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烦躁,顺手抬起手把耳朵给堵住了,心想这鸟也太烦了一些,一大早得啄什么窗户。
    饿了去找食啊,别来啄他窗户。
    哪里料到,秦大夫都把自己的耳朵堵住了,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敲。
    笃笃笃——
    “烦不烦啊?”
    “你啄什么啄,饿了自己去找食吃,我是大夫,又不是饲养员。”
    窗户外面倏地安静了片刻。
    接着,又开始笃笃笃,“老秦,是我!”
    季长峥压低了嗓音,还不能让别人看到了,不然又说他洞房花烛夜不专心。
    他也是没办法,只能抽这个点来找老秦了。
    这个点半夜三更,大家都在睡觉,自然没有看到他了。
    听到这个声音。
    秦大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顿时愣了下,下意识地说道,“这鸟都会学季长峥的声音了。”
    季长峥,“……”
    他用着木棍一点点划开了窗户的拴,探头进来,幽幽道,“你就没想过,真的是我吗?”
    而不是什么鸟!
    在说了,哪个鸟长得这么好看啊。
    卧槽。
    冷不丁的眼前多了一个放大的脑袋,纵使这个脑袋帅出天际,对于秦大夫来说,那也是极为恐怖的。
    他整个魂都差点没吓掉了,下意识地扯着被子,往头上盖,“啊啊啊啊啊。”
    季长峥,“???”
    季长峥终于弄开了窗户,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走到老秦的弹簧床前,正准备单手拎起来了他盖在头上的被子。
    结果就听到。
    秦大夫一阵咕哝,“大体老师,你别来找我啊,当年我是对你下手了,但是你这不是我老师吗?对你下手的也不止我一个啊。”
    “你别半夜三更对我下手啊。”
    “我最多就是往那福尔马林里面,加了点水而已,后面觉得水多了,怕你泡坏,我就去找福尔马林,但是福尔马林不够了啊,我才找人打听加了童子尿,据说童子尿永葆青春!”
    为此,他还把那小孩儿一顿打,就是为了让他多尿一点。
    只是,那都是年少无知做的一些破事了,他承认自己虽然做了错事,但是他初心绝对是好的啊。
    不至于大体老师在来找他报复啊。
    季长峥万万没想到,自己还听到了这么一茬,他便忍不住诈一诈他,掐着嗓音,“还有呢?”
    “还有——”
    说到一半,秦大夫猛地意识到哪里不太对了,他骤然掀开了被子,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时。
    当即就气地跳起来。
    “季长峥,你做个人吧!”
    “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你来找我做什么?”
    真是快把他尿都给吓出来了。
    季长峥挑眉,一屁股坐在他的床头,“来,继续,把你做的坏事,全部说来我听听。”
    这话一说,秦大夫忍不了,直接从弹簧床上跳下来,“季长峥,你别逼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
    谁还没有对方的秘密了。
    三分钟后。
    两人对视了半天,最终决定各退一步,不能在继续互相伤害下去了。
    毕竟,他们都掌握了,对方的把柄!
    惊天大把柄!
    “好了,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秦大夫的瞌睡没了,他坐了桌子面前,拿起手表一看,这才四点半。
    就是离吹号角,也还有半个多小时。
    季长峥,“我找你有问题咨询。”
    秦大夫听了,把手表怼在他面前,语气几近崩溃,“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几点,我求求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我他妈是个大夫啊,我不是神啊,我这个大夫晚上需要休息的啊,我是需要睡觉的啊,季长峥,我求求你,把我当个人,被把我当神行吗?”
    季长峥双手抱胸,侧头盯着他,“当初我在战场上救下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
    “你说,我们一世是兄弟,以后为我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所以?现在你这是?”
    秦大夫,“……”
    他真是作孽,上辈子刨了季长峥的祖坟,这辈子要被季长峥救了,救了在反复凌虐他。
    他真是活够了。
    秦大夫把病历单往脸上一盖,接着往椅子上一躺,“说吧,你这次又在洞房花烛的时候,遇到什么问题了?”
    季长峥,“嗯,我要求爱,但是我媳妇说来亲戚了不方便,我当时把屋里屋外,全部都找了一遍,没有放过任何角落,非常确定地说,我媳妇亲戚没来,也不可能有亲戚听我们墙角,你说我媳妇这是什么意思?”
    秦大夫垂死病中惊坐起,“你说你干啥?”
    季长峥,“找亲戚啊,屋里屋外的找亲戚。”
    确认了,没有一个亲戚。
    秦大夫,“……”
    秦大夫,“…………”
    秦大夫,“………………”
    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了,无语到家了。
    秦大夫足足深呼吸了三分钟,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再坐了,而是朝着季长峥围着转了一圈。
    “季长峥,你不是傻叉吧??”
    季长峥冷眼,“怎么跟你救命恩人说话呢?”
    “你要不是我救命恩人,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是违反规定,也要去偷一把枪出来,把你一枪蹦出去!”
    真是活够了,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把季长峥派过来,专门来折磨他的吗?
    季长峥,“没有爸爸,你现在就是一捧黄土,每逢清明节我给你倒一杯酒,你喝一半,土地爷一半。”
    秦大夫微微一笑,“好,那我就直说了,你没想过来亲戚,这三个字是个动词?”
    “废话,当然是动词,不是动词,我能满屋子地找亲戚?”
    “那亲戚总不能是飞进来的。”
    哦,飞进来的话,也是动词,总之,来亲戚咋不是动词了。
    秦大夫捏了捏拳头,告诉自己要忍,他深吸一口气,“所谓的动词,是动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动在外人身上?”
    季长峥,“有区别?我媳妇来亲戚了,当然来的是她亲戚,又不是我亲戚,这动词动的还不是她身上?”
    秦大夫,“……”
    苍天啊,来一把枪,崩了他吧。
    求求来一把枪崩了他吧!
    他真是活够了!
    秦大夫去用凉水洗了一把脸,从头上浇下来,让自己彻底冷静了下去。
    像是一个落汤鸡一样走到了季长峥面前,他生无可恋道,“我在说最后一遍,你听就听,不听我去死!”
    季长峥,“不至于不至于,你说,说好说话,我都保持沉默。”
    秦大夫看了他一眼,最后重复,“来亲戚,是指你老婆来月经了,懂了吗?”
    季长峥,“……?”
    不是来月经和来亲戚是什么关系?
    他怎么也扯不上关系,他还想问,但是秦大夫把他推在了门口,指着那门,“你还想让我活不?”
    “想让我活,出门左拐,自己走。”
    离他越远越好。
    他怕和季长峥在接触下去,他都会没了活下去的欲望。
    简称,找死!
    季长峥被赶出去了门口,他也不恼,站在原地仔细的琢磨,“来月经,来亲戚?”
    这两者是什么关系?
    搞不懂。
    完全没联系啊!
    并且,找不到任何可以联系上的地方。
    季长峥思索了半天,想不明白,他一转头,那边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季长峥,“……”
    算了,他还是自己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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