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觉察他的意念似的,魏央被擒住一只手挣扎踢踹,另一只手猛地扯下自己的玉坠用力砸到地上。
    “啪嗒”一声脆响,白玉藕片坠子落地,裂成两半。
    齐厦:“……”碎玉断情,人间惨剧。
    这时候男人闻声看向地上碎开的坠子,凌乱的短发下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很快,放开女孩儿,也不顾她叫骂,俯身弯腰伸手一气呵成,沉默地把碎开的玉片捡起来。
    粗糙的手指仔细拂去碎玉上的尘土,回身钳住魏央的手固执地把碎片塞进她上衣口袋里。
    齐厦:“……”惨上加惨,这汉子明显不想断啊。
    转瞬男人伸手搂住女孩儿的腰拎小鸡仔似的把她提起来。
    魏央两腿乱蹬着挣,“贺骁!信不信我弄死你!”
    男人没理她,就这样把她整个人用胳膊夹着,手一撑跳上露台栏杆。
    看着他脖子后面小孩巴掌大的图腾刺青,吃瓜群众齐厦总算回神:“喂……”就这么带走人合适吗?
    男人动作顿住,往他的方向侧过头,开口时声线浑厚低沉。
    他说:“我叫贺骁。”
    这是贺骁对齐厦说的第一句话。
    可叹的是,茫茫人海,不期而遇,说话的人想人过留名,听着的人压根没有接受讯号的时间。
    齐厦根本连多余的一丝注意力都分不过去。
    因为魏央被贺骁挟着,还不甘心地回头破口大骂:“齐厦你不要得意,你那个死透了的老师抢别人的男人,你跟他一样不要脸,邵捷是我的,再碰他你试试看。”
    齐厦见义勇为的心思倏忽就不见了。
    两个人背影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齐厦瞠目结舌,终于明白这女孩跟他拐弯抹角不知所云一晚上是因为什么。
    他居然被一个女人当成情敌,精神鞭笞再度升级。
    简直奇耻大辱。
    还连带着侮辱了他的恩师。
    回到小厅,才发现门口有好几个人,嗯,好几个人,刚才那样的场面都没出现。
    宴会主人迎上来,“齐厦,你没事吧?”
    齐厦面色冷若冰霜,心里堵着一团火在烧,根本不想说话。
    宴会主人忙解释说:“刚才是他们的家事,咱们管不起也管不着,你没受惊吧?”
    旁边有人附和:“是啊,魏央太不像话了,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什么做派,那就整一个骄奢淫逸,她跟前男人但凡手够得着都沾过,就差没建后宫了。”
    “前些日子听说跟她从国外带回来的一个华人保镖不清不楚又始乱终弃,我看就是今天这位吧。”
    “别说,这汉子被她玩了还有胆给自己找场子,也算是个有血性的。魏央是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惜过了今天,这男的落个什么下场就难说了。”
    齐厦懵懂恍惚地听完一切,默默脑补了一出男女反转版《大奥》。
    刚才那男人有血性也够硬气,摊上魏央那么一个刁蛮浪荡公主病,的确,可惜了。
    突然想到什么,坐在沙发上的齐厦嗖地站起来。
    宴会主人一惊:“……!”
    齐厦眼神茫茫然地望着前方,脸气得发红,连睫毛都在颤。
    刚才魏央威胁他的时候,他就应该利落地喝断:“你是不是瞎?”
    可他居然忘了!
    他惦记的魏央此时正被扔进车里,一头栽在后座,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才坐稳。
    气还没喘匀怒火几乎掀开车顶:“贺骁我草你祖宗,你特么跟我同一个妈生的就真把自己当我哥了?!”
    驾驶座上的亲哥贺骁:“闭嘴。”
    …………
    齐厦这晚上是自己先走的,女助理在楼上休息室另有要事,对下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她电话打下来交代齐厦车停在后门的时候,齐厦也没说。
    齐厦从花园经过,魏央垂青的那一位新欢邵捷哥哥出现了,追上来,攥住他的胳膊,说:“齐厦,今晚的事我可以解释。”
    齐厦甩开他的手,说:“我是直男,现在对你没意思,以后也不会有。”
    几乎慌不择路地逃出花园,惊魂未定地拉开车门冲上去,扯下身上的西服泄愤似的扔在地上。
    幽暗的车灯下,俊美的脸庞额头上绵绵密密全是汗。
    这晚上他睡得不好,恍惚中像是在做梦,又像是根本没睡着。
    迷迷糊糊中一会儿是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拽他的手。
    一会儿是西服上妖冶的兰花纹绣发泡似的涨大长成了一朵巨型食人花。
    一会儿是他爸爸漠然的脸色,手指着门口对他说:“齐厦……我对你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你滚出去。”
    最后又是已故恩师慈祥的笑脸,“齐厦……什么都会好的。”
    “齐厦……”
    “齐厦……”
    轰隆一阵雷声后,齐厦睁开眼睛。
    “齐厦。”声音幽幽的。
    齐厦突然转头,根本不是梦,房间里没开灯,有个黑影立在他床边,粗哑阴冷的男声又叫他一声:“齐厦。”
    齐厦毛骨悚然,手撑着床猛地坐起来:“……”
    精神鞭笞还不够,这会儿要来真的了?
    窗外,一道闪电在天幕猝然炸裂开,天地间亮如白昼的顷刻,他清楚地看见黑衣人手里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
    生死之间,齐厦脑子里闪出的一句台词居然是……
    要色没有,要命一条!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终于开坑了。
    这里先说一件事,这文不是直掰弯,不是,不是!
    我一直觉得真直男就让他直着吧,毕竟同性这条路太难走了。
    你们可以看得出来,齐厦对gay的反应很极端,他其实是个恐同的深柜。
    他其实本来就很GAY啊,是不是?
    下面附送小剧场:
    闺蜜:你哥哥和你嫂子是怎么在一起的?
    魏公主:哼!(╯‵□′)╯︵┻━┻
    闺蜜:很惊天动力吧?
    魏公主:他们认识一个月就治好了我的公主病,你说呢 ?→_→
    闺蜜:……
    魏公主:去他妹的,好气!
    真的好气!!!/(ㄒoㄒ)/~~
    第二章
    劫后余生是什么感受?
    总之齐厦很不高兴,配合公安调查和做完笔录后天就大亮了,一晚上没睡,原来定好今天不出门在家看剧本的,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女助理见他眉头紧锁,说:“大难不死,高兴点,要知道感恩。”
    齐厦不可置信地说:“我谢谢他没杀我?”
    女助理:“……”好有道理。
    正好来了个电话,女助理去一边接,齐厦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拿起来看一眼立刻解锁火速地点开游戏客户端,农场画面出来,地里东西刚熟。
    飞快点下一键收获,幸福感爆棚。
    再看看摘取记录,齐厦:“!!!”
    女助理刚好接完电话回来,齐厦狐疑而且防备地看她:“你刚才明明在接电话,哪来功夫秒偷我的菜?”
    女助理一怔,腹诽十年前流行的古早游戏现在有人陪你玩就不错了,立刻转移话题,说:“那边说昨天的事不是魏央做的。”
    齐厦说:“嗯。”
    女助理说:“她自己能支使得了的也就是几只猫猫狗狗,没一个能做到昨晚那种程度。”
    昨晚那位不速之客到底做到什么地步?
    别墅的安全防御系统被神不知鬼不觉地破坏到形同虚设。
    手段专业得令人咋舌。
    黑衣人在夜深人静时破窗而入,没有出现在别墅区任何一台监控上,简直像是从天而降。
    想不通的是,这人费了牛大的劲儿,居然只叫醒齐厦,在床边用枪朝他比划一会儿就翻窗走了。
    深夜大雨倾盆很快就冲刷掉所有的痕迹,约摸一个小时后警察到场时在齐厦窗台下面找到这支枪,没有指纹。
    还是儿童塑料玩具。
    没财物损失也暂时没伤着人,犯罪动机只能往恐吓那边琢磨。
    总之,凶手伏法遥遥无期,齐厦的安全依然受到威胁,女助理说:“今天晚上我去安全顾问公司把保镖的事儿定下来。”
    下意识地看齐厦的眼色,齐厦以前的贴身保镖是被他自己炒掉的,原因不明,在那之后齐厦对贴身保镖四个字相当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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