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脉脉的夜惊堂,还以为凝儿醒来会羞答答望着他,结果发现他果然想多了。
    骆凝惊醒瞬间,就把夜惊堂摁倒在了旁边,抬手摸向腰间软剑,发现没穿裙子,又左右寻找:
    “你这小贼,我今天……”
    夜惊堂连忙抬手,翻身坐起:
    “天亮了,快起来吧,待会丫鬟来了。”
    说话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上袍子。
    骆凝握住三尺青锋,眼神羞气难言,很想揍这小贼几下,但怕附近的三娘听见,最终还是算了。
    三娘知道夜惊堂昨天辛苦,狐媚子估计也累得不轻,很是贴心,早早就带着秀荷去了大伯母院子里,免得打扰夜惊堂休息,还让厨房提前做好了早饭。
    不过端着早饭来屋里伺候少夫人的事儿,想想就知道不可能,想吃自己去端。
    夜惊堂洗漱完吃过饭后,骆凝还没打扮完,也可能是怕人撞见,不好意思一起出来,他没有久留,打过招呼后,就来到了西宅。
    大清早的,小云璃想打麻将估计也没丫鬟撑台子,这时候刚刚起床,在荷花池畔的观景台上练刀。
    但折云璃穿的是小襦裙,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书香小姐打扮,练的刀还是把山水团扇,看起来颇为别扭。
    而鸟鸟从来都是后半夜睡觉,还没到醒的点儿,被云璃抱出来,直接趴在了美人靠上睡得不省人事。
    夜惊堂来到游廊里,把鸟鸟抱起来放在肩膀上,打量有板有眼练刀的小云璃:
    “折女侠,你穿这身衣裳,练刀不觉得别扭?”
    折云璃慢条斯理用团扇来了个虚步藏刀,眨了眨眼睛:
    “别扭吗?”
    夜惊堂笑道:“你这扮相应该斯文点,穿的像大家闺秀,说话一股匪气,外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折云璃好歹也是江湖上的顶流千金,只是平时比较调皮罢了,见夜惊堂觉得她不像大家闺秀,就斯斯文文站好,手中团扇轻摇,眉眼含羞带怨,有模有样道:
    “我看惊堂哥哥~就是对我不上心,平日里人都见不着,这一见面,就说我这不好、那不好;哥哥要是这般态度,倒不如直接不理我的好……”
    “叽?!”
    睡成猪仔的鸟鸟,被吓醒了,抬眼茫然看向折云璃,意思估摸是——你是何方妖孽?把荷包蛋还回来!
    夜惊堂是真没想到折云璃能玩出这种花活儿,眼神满是匪夷所思,抬起手来:
    “有点过了……”
    折云璃偏过身子:“你瞧,又不耐烦了,我就知道哥哥会如此,我不规矩,哥哥嫌我是粗人;我规矩了,哥哥又嫌我娇气……”
    我嘞个去……
    夜惊堂张了张嘴,憋了半天实在没说出话来,便拱手道:
    “告辞。”
    “哼~”
    折云璃满眼嘚瑟,轻轻哼了声,继续练起了刀法……
    ……
    第六十一章 我先走一步!
    风行云聚,天空偶尔响起一声闷雷,街巷之间灰蒙蒙一片,路上皆是快步归家的行人。
    夜惊堂骑乘三娘的黑马,自西正街上飞驰而过,马侧挂着黑布包裹的黑麟枪。
    刚睡醒的鸟鸟,没精打采缩在腿根,下巴枕在大腿上,看着街边“咕咕叽叽~”,听起来在哼叽——天要下雨,堂要嫁人……
    ?
    夜惊堂感觉鸟鸟是这意思,就用手把鸟鸟眼睛遮住,惹来一顿摇头晃脑。
    昨天得到确切情报,贼子要劫云宁侯府,熔石油也泼了,黑衙连夜巡查暗中布防,目前什么情况尚不清楚,不过京城宁静如常,看起来雷还没炸。
    为了方便指挥,笨笨昨天就住在宫城里。夜惊堂快马加鞭来到城西的禁卫军驻地附近,没瞧见笨笨的车架,就拿着腰牌飞上了宫墙,来到了西北的角楼。
    角楼本身就是皇宫的重要防护设施,内部常年有暗卫统领驻守,黑衙总捕近宫协防,也是在这里换班,上次看笨笨洗澡那天,还来过几次。
    夜惊堂来到角楼外,就瞧见佘龙和伤渐离站在城墙边拿着望远镜眺望,角楼门口站着一堆彩衣宫女,旁边还有架雕花步辇,窗口处传来两道对话:
    “真娶了十几个?”
    “我查过史书,有名有姓的妻妾十几个,没名分的恐怕更多……”
    “怎么能这样~书上写的那般钟情,本宫还以为是个谦谦君子……”
    “谦谦君子能干出入宫偷太后这种事儿?杂书当不得真……”
    ……
    夜惊堂听见柔婉轻灵的熟媚嗓音,就知道里面是太后娘娘,稍微整理衣冠,来到门前拱手一礼:
    “殿下,太后娘娘。”
    房间里,一袭华美凤裙的太后娘娘,双手叠在腰间站在身侧,模样我见犹怜,看着有点不开心。见夜惊堂来了,颔首示意,因为是办公场合,并未说话,把目光瞄向了别处。
    东方离人身着蟒袍玉带,在面向城池的窗前负手而立,王爷气态十足。听见声音便是眼前一亮,回过身来:
    “休息的如何?”
    夜惊堂一动不动被骆女侠侍奉,休息的爽翻了,笑道:
    “挺好。昨夜可有情况?”
    东方离人走出门,接过想进屋找太后讨食的鸟鸟,带着夜惊堂来到了面向城池的角楼拐角,眺望远处的云宁侯府:
    “昨天连夜巡查,暂时没什么动静。福寿宫的地道挖出去十余丈,结果贼子在途中塞了些毒药,伤了几人,一时半会挖不通。”
    “那现在只能等熔石油生效?”
    “已经暗中调动人手来此地协防,不过为防贼子故布疑阵,导致宰相、六部重臣、藩王世子在京城遇害,目前只能让所有人在衙内待命,出事儿第一时间过去驰援。”
    夜惊堂微微点头,见暂时无事,便没有多啰嗦,送笨笨回到角楼后,就扛着鸟鸟在皇城外巡防待命,等着下面传来的动静……
    ……
    另一边,天空闷雷阵阵,大雨洒在了街巷之间。
    鸣玉楼两里开外的街区内,一座正在装修的宅邸。
    围墙上的竹质篱笆,遮挡了正在装修的房舍,陆续有民夫工匠打扮的人,冒雨进入宅邸之中。
    宅邸正厅中,杂物已经被清理开,三十余人面色肃然站立,居中的白袍老者,是老拳魁柳千笙,旁边站着邬王世子的先生南宫少烽。
    而旁边,还有天南豪雄萧渊、崖州枪客郝元州等人,部分是邬王府许以重利从江湖聘请的顶尖高手,余下则是邬王府蓄养的死忠之士、十年前被放逐的大内暗卫。
    往日一年谋划,成败皆在今日一役,饶是闯荡江湖八十载的柳千笙,眼底也多了几分肃然。
    毕竟今天只要一动,他们面临的,将是整个云安城的朝廷鹰犬。
    黑衙七煞、六扇门、大内暗卫、皇城禁军,乃至民间义士,每一道关口都是天堑,哪怕提前筹备的事无巨细,此战也是生死难料。
    但江湖上有句老话,叫‘富贵险中求’。
    在场之人,大部分都是没法在朝堂、江湖立足的浪人,整日东躲西藏,难见天日;而今日只要事成,他们得到的不光是荣华富贵,很可能还有从龙之功,风险再大,也值得尝试。
    曹阿宁曾经是大内暗卫的小统领,因为对京城地形乃至官场极为了解,是此次谋划的主要执行人,此时站在众人之前,手里捧着一碗酒,朗声道:
    “樊愈身陷牢狱生死难料,徐白琳昨夜为国尽忠,这份功劳圣上会知晓,邬王也会记住,此事成,两人必被追封公侯,而诸位亦是如此!
    “诸位能活着离开云安,圣上将授世袭罔替之爵;若身死,有子孙授于子孙,无子孙则追封,灵位供于英烈殿,享大魏万世香火!”
    说罢,曹阿宁将碗中酒,半碗倒在了地上,祭奠死去的兄弟。
    哗啦啦~~
    在场三十余人,端起酒碗,同样如此。
    曹阿宁看向整装待发的诸人,继续道:
    “我曹阿宁生于贱巷,长于宫城,家师曹公公自幼教导,该活的时候需咬牙忍辱,该死的时候当义不容辞!今日我与昔日袍泽,以性命为饵,为诸位引开女帝鹰犬,此去十死无生,只望诸位能一战功成,不负某等七尺之身。”
    担任军师的南宫少烽,站在人群之间,拱手道:
    “曹大人放心,只要能放出曹千岁,牵扯住朝廷主力,我等有九成把握接走圣上。”
    柳千笙负手而立,点头道:
    “国师吕太清、帝师璇玑真人、牛头马面,皆不在京城。京城棘手的朝廷鹰犬,无非宫里那位神秘高手、谛听地藏,和那叫夜惊堂的小辈。只要曹千岁能把这四人托住,云安城如无人之境。曹小友放心去即可。”
    曹阿宁见此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拱手沉声道:
    “曹某先走一步,待百年后九泉之下,再与诸位把酒言欢。”
    “曹大人先行一步,某等指不定随后就到。”
    众人也喝完了碗中酒,拱手诀别后,南宫少烽带着二十余名高手,悄然离开了宅邸。
    而留下来的四五人,皆是十年前逃遁出京的大内暗卫,一言不发来到地道入口,跃入其中。
    曹阿宁站在门口,目送邬王筹集的所有人手离开后,悲壮眼神慢慢收敛,稍加思索后,并未跟着跃入地道,而是取出了一封书信,悄然无声离开了宅邸……
    ……
    沙沙沙……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午,城中烟雨蒙蒙,依旧宁静如常。
    xc区的街巷间,夜惊堂撑着油纸伞,手牵马匹在雨幕中缓步行进,肩膀上是无趣至极的鸟鸟。
    黑衙捕快办案,向来都是两人一组,但夜惊堂尚未正式入职,笨笨没给他安排什么大冰坨子女总捕当搭档,就这么巡街,说起来相当无趣。
    但熔石油只要使用,就必然会发生异样,时间越晚,只能说明距离风波爆发越近。
    夜惊堂警觉性一直未曾放松,时刻注意着街头巷尾的蛛丝马迹。就这么转了大半天,未曾发现作乱的贼子,反而是有一名黑衙捕快,从街上跑了过来。
    夜惊堂以为是其他地方爆发了异动,快步走到跟前:
    “可是靖王有令?”
    捕快在跟前停下,急声道:“下面传来急讯,靖王让夜公子赶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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