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罚你多等我一会儿。”
    她语气甜蜜,安心地享受他的怀抱。
    景煾予听完,也浮出一些兴味。
    男人在冷寂的风中,细密地吻她。
    他薄唇微凉,浸润烟味的声音,沙哑磁性地说:“多久我都等。宁宁,夜还长呢。”
    -
    这段时间。
    姜蝶珍总会在上班空闲,摸鱼熟睡。
    她熬夜赶了稿,无端生出一些困倦。
    在每天清晨,姜蝶珍在公司的桌面。
    总是有人送一支扎着青蓝缎带的芬得拉白玫瑰。
    姜蝶珍看到了,也视若无睹。
    她干净眼皮微微眨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第二天。
    她重新买了一本新的《我负丹青》。
    姜蝶珍用紫蓝小苍兰做书签,就这样放在桌面上。
    她以为这样,已经算是隐晦地拒绝了姚舒然。
    可每天清晨,芬得拉白玫瑰还是新鲜欲滴。
    邱芸倒是觉得稀奇。
    “宝宝,这束花,你一直在换水吗?怎么这支玫瑰花,每天都这么新鲜,像刚采摘下来一样?”
    茜色和深灰色交织印度尼西亚条纹布,和刺绣手法的江户麻布堆在桌面上。
    姜蝶珍睡意朦胧地抬起眼。
    她看着每一天都新鲜含露的玫瑰,评价道。
    “热恋的人买花,只喜欢含苞待放的时刻。结婚后养花,从播种到颓艳的每个阶段,都会亲身经历一遍,才是生活。”
    她说完,还不等他们反应,又垂下眼睑继续研究手上的布料。
    闵希在一旁,也听到了。
    她笑道:“是啊,自从结婚后,我和我老公在家里阳台搞了个小花圃,还种了些菜。夏天深夜,夜光昙花在阳台开放的时候,我俩找了各个角度,发朋友圈。这种激动的心情,比买花强烈十倍呢。”
    许帘淇低笑,心里暗自觉得他们甜蜜。
    她真的希望姜蝶珍一直幸福。
    真正热爱身边的人。
    才能把生活过得有诗意。
    许帘淇并不知道,姚舒然对姜蝶珍的追求。
    她还以为这支花,是景煾予命人送的。
    她暗自揣测小乖是在闹脾气,或者恃宠而骄。
    景煾予送给姜蝶珍的名贵花草,都住在温室,好好地养在她的工作室里,是从养殖到成熟的栽培,每天都有专人打理。
    又怎么会每天都刻意从花店订购,彰显给所有人看呢。
    她不知道的是。
    姜蝶珍已经适应婚姻生活。
    并开始悉心培育心尖的那一粒小种子了。
    而景煾予,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她的濛濛春雨。
    -
    和聚少离多的亲人。
    总是相见时难别亦难。
    真见到仲若旭的时候,已经是除夕前夜。
    姜蝶珍知道年末的规矩。
    从十二月末开始,一直持续到元宵。
    北京城里有名气的餐馆。
    在几个月前,位置就已经被预定好了。
    但令姜蝶珍没有想到的是。
    景煾予想来对行使特权不怎么感兴趣,甚至有些抵触。
    能把安定门京兆尹的星级大厨。
    在除夕夜请到家里来,做私房菜的人。
    又怎么会去外面兴师动众。
    姜蝶珍对吃食不怎么在意。
    她是只爱吃甜品的单纯小孩。
    那个人也乐意宠着她,什么都给她买。
    看着她坐在他怀里,扑棱黑密的眼睫,用小勺往嘴里喂。
    水红的舌头一卷,乖得让他心脏都融化了。
    景宴鸿在除夕夜依然忙于公务。
    但毕竟仲若旭已经回国小住。
    姜蝶珍于是陪景煾予,回了缦合北京的景家宅邸。
    这里绿化很好,青山远黛,近水含烟。
    玄关入门处,是长宽接近四米的玉石,用整块青绿翡翠,做山水屏风。
    客厅也用了整块润白浴室铺地,入门左边就是景家巨大的天价藏酒室。
    门廊处是利勃海尔的酒柜,玻璃是蒂凡尼的奢品。
    姜蝶珍在家里,被妈妈樊泠女士叮嘱了好多次。
    一定要提前备好厚礼,见到长辈要记得敬酒参茶。
    景宴鸿家里一共五兄弟。
    景宴鸿排行第四,但家族地位最高。
    按理说,今天的应酬一点也不能马虎。
    结果景煾予宠她。
    把她安置在景家巨大的放映室。
    这里很像一个潮湿的春天夜晚。
    一方光影就像薄荷酒里的冰。
    家里佣人给她点了一湛赤金攒花的宫灯,里面放置着君恩研制出来的竹香。
    “姜小姐,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吩咐。”
    姜蝶珍乐得清闲。
    就算她回父母家,都不会如此恬淡安然地独处。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在工作。
    现在她靠着沙发墙,吃着甜脆的草莓冰糖葫芦,才是真正放松。
    姜蝶珍懒洋洋地窝在小毯子里。
    看了一下午的滨口龙介和行定勋。
    还没等她从求而不得的纯爱疼痛里缓过神。
    勖玫故事里的人物,已经敲响了她房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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