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
    梵青禾开始擦胸口,擦到伤口附近,动作就轻了很多,发觉夜惊堂很安分,心里也轻松了些,但擦着擦着,忽然有点不对劲儿了。
    三更半夜,屋檐下光线很暗,饶是近在咫尺,也只是看到轮廓,很难看清细节。
    梵青禾用毛巾擦拭胸口,发现夜惊堂胸肌上好像有个‘小疙瘩’,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新伤,就用手指摸了摸……
    ?!
    夜惊堂本来怕冒犯温柔体贴的梵姑娘,还没胡思乱想,胸口比较敏感的地方,被轻轻挑逗了下,身子都酥了半边,低头难以置信看向近在咫尺的脸颊:
    “???”
    梵青禾反应过来问题,身体微僵,手指不动声色的缩回去,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感觉到夜惊堂错愕的眼神,她脸颊才化为了红烧云,强自镇定道:
    “你看什么?擦身子,有所触碰在所难免……你介意,那你自己擦好了。”
    说着就把毛巾丢给夜惊堂,转身就想跑。
    夜惊堂怎么可能介意,连忙抬手拦住去路:
    “怎么会,病不忌医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梵姑娘大胆擦就是了。”
    梵青禾倒是不介意继续帮忙,但再病不忌医,就该解裤子往下擦了,她又不是妖女,还能连恶棍都一起擦不成?
    梵青禾当下还是做出生气模样,轻轻“哼”了声,从夜惊堂胳膊底下钻过去,跑进了客栈。
    夜惊堂眼底全是笑意,也没再为难无地自容的梵姑娘,自己把身子擦的干干净净。
    因为袍子都被汗水浸透了,夜惊堂也没穿外衣,赤着上半身回到了二楼,来到了凝儿的房间里。
    时值后半夜,房间中早已经熄了灯火,桌上放着几个空酒壶。
    夜惊堂进入屋里,见没有动静,便到床榻前打量。
    幔帐之间,凝儿脸颊酡红,躺在外侧闭目熟睡,身上紧穿着淡青色的睡衣,睡相很是柔雅,眼珠微动应该在做梦。
    而璇玑真人酒量向来极好,并没有醉倒,此时躺在里侧,还侧身搂着凝儿,发现夜惊堂进来,便睁开了眼眸,上下打量:
    “大晚上的不回房睡觉,跑这里来作甚?”
    “呵呵……”
    夜惊堂眉眼弯弯笑了下,挑开幔帐坐进去,俯身轻点红唇。
    璇玑真人眼神微冷,略微后仰,抬手盖住夜惊堂的嘴唇:
    “为师看你有伤,才体贴了你几次,你岂能越来越放肆?我给你,你才能要,不给你,你不能用强,明白吗?”
    骆凝并未醉的不省人事,耳边有了话语声,就睫毛微动睁开了眼帘,瞧见近在咫尺的夜惊堂,微微愣了下,本想询问是不是忙完了,听见水儿的话语,又回过头来:
    “什么为师?你羞不羞?”
    夜惊堂从凝儿上面翻过去,厚脸皮挤在了两人中间,一手一个:
    “天都快亮了,早点睡觉吧,有话明天再说。”
    骆凝到也没躲,只是蹙眉道:
    “小贼,你别乱来,白锦还在客栈……”
    “薛教主出去散心了。”
    “嗯?”
    骆凝微微一愣,还想再问两句,嘴就被堵住了,她稍显不满扭了两下,但最终还是闭上眸子,做出不主动不拒绝的模样。
    璇玑真人这几天吃了不少苦头,但并不妨碍她爱玩,眼见凝儿又开始装模作样,便摆出知心姐姐的模样,把手探入两人之间,硬把夜惊堂脸颊掰过来:
    “她不乐意就算了,何必为难她,让她好好睡吧。”
    说着就主动凑上前,啵啵。
    ??
    骆凝睁开眼眸,看着从自己碗里夹走的肉,目光顿时变得五味杂陈。
    她本想说两句,但争风吃醋显然不符合她平日里的作风,犹豫稍许后,便默默转身,背对两人不言不语:
    “哼……”
    夜惊堂嘴被堵着,根本说不出话,怕顾此失彼,又把凝儿搂了过来……
    ……
    ……
    翌日,江州城国公府。
    黄昏时分,东湖畔一栋水榭之间,传出空幽琴曲:
    “铛~~铛~~……”
    太后娘娘在宽大露台上侧坐,身前摆放着琴台,以及吴国公送的‘琴相如蕉叶’,素手轻勾撩拨着琴弦,从跑调的琴音到神色都能看出三分心不在焉。
    不知不觉,回到娘家已经有好几天。
    此行回江州,太后娘娘本以为能和大胆护卫再经历一场终生难忘的旅途,结果可好,自从某个女帝凑进来后,一切都变了。
    她不说和护卫偷偷摸摸,想和小时候一样到处撒欢都不行了,每天都得注意言谈举止,以免失了一国之母该有的仪态。
    而夜惊堂显然也不敢再胆大妄为,除开前些天放肆掏团团嘬了半天,彼此连面都不好见。
    虽说要在江州待到年后,但天下间事情那么多,夜惊堂又是风口浪尖的人物,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夜惊堂又临危受命走了?
    太后娘娘勾着琴弦思索良久,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主动争取下,于是便按住琴弦,起身来到水榭之中。
    水榭内是画室,太后娘娘小时候便在这里学琴棋书画,墙上还挂着不少‘著作’,比如——似鸭非鸭的天鹅、胖头锦鲤……
    因为太后本就是掌上明珠,如今又是一国天后,这些墨宝自然成了国宝,赵夫人一件儿没丢,全都装裱的极为精美,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而临湖的画案前,女帝身着火红长裙,手持画笔勾勒着夕阳美景;虽然画的普普通通,但有太后娘娘小时候的涂鸦承托,还是展现出了几分大家风采。
    太后娘娘双手叠在腰间,来到女帝身边仔细观摩片刻,微微颔首:
    “圣上的画工,倒是又精进了。”
    女帝对别人夸她武艺,心里不会有半点波澜,毕竟世上能看清她底蕴的人都没几个,又哪里能夸到点子上?
    而夸奖琴棋书画就不一样了,女帝最缺的就是这个,即便知道是拍马屁,也总比没人夸强不是。
    女帝闻声抬起画笔,面带笑意打量画卷几眼:
    “是吗?何处精进了?”
    太后娘娘三脚猫的画工,哪里看得出来什么地方精进了,不过常年在深宫陪着女帝二人转,回应倒是自然而然,指向画卷是的水波:
    “这几处称得上神来之笔,比往日在宫中所见,造诣高了很多……”
    之所以敢这么瞎扯,是因为女帝肯定也摸不准她说的是对是错。
    事实不出太后所料,女帝看着画卷上的水波,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再继续菜鸡互啄,转而询问:
    “太后娘娘怎么不继续弹琴?可是乏了?”
    太后娘娘仪态端庄而稳重,幽幽叹了一声,看向夕阳西下的湖面:
    “本宫身为太后,虽然不理朝政,但有些该说的话,还是要尽本分说一句……”
    女帝虽然艺术天赋一般,但脑子显然不笨,只是听个话头,就明白太后娘娘是想劝她别痴迷享乐,忘记了一国之君的身份。
    女帝稍微沉默了下,平静回应:
    “太后无需担心,我自有分寸。”
    太后娘娘过来,是想催女帝赶快回京城,但看到女帝眼底那少有的一瞬迟疑,又不忍心开口了。
    毕竟她在宫里待这么多年,时常龙床侍寝,已经算这世上最了解女帝姐妹的人了。
    女帝也只是个女人而已,十年之前,是大魏金枝玉叶的长公主,反感帝王之家的无情之道,所求无非和妹妹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然后有朝一日,相中个才貌双绝的驸马爷,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但有些人生来便是注定是风口浪尖的弄潮儿,即便想随波逐流趋于平凡,老天爷也不会给这个机会。
    十年前先帝驾崩,皇长子登基,因为宫廷旧怨和外戚立场,毫不留情的把女帝姐妹往绝路上逼。
    王贵妃已经过世,离人什么都好,但扛不起大梁,能挽回她们姐妹命运的,也只有女帝自己。
    自从女帝坐上龙椅,接受万人朝拜那天起,太后就发现女帝变了,和往日那个离人差不多的刁蛮公主彻底没了关系,变成了坐在龙椅上的孤家寡人。
    虽然女帝所行之事毫无瑕疵,甚至能去追求‘千古一帝’。但太后娘娘常年累月陪在跟前,再未见她发自真心笑过,眼底永远带着深邃、睿智,再也瞧不见离人眼底的那种灵动与活泼。
    太后知道女帝是把这些情绪藏起来了,心底可能并不喜欢这种万人之上的日子,只是迫于处境,不得不走下去而已。
    她是深宫里的金丝雀,而女帝又何尝不是?
    太后娘娘寡居深宫十年,知道孤苦无依的难熬,想到这些,便不忍心为了私情,再催着女帝赶快回去了,又转而道:
    “心智再坚韧帝王,也没法一个人抗下所有,若是闲下来能有个信得过的枕边人,说说闲话聊些家长里短,心头压力会小上许多。圣上年纪也不小了,虽然碍于宗室,明面上不好婚嫁,私底下……嗯……”
    女帝转过眼眸,笑道:
    “养个面首?”
    “……”
    太后娘娘是这意思,但这么说未免太直接了,便委婉道:
    “也不是面首,是知心之人。本宫看艳后……看古书上记载,好像有寡居的太后太妃,让心怡男子进宫当太监,在身边日夜伺候,只要不大肆宣扬,朝野都挑不出毛病……”
    女帝走到画案之前,双臂环胸靠在画案上,回应相当霸气:
    “朕看上男子,何须如此遮遮掩掩,就算公开召美男入承安殿侍奉,只要不诞下皇子立储,也不会引起动荡。”
    太后娘娘也想学着女帝,臀儿枕着画案靠着。
    但她海拔不够,跳起来坐在桌子上双腿悬空,又太孩子气了,只能端庄稳重站直:
    “既如此,圣上为何不挑一个入眼的情郎?”
    因为离人私藏秀男……
    女帝不太好回应这话题,便眉眼弯弯反问道:
    “太后娘娘是不是有了此类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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