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渊府中很热闹,都是戚长赢不认识的,还需要江宸焕介绍。不过见上面后,江宸焕金屋藏娇这个谣言还真是不攻自破。
    虽然戚长赢现在穿金戴银,跟过去已经是天壤之别,但跟京城这些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人还是不一样。
    她一身小麦肤色,一股山林间的野气,这是再怎么掩饰都遮不住的。谁会相信皇室贵族会娶一个农村女?这不是污了皇室血脉嘛。
    当然戚长赢从没想过掩饰,这群世家大族出身的人瞧不起她,也不见得她瞧得起他们。
    他们心里再怎么不屑,面上还是要装得漂亮,各种恭维的话脱口而出,也不觉得脸红心跳。
    戚长赢不耐烦地敷衍,只有对几个长得好看的才多说两句。
    “戚姑娘好,在下陆熙遥。”
    这男子让戚长赢眼前一亮,真是好生隽美清秀,有如一块美玉。
    雪肌乌发,身姿挺拔,如松如柏。最吸引人的是他的嘴唇,当真是美极了,自然的透着粉润,薄厚适中,像一朵盛开的花。
    戚长赢被丑得烦躁的心情有所好转,施舍给他一个浅笑。
    江宸焕忙给她介绍,“今年的状元郎,现已入翰林院主持修撰事务。”
    “陆状元好。”戚长赢看人从来不收敛的,喜欢她就盯着看,不喜欢那是一个眼神也不想给。
    陆熙遥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他耳尖发热,眼神有些躲闪,“曾以为戚姑娘是一弱女子,今日一看真是刮目相看。”
    他倒是坦荡,有什么还就说什么了。
    戚长赢也好奇自己在他们嘴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哦?你曾经以为的我是怎样的?农村女子有几个弱的,体质不好可是跑两步就要喘。”
    “啊…”陆熙遥为难地睁大眼睛,他后悔说刚才那句话了,因为他所听闻的戚长赢并不是个什么好的形象。
    江宸焕瞬间冷脸,“陆状元大可说实话,我倒要听听,我的恩人是被什么样的泼脏水。”
    旁边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大家谁没听点或者传点,江宸焕要真追究起来,他们岂不是都跑不掉?
    戚长赢笑容越发地深,“不必惊慌,没有了解我前对我有些误解很正常,只是不希望日后还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我脾气好,三殿下脾气可不好。”
    她没权没势没关系,江宸焕有就行了。
    陆熙遥深吸一口气,“是…在下曾听闻戚姑娘是贪慕虚荣才救下三殿下,还说戚姑娘学尽了乡下人的粗鲁低俗,勾得三殿下魂不守舍。”
    这些还是他斟酌后说出来的,传言只会更加污耳。
    说完这些,他连忙行礼,“三殿下赎罪。”
    其余人也纷纷跟着行礼。
    江宸焕冷哼一声,眼睛扫过众人,“陆状元何罪之有,罪的也该是乱说话的人,恩人既说不追究,我且放过他们,日后我再听到些什么乱七八糟,别怪我心狠手辣。”
    “是。”
    江宴渊这时才施施然出现,“真是好大的脾气,来我府中一顿训人。”
    江宸焕一屁股坐下,不给他一个好脸色,“三哥既然请了我,就该料到会发生这事。”
    江宴渊嘴里说他脾气大,其实对他这番话还是颇为赞同的,今天请这些人来,除了吸引戚长赢,也是在告诉他们,不止江宸焕罩着戚长赢,自己也不许别人再说戚长赢一句坏话。
    “好了,也别拘谨。”江宴渊今日穿得一身红,上有金线刺绣,恰如雪地火狐,“既然知道戚姑娘是怎样的人了,日后就不要多嘴。”
    他使了个眼色跟身边人,仆从立刻会意,拍拍手,“上茶。”
    江宴渊设宴在后花园,大约是经过重新布置,里头假山鲜花都是时兴的花样,难为他冬季还能寻摸出这么多花来。
    他所邀请之人不算太多,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好几个是与他玩得好的世子,身份尊贵长得却歪瓜裂枣。
    由于开宴后男女分开,还有屏风隔挡,江宸焕根本看不到戚长赢坐在哪了。
    戚长赢只吃了几口就没兴趣了,加之与这些人并不熟,简单聊了几句后,她想着还不如四处逛逛。
    花园很大,她听了身边坐着的宰相独女的意见,去了后面专门摆放奇花异木的地方,那里有更多好看的花,而且现在开席也没人会去那里,她刚好寻个安静。
    冬季的花散发着冷冷的香味,戚长赢蛮喜欢闻的,坐在花丛中浑身上下都染上了花香,胜过一切自制的熏香香囊。
    “长赢姑娘不在宴席上反倒在这赏花?”
    江宴渊声音轻挑,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打量戚长赢。
    戚长赢坐在花丛里休息用的石凳上,闻言瞥了江宴渊一眼,“二殿下又因何来此?你作为主人,理应在宴席上。”
    “我看你离席,便一路跟到这。”江宴渊目光灼灼,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戚长赢面前。
    他弯下腰,很不客气地捏着戚长赢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真是奇怪,你长得也不好看,怎么勾得我三弟对你死心塌地?甚至还撩拨上夏诏,你给他们下药了?”
    戚长赢由他捏着,并不躲闪自己的眼神,与他对视,“这话你该问他们。二殿下那日并非无意路过吧?你都看到了什么?”
    江宴渊好似抓住她什么把柄一样,笑得狡诈,“看到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怎么,你怕我说出去?”
    “你即便说给江宸焕听他也不会信,至于夏诏,他什么都知道。”戚长赢抬头久了也累,想扭头挣脱,却被他捏得更紧。
    她微皱眉头,暂不发作。
    江宴渊很是震惊,“这个夏诏,倒没看出如此大胆。”
    戚长赢没好气,“所以你想要怎样?威胁我?我身上又什么值得你惦记的?”
    江宴渊舔舔干燥的下唇,心脏快速地跳动,他摩挲着手指捏着的那处肌肤,恬不知耻道:“你既然与江宸焕可以,与夏诏也有染,为何不同我试试?”
    第一次遇到光明正大说出这么无耻的话的人,戚长赢都忍不住笑出声,“二殿下这是…在勾搭自己三弟的人?”
    江宴渊很理直气壮,他耸肩,“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他甚至都不曾向陛下主动提及你,根本没有娶你的想法,我怎么不能后来者居上?”
    说得还真没错。
    戚长赢赞同地点点头,“说得也不错,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又是什么时候见过我?”
    她仔细观察江宴渊的表情,试图看出他是否在撒谎。
    “从你进京第一天,我对你就一见钟情,你瞧瞧,我母亲留下的遗物我都送你了,还不足以表达我的真心?”
    江宴渊说这话时脸上也是不正经的笑,戚长赢真分不出他是说真话还是假话,不过无所谓,她早晚找出真相。
    “二殿下这般情真意切,我倒不好拒绝了。”
    戚长赢幽幽叹气。
    江宴渊凑近了,两人几乎鼻尖抵着鼻尖,他眨眨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那便不要拒绝。”
    他几乎是用气声说的。
    “不行啊,四舍五入我得称呼你一声大伯,咱俩这是乱伦。”
    戚长赢语气遗憾。
    江宴渊轻哼,“方才你盯着陆状元看时不曾想过江宸焕,现在到我了你就拿他出来当挡箭牌,是我不如他好看?”
    这是怎么扯到好不好看的,戚长赢没明白。
    “随你怎么想吧,先松开我。”
    戚长赢不想跟江宴渊玩了,她觉得他就是在开玩笑,她不想跟他进行这么无聊的游戏。
    江宴渊却不肯放手,他盯着戚长赢的嘴唇,深吸一口气,直直地撞上去。
    嘴唇碰嘴唇,牙齿磕牙齿。
    力道不大,戚长赢还是吃痛,她被气笑了,又觉得无语。
    这么草率地就把初吻交了。
    她真弄不明白江宴渊在想什么了。
    戚长赢伸手捧着他的脸,大拇指插进两人紧贴的双唇间,指腹摁在他的唇肉上,“没有人告诉你,接吻时先闭上眼睛吗?”
    她语气温柔,挪开手指,含住他的嘴唇,舌尖探出舔舐他的嘴唇,然后顺着微启的唇缝钻进去,舌头勾着他的舌头,亲身教导他什么才叫接吻。
    江宴渊紧紧闭着双眼,手指紧张地揪住她的袖子,心脏快跳出胸腔。
    他青涩地跟着戚长赢的动作,好几次舔在她的牙齿上,但他不气馁,往她嘴里探,又在她的带领下,彼此舌头勾缠。
    仅仅是接吻,他都刺激得脑袋发蒙,腿还发软,也难怪了,第一次接吻就是如此长如此深的吻,确实难以招架。
    情到浓时,戚长赢伸手拉开他的衣领,冰凉的手伸进去摸着他的胸。
    直接把江宴渊惊醒,他匆匆分离自己的唇部,震惊地看着戚长赢,胸口剧烈地起伏。
    明明是他主动,却搞得好像戚长赢调戏良家夫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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