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羁心道这只是为了扩充实力,而不是为了光耀宗门。
    若有一日如意剑宗真的取代了上阳宫,那才是魏普专心授徒的时候。
    “刘廷盛的计划……”
    丁珞衫看向聂无羁说话,眼神里是一种压抑不住的崇敬,这种崇敬甚至有些不单纯,她看聂无羁,更像是看主人。
    “弟子也打探出来一些,若局势大好,刘廷盛便会率军攻打歌陵,若局势并不能一蹴而就,他就会想办法划江而治。”
    聂无羁又点了点头。
    如此谋划,才符合刘廷盛那般的枭雄心思。
    在歌陵城一南一北,皆有一条大江横过。
    歌陵城北的大江名为博江,城南的大江名为兰江。
    娄樊人一直都盼着跃马兰江,指的就是城南这条大江,意思是已经到了兰江,歌陵城自然已在娄樊之手。
    兰江水域宽阔,若要渡江绝非易事,刘廷盛的江州军虽然善水战,可攻城之事,便不如北兵了。
    可兰江终究是天堑,刘廷盛并没有把握一战而胜。
    “你起来吧。”
    聂无羁看向丁珞衫说道:“你之前修行急于求成,以那种分段的取巧方式不断破境,所以根基不稳,你把手伸出来,我来探你经脉。”
    丁珞衫立刻把手伸出来,满脸满眼的都是期待。
    到了她这般高度,对凡夫俗子已经失去根本兴趣,别说什么样貌俊美不俊美,在她眼中只是漂亮的屎和丑陋些的屎,区别只是让她恶心和更恶心罢了。
    唯有真正的强者,才能让她臣服。
    聂无羁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就是她无法达到的高度,所以她看聂无羁眼神,就如同妃子看着自己的帝王。
    其实现在聂无羁只需一句话,根本用不到言出法随,她就能投怀送抱,甚至连往日她鄙夷的那些青楼女子的招式她也用的出来。
    可惜了,聂无羁只是捏着她脉门查看片刻,脸色略微一变之后,便收回手。
    丁珞衫心中,难掩失望。
    如聂无羁这样的人,才是她心中最完美的伴侣。
    两个人非但可以爱意深浓,如正常夫妻那样相伴,聂无羁也可如她师如她父,给她教导。
    “你脉象奇怪,根基也奇怪。”
    聂无羁道:“先回去吧,我会好好思考,根据你的体质为你制定独属于你的修行法子。”
    丁珞衫嗯了一声,起身之后,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上师独居于此,身边连个侍候的人也没有,若是……若是上师不嫌弃,我每日可来服侍。”
    聂无羁淡淡回答:“嫌弃。”
    丁珞衫脸色一变,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自己竟然这般讨人厌,上师对她只有嫌弃。
    幽幽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聂无羁等丁珞衫离开之后,眉头就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这个丁珞衫体质极为奇怪,甚至可以说……诡异。
    若非是她这般的体质,也无法做到那么速成。
    速成……
    想到这两个字,聂无羁便又感悟出来些什么,他闭上眼睛,开始仔细思考丁珞衫那奇怪的体质。
    人的修为境界高低不同,大概只有三个方面的原因。
    其一是天赋,其二是师承,其三是资源。
    有些散修,因为机缘巧合得天宝洞藏,不愁资源的事,就算没有名师指点,也有不俗成就。
    可这样的人,毕竟是凤毛麟角。
    这天下间大部分修行者,最好的出路还是得名师指点,再有师门雄厚实力培养,所以进境远比散修要快的多。
    丁珞衫的快,有些离谱。
    聂无羁知道人的天赋不同,他见过天赋好的吓人的,比如他那好友林叶,那体质就是变态中的变态。
    而这丁珞衫的体质,是他见到的另一个极端。
    太适合修行了,连林叶都不能比。
    聂无羁甚至想着,若是掌教真人早些知道有这样一个女子,说不得会破例收入上阳宫悉心调教,保不齐,她三十岁真的就能跨入赋神。
    “可惜了……”
    聂无羁自言自语一声。
    上次丁珞衫来过之后,聂无羁也曾自语此言。
    各方面都好的离谱,又偏偏觉得哪里不对。
    驿馆。
    夸琪玛听着聂灵山和朱小祝不断的吹捧着绿蛮兽兵,越听越来气,那脸色逐渐变得猪肝一样,眼睛也越瞪越圆。
    而那两个家伙,似乎一点眉眼高低都看不出,还在不停的吹捧,直说这兽兵天下无敌。
    “你们放屁!”
    夸琪玛最近学了不少中原话,牛逼与放屁这两个字,用的尤为精进。
    他随后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串话,听起来激动的下一息就要暴起打人了。
    懂多哈一脸同情的看着聂灵山和朱小祝,眼神里还有别的意思,大概是……你们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蠢货。
    懂多哈道:“我家特勒说,绿蛮的兽兵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实际上就如同纸糊的一样,根本没有用,也就对付你们中原人好使,对付我们部族的勇士,一点屁用都没有。”
    聂灵山心中一动,心说起效了。
    但他还是一脸的不相信,哼了一声后说道:“你们特勒吹牛也就罢了,你这个小小翻译也敢吹牛?”
    懂多哈气的瞪大了眼睛。
    夸琪玛问:“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
    懂多哈道:“他说特勒你吹牛逼!”
    夸琪玛一怒:“那么大,我为什么要吹!”
    然后一把抓了聂灵山的衣领,单手把聂灵山给举了起来。
    朱小祝心念一动,一律剑意悄然汇聚指尖。
    聂灵山连连求饶。
    夸琪玛大声的骂了一顿,然后又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懂多哈也是气着了,完全没有多加思考,直接就把夸琪玛的话给翻译了过来。
    “你们这群无知的中原人,只崇拜大的东西!那些兽兵看起来大,其实根本没用。”
    “兽兵要战斗,必须得靠驯兽师驱使,没有驯兽师,那群野兽就是祸害。”
    “驯兽师极其难练,死一个,绿蛮都承受不起,这次绿蛮带来的兽兵不少,可驱使兽兵的一共只有十二个驯兽师!你说,若是把驯兽师都杀了,那些兽兵还有什么用处?”
    以理服人。
    聂灵山听完后一脸羞愧。
    在他连连道歉和哀求之下,夸琪玛这才把他放下来。
    “傻逼!”
    朱小祝听到夸琪玛骂了这句之后,不得不反思,是不是教这个蠢大个的东西有点多了,如此国骂,竟然就这么被粗野蛮人掌握了。
    “怪不得。”
    聂灵山道:“原来破绿蛮之法,特勒早就掌握了,怪不得那些绿蛮在特勒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懂多哈掐着腰翻译过去。
    夸琪玛:“他们为什么要敢在我面前放屁?这是很有勇气的一件事吗?你们中原人真是奇怪,竟然觉得在强者面前放屁是了不起的事。”
    聂灵山道:“这是一种挑衅,特勒你想想,若你想要惩治谁的时候,那人非但不服气,还朝着你放了个屁,特勒是不是很生气?”
    夸琪玛听完翻译之后竟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说道:“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确实会被气坏。”
    但他心中默默记住,这挑衅办法,着实不错,中原人果然一个好人都没有。
    他还听闻,中原人地位越高的越没有好人,尤其是做官的,一品的最坏。
    “绿蛮在特勒面前,不堪一击,以特勒的实力,一拳一个驯兽师,那些兽兵没了指挥,自然也就不战而败。”
    “倒也不是……”
    懂多哈没有翻译,先自己反驳了一句。
    “驯兽师是绿蛮的秘密,当然不会摆在明面上让敌人来杀,要想找到驯兽师,很难。”
    聂灵山记了下来。
    “那,如何能找到驯兽师?”
    懂多哈刚要解释,忽然醒悟过来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他看向夸琪玛问了问,夸琪玛笑道:“这些中原人只害怕大的东西,你就告诉他们罢了,让他们明白,大的不一定可怕。”
    然后忽然醒悟过来,这两个中原马屁精之所以那么崇敬自己,难道不也是因为……大?
    他块头大,脑袋也大,那两人说,块头大是力量的象征,脑袋大是智慧的象征,所以他俩一见到夸琪玛,才惊为天人。
    我脑袋大但是脑子不大这种事,绝不能被这两个马屁精知道!
    夸琪玛立刻做出决定。
    “你告诉他们怎么找到绿蛮的驯兽师!”
    夸琪玛一脸高人的样子:“这种小事,没必要我亲自教他们。”
    懂多哈随即说道:“绿蛮的驯兽师,穿女不传男,这是其一,其二……需要用特殊的乐器。”
    聂灵山忽然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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