:“如果那个赵择中真的很有钱,想骗阳阳什么?我们家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有什么人家瞧得上眼的?再说你也看到了,阳阳把他吃的死死的,他还骗得了阳阳?”
    “这倒也是。”夏爸爸听老婆一分析,也觉得有道理,就不再烦心这件事。反而讨论起还完债后,家里的打算。
    夏爸爸是男人,当然想有钱了,就建栋新楼,最好是三间三楼,造成别墅的样子,这样够大够气派,有客人来,也方便过夜,不用再打地铺了。再说家里有两个儿子,以后他们结婚生子,开枝散叶,需要更多的房间才行。
    夏妈妈觉得赚钱不容易,先存一些,才能有备无患,反正儿子还小,等明年后年,手头更宽裕了,再造房子也不晚。
    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会,才睡过去。
    夏久胜等弟弟和赵择中睡着了,意念一动,来到空间里。
    空间里与以前相比,变化很大,那些果树都长到三四米高了,大多数都已结了果,像葡萄,一串串紫黑色的果实挂满枝头,都已熟透了,夏久胜拿过一只竹筐,意识一动,果子一串串落下来,整齐地码在筐里。
    空间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可以保存很久不坏,但是也不能永久保鲜,像这些葡萄,放一两个月,应该没问题,所以他摘下来,打算每天取些给家人吃。
    得到空间这么久,他也慢慢摸索出一些特异的地方,比如里面的所有动物植物,只要他意念一动,都可以随他的心意,转换地方。空间的所有位置,只要他想,可以随意移动到他想去的地方,不用像以前一样,需要步行过去。最离谱的是,如果他想建一个池塘,根本不用动手,只要心意一动,地面就会凭空下陷,形成一个新的池塘。
    当然,他相信以后还会有别的能力,只不过需要时间去发现。
    第二天,一家人像往常一样吃了早饭,割菜装菜,然后继续拔草种菜,期间赵择中接了个电话,离开后院一段时间。
    ※※※
    上午十一点,赵择南从建设局出来,去舜泉参加一个朋友的饭局。
    到了舜泉酒店,远远看到门口挂了大幅的红色婚礼海报,一对新人站在那里迎接客人。看来有人在这里办喜酒,赵择南也没有在意,从车上下来,示意司机小王回去,自己整整衣服,准备进去。
    眼睛扫过停在门口的婚车,那是一辆改装后的奥迪a8,这车很面熟。他又去看车头的装饰品,是一对青花色的瓷鸽子,这不是堂弟赵择中的车吗,怎么会在这里?还做了婚车,难道新郎或新娘是他的朋友?
    这个臭小子真没良心,在虞城也不告诉自己,难道怕自己找他的麻烦?
    “赵局,您也来参加酒席啊?”一个建筑商人从后面车上下来,看到赵择南,急忙腆着肚子过来问候。
    “哦,不是,来了个朋友,过来陪他吃顿饭。”赵择南客套地与他握了握手,随口说道。“你忙,不用管我。”
    对这些建筑商人,他向来敬而远之,否则以他们无孔不入的性子,自己稍一放松,只怕连饭也吃不安稳了。
    那人也知道赵择南的脾气,没有敢纠缠,打着哈哈离开。
    走进大堂,又碰到了熟人,是建设局一个科室的科员,名叫齐焕,此时站在新娘的身后处,应该是女方的亲戚。
    “赵局。”齐焕看到他,上前拘谨地叫了一声。
    “你好。”赵择南跟他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忽然又停下来,回头问:“小齐,谁家在这里办喜事啊?”
    “是我小姨嫁女儿——”齐焕见局长居然主动跟自己说话,激动得面红耳赤。指指新郎新娘,对赵择南介绍道:“那是我表妹秦妍,新郎是她的大学同学胡益灿。”
    “赵局您好。”听表哥的称呼,这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居然是建设局的局长,新娘秦妍急忙拖着新郎胡益灿过来问候。
    “你们好,新婚快乐。”赵择南伸手跟他们分别握了握,客气地说。
    既然是小四的朋友,看到了打个招呼也应该。
    “赵局您好。”新娘的爸爸秦海锋刚才带客人去婚礼现场,回来后看到女儿在跟赵择南握手,也赶过来打招呼。
    秦海锋是虞城本地人,原本只是个泥水匠,后来组了个装修队,接些店铺装修之类的小活计,积累了些家产。几年前攀上了亿择房产虞城分公司的项目总监,接了不少样板房业务,才快速成为虞城有数的装修公司。
    虽然他没读几年书,但是为人处事圆滑,擅于跟人搞关系,所以在虞城也算有点路子。
    他自然不相信,赵择南会来参加女儿的婚宴,凭他的身份,能请到建设局的一个科长出席,就是天大的脸面了。能碰到局长,又当着这么多亲友的面,打个招呼说句话,够脸上有光了。
    “你好。”赵择南礼节周到地跟他握手。“今天是你嫁女的大喜日子,肯定很忙,不用招呼我的。”
    “赵局大客气了,小女结婚,能得到赵局一声祝福,就是他们天大的福气了——”秦海锋双手握着赵择南的手,满脸红光地大声说。“我们一家,实在太感谢了——”
    “你这个老秦——”赵择南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笑着道:“我是看到堂弟的车子在做婚车,才好奇地问了问。你们忙,我也得走了。”
    “赵局慢走。”秦海锋心里咯噔一声,嘴里热络地跟赵择南道别。
    送走赵择南,秦海锋回到女儿女婿身边,心里沉思,女婿借到的婚车居然是赵家的,难道女婿这边有人跟赵家有交情?
    他自然清楚自家的底细,虽然赚了些钱,但是亲戚里,除了这个外甥在建设局上班,算是正式公务人员,其它都是普通老百姓。
    所以他对女儿的婚事,抱了很高的期望,希望他嫁个吃公家饭的男人,最好有一官半职。谁知女儿偏偏中了邪似的,要嫁给那个无权无势的大学同学胡益灿,打骂无效后,终于不得不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如果他们真的有这样的关系,那这个女婿也算找对了。
    “阿灿,那辆车你是向谁借来的?”新娘也听到了赵择南的话,在一边轻声问新郎。
    以前她说迎亲车不好,就不上车,只是因为明白父亲势利、好面子,才不得不这样为难男朋友,希望他们找辆好车,给自家撑下场面。没想到男朋友也厉害,居然借到了赵家的车。
    胡益灿扭头看向在伴郎群里的表哥,车是表哥借来的,难道表哥家跟赵家有关系?
    而方培根那里,在听明白表弟的问题时,直接晕了。
    阳阳家的那个男人,居然真的是赵择中?这怎么可能?
    堂弟怎么可能认识赵择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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