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和动作同时进行,在她转身的一瞬,她听到了熟悉又沙哑的声音。
    “火焰,烧尽。”
    火鸟从她的头顶再度呼啸而过,她与背后的漆黑利刃打了个照面,那东西如同黑色的刺猬皮,每个尖刺都与她的皮肤只剩下毫米的距离。
    然后被烈火焚烧,从她面前彻底消失。
    林深腿软连连后退,转身时正撞入他的怀抱。她紧紧抓住他后背的衣料,确认就是他时,她瞬间像个幼童一样痛哭起来。
    她其实是害怕的,迪卢克一直知道,她这个异乡人的恐惧。
    凯亚也是下意识靠近,没想到也被迪卢克揽住肩头,温迪看着他们,颇有一家三口的感觉,忍不住靠墙轻笑起来。
    “喂,太肉麻了吧。”
    显然,凯亚是不会允许迪卢克抱他的。
    林深埋进去半张脸,泪眼婆娑地看着凯亚推开自己的大帅哥,虚空打了他两下,又委屈地将迪卢克死死抱紧了。
    林深几乎挂在他的腰上,被他拖着往前走。
    “呜呜呜,老公好帅呜呜呜…”
    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凯亚嫌弃地加快脚步,温迪也是功成身退一样,在几人身后化作一缕风离开了。琴正站在门口帮助回复意识的骑士团成员,自从大团长远征带走了许多主力之后,团内一直都是缺人的状态,她更不想看到任何牺牲。
    远远看到琴,林深这才站直,吃了两个鸡腿压惊,躲在他背后把脸抹净才人模狗样地站出来。
    “没想到还很好面子。”
    林深咳嗽两声,就看到琴郑重地站在他们面前,语气正式地道谢:“作为代理团长却屡次让二位身处险境,实在抱歉。同时也感谢两位的付出…琴,无以回报。”
    林深摆摆手,显然,迪卢克并没有接受她的感激,侧头收刀,她只好说道:“不要太有压力,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多谢你的情报。”
    “也要感谢迪卢克前辈的营救,前辈在你们离开时调查出马斯克礁的异样,听说你们已经前往,这才跟了上去。”
    显然,迪卢克以为她已经出发去了璃月,没有料想到她还在坚持寻找那个中伤她的结晶。
    林深感受到他的沉默,稍稍放慢步调,跟在他身边,上了最后到来营救的船只。
    “抱歉,我应该告诉你的。”
    迪卢克靠在船沿,面色很冷,似乎想要说什么责备的话,但看到她小猫一样委屈可怜又放低姿态的眼睛,又化成一声长叹。
    林深小心掏出一把精美的宝石,是之前开锚点从璃月捡来的,上供一样举给迪卢克,他略带嫌弃,摇头拒收,林深小猫瘪嘴,他只好放在了口袋里。
    “不要生气了嘛。”林深拍拍他的胸口,“气坏身体就不好了。”
    “花言巧语。”
    她在他怀里深呼吸,“谢谢你来救我,你真好。”
    片刻过后,他收紧怀抱,让她鼻子发酸,林深哽咽道:“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怕死…”
    只是惧怕,虚无,漫长的虚无,没有什么值得付出的东西,还有未知,以及她的无知,都让她恐惧。
    “不要怕。”他说,“我在这里。”
    “遇见你是我这辈子遇见过最好的事情。”林深埋在他怀里,埋得很深,“谢谢你愿意爱我。”
    或许一切都是虚假的,但是情感不会。
    她感受到的爱和关心不会。
    就如几乎能概括他整个人的那句话一样,在黎明到来之前,总有人要稍微照亮黑暗。或许他注定要做她旅途中这样的存在,那她对他唯有无尽的感激之情。
    -
    船停靠之后,几个人跟随前来应援的车队回到蒙德城,在确认凯亚和其他队员无事之后,林深这才能好好地和大家道别。
    她从天使的馈赠拿了很多蒲公英酒,放在风起地七天神像下,然后絮絮叨叨:“伟大的风神巴巴托斯大人,您最喜爱的蒲公英酒,由您虔诚的信徒奉上。另外,是迪卢克老爷友情赞助,没有收摩拉。”
    神像周围起了微风,吹动她的发尾,他应该听到了吧。
    随后是骑士团,凯亚正在总部修养,林深送给他一朵自己别在发间的花。
    坎瑞亚的国花。
    “和你相处很愉快。”林深道,“未来如何,都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啧,越来越不可爱了。”凯亚背靠座椅,笑道,“不必这么正式,或许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骑士团的荣誉骑士小姐。”
    “嗯哼。”林深小声道,“还有,不可以惹迪卢克生气。”
    “怎么,此情此景,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嫂子?”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林深抿抿唇,然后还是挥手,跟骑士团的大家告别。安柏、丽莎、琴,凯亚。
    最后是晨曦酒庄。
    进去时,迪卢克似乎正在补眠。家里十分寂静,大概是照顾他的浅睡。
    林深小心翼翼地挪过去,看到自己的照片集被放在床头,眼睛酸酸的。
    他没有睁开眼睛,鼻音略重,“怎么了?”
    “吵醒你了?”
    “只是闭眼休息。”
    林深坐在地上,两手放在床沿,然后下巴抵在手背,和他额头相贴。
    “以后执行正义也要注意安全哦。我把菜谱抄了几份,还有之前你说好吃的那个炖菜,也给厨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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