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秦逍除了出帐练习骑马射箭,回到帐内便是修炼【太古意气诀】,点穴功夫一天也要练上百来次。
    劲气从丹田运至指尖,已经是纯熟无比,可说是气由念至,但劲气始终无法破指而出。
    数日之后,耿绍带了几名白虎营兵士返回了营中。
    商队人多,行走缓慢,比宇文承朝一行要慢上好几天。
    等到耿绍回营之后,秦逍立刻向袁尚羽请了军令,将耿绍编入了火字骑,之前耿绍是火字骑骑校,如今虽然回归营中,却是要从头干起。
    不过耿绍对此倒也并不为意。
    对耿绍来说,投身从军,还真不是为了什么功名利禄,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在战场上与兀陀人血战厮杀,如此才能报了当年兀陀人屠村之仇。
    秦逍之前承诺让他回到营中,如今达成,耿绍口中不说,心中却是颇为感激。
    秦逍在校场练习骑马射箭之时,却也是将陈芝泰带上一起操练。
    陈芝泰的力量在白虎营可算得上是佼佼者,但实战能力却是稀松平常,抡起两只大斧子挥舞起来,还真是能够唬人,但只要被人找到了破绽,很轻松就能将其制服。
    秦逍不但令陈芝泰每日里跟着练习骑马射箭,而且还会让部下实战经验丰富的兵士与其对战,提升陈芝泰实战的能力。
    陈芝泰落草为寇的时候,虽然只是三当家,却也是逍遥自在,哪怕是在马厩里做事,因为自称是秦逍的结拜兄弟,马厩的马夫也都是伺候着他,过的一直都很舒坦。
    如今成了秦逍的亲随,不但要站岗,每日里还要在校场操练,辛苦不堪,几次向秦逍提出不参加操练,但秦逍一抬出军规,陈芝泰却也无可奈何。
    他体型本来颇有些粗壮,十天下来,已经瘦了一圈,不过比之前却明显结实精神许多。
    又过数日,正是十月十五,袁尚羽让人叫了秦逍过去,道:“老侯爷让我们回城,有事交代。”也不多言,带了几名亲兵,两人径自到了奉甘府城,到得侯府,这次却是难得见到宇文承朝在等候,看到二人,笑道:“袁统领,王骑校,父亲正在等你们,跟随我来。”将二人带到侯府一处幽静的院子,进了屋内,便见到宇文老侯爷正在与坐在椅上的白掌柜说着什么。
    两人上前拜见,老侯爷示意二人坐下,片刻后,宇文承朝和孟舅爷也进了屋来,秦逍见得宇文家几位重要的人物都在场,知道事情不简单。
    时当黄昏,屋门被关上,里面颇有些昏暗,但老侯爷也不令人点灯。
    屋内一阵沉寂,气氛颇有些压抑,秦逍端坐不动,片刻之后,终于听得老侯爷声音道:“秦逍!”
    秦逍下意识地答应一声,但随即脸色微变,那边孟舅爷也是变了颜色。
    秦逍对外的身份一只是叫王逍,此时老侯爷突然叫出“秦逍”二字,秦逍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显然事情不妙,秦逍心下骇然,袁尚羽也是微皱眉头,扭头看向秦逍。
    “老侯爷……!”秦逍硬着头皮站起身,想要说什么,但知道这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甄家的通缉令,老夫已经看到。”老侯爷看了秦逍一眼,缓缓道:“你不必紧张,如果我要将你交给甄家,你早就成了阶下之囚,今日也不可能坐在这里。”
    秦逍苦笑道:“老侯爷,我……我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实在是性命要紧,不得不如此,还请老侯爷降罪!”心想宇文老侯爷说的并没有错,他既然早知道自己身份,如果要将自己交出去,也不会等到今天。
    而且因为那两封密函的缘故,宇文家已经对甄家视若仇敌,这种时候,自然更不可能将自己交出去。
    “宇文家能够有今天,除了祖上荫德,亦是一直重视人才。”老侯爷缓缓道:“只要能够与宇文家一条心,宇文家也会给他一展才干的机会,绝不会因为他的出身便心存疑窦。秦逍,此番兀陀之行,如果不是你机灵勇敢,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坏。”从袖中取出两封信函,道:“这是从兀陀乞伏善府中找到的两封密信,我和静斋已经确定这两封信千真万确,是甄家与兀陀人勾结的证据。”
    此言一出,袁尚羽悚然变色,其他人的神色倒是颇为镇定,毕竟在场这些人,也只有袁尚羽对此事一无所知。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甄家投靠了兀陀人,要用西陵作为他封王的礼物,将西陵卖给兀陀人。”老侯爷淡淡道:“纳律生哥从称汗开始,虽然挥军西进,但眼睛却一直盯着东方,白狼王本来是纳律生哥最大的阻力,但此番他被毒杀,白狼部可敦虽然想要掌控白狼部的局面,但以老夫估测,可敦绝不可能是纳律生哥的敌手。”
    袁尚羽皱眉道:“老侯爷,难道兀陀人东进在即?”
    “一时半会他们还打不过来。”老侯爷道:“白狼部享受双方贸易的好处多年,许多兀陀贵族还不愿意轻启战端,在纳律生哥控制白狼部之前,这些人还会力挺可敦,让可敦与纳律生哥斗上一斗,不过时间不会太长。可敦就算失败,纳律生哥想要控住白狼部,也还需要时间,再加上整合八部,集结兵马东进,老夫估算至少也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老侯爷,一年多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袁尚羽正色道:“我们必须早做准备,屯粮招兵,加固城池,不能再重蹈十六年前的覆辙。”
    “尚羽言之有理。”老侯爷道:“不过我们心里都很清楚,莫说甄家已经投靠了兀陀人,即使西陵三大世家同心协力,那也绝无可能是兀陀铁骑的敌手,想要保住西陵,只能依靠唐军!”
    第237章 争锋相对
    孟舅爷立时道:“侯爷,您是想让唐军进驻西陵?这……这可不大好。”
    “嘉祯,为何不好?”老侯爷不动声色问道。
    孟舅爷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老侯爷道:“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你有话但说无妨,无须忌讳。当下事关我宇文家的兴衰存亡,任何人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言者无罪。”
    孟舅爷扫了众人一眼,才叹道:“侯爷,当年与朝廷的约定,十几年来朝廷确实遵守,不过咱们都知道,若说当年的事情朝廷对我们西陵世家没有丝毫的责怨,那是谁都不信的。”
    “爹,舅爷说的极是。”宇文承陵素来不轻易开口,此时却也开口道:“对咱们西陵世家心生怨念的,第一个就是黑羽将军了。当年咱们没有轻举妄动,夏都护战死,黑羽将军和他手底下那群人必然将夏都护之死算在咱们西陵世家的头上。”
    “承陵说的没错。”孟舅爷和少公子一唱一和:“侯爷,如果向朝廷恳请唐军进入西陵驻防,朝廷必然会派黑羽将军坐镇西陵,那时候他手握重兵,有了当年的仇隙,十有八九便要和咱们算账了。”
    秦逍镇定自若,神色平静,心下却是冷笑。
    他心里其实也清楚,西陵门阀虽然这十几年作威作福,但却没有真正感到心安过,当年朝廷和西陵门阀达成的协议,实乃形势所迫,可也正是因为那道协议,虽然让西陵门阀掌控西陵十几年,却也同样撕裂了大唐与西陵的关系。
    西陵处在大唐帝国和兀陀汗国两强之中,西边担心兀陀汗国卷土东进,东边又担心朝廷找机会秋后算账,也确实是夙夜忧心。
    “当年兀陀东进,我们从京都探到消息,帝国应付南北两大强敌都有些吃力,根本无力向西陵派出援兵。”老侯爷声音低沉,缓缓道:“西陵都护府只有五千兵马,面对兀陀十万铁骑,实力悬殊,胜负几乎在兀陀人入关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一直没吭声的白掌柜也终于道:“兀陀人骁勇凶悍,要抵挡十万铁骑,实在艰难。”
    “我们都清楚,如果支持都护军抵挡兀陀人,非但无法阻止他们的铁骑,甚至在战败后,会死更多人。”老侯爷叹道:“当时也是为了西陵百姓,兀陀人暗中派人与我们联络,向我们保证,只要我们不轻举妄动,他们不但会保障西陵门阀的安全,而且不会在西陵杀人放火。我们当时也是轻信了兀陀人,为了保住西陵百姓,就没有轻举妄动。”
    在座诸人神色凝重,秦逍脸色也是肃然。
    “可是后来兀陀人所为,让我们实在是看不下去,而圣人也派了使者,承诺我们会有援兵抵达,而且击退兀陀人之后,唐军会从西陵撤军,将西陵一分为三,交给三大世家管理。”老侯爷缓缓道:“所以我们毅然调动钱粮人力,全力协助都护军。此后黑羽将军雪夜擒可汗,天下震动,兀陀人也是铩羽而归,朝廷也按照约定,将兵马撤入了嘉峪关内,留下了西陵一片狼藉交给我们来处理。”
    孟舅爷冷笑道:“有人说是我们西陵世家胁迫朝廷将西陵交给我们,可是他们却不知,兀陀人离开后,西陵残破不堪,抚境安民,战后重建,恢复生计,这些都需要银子,朝廷拿不出一两银子来,全都是西陵世家掏出银子来,当时如果不是老侯爷宅心仁厚力主救命于水火,花了水般的银子,恐怕还要死很多人。朝廷丢下一间摇摇欲坠残破不堪的房子交给西陵世家,是西陵世家重新让房子变得稳固漂亮起来,如今朝廷眼热,又想将这间房子拿了回去。”
    老侯爷肃然道:“嘉祯,你错了。房子一直是大唐的,我们只是帮大唐重建房子而已。帝国如果需要房子,我们可以将房子交上去。”顿了顿,才缓缓道:“房子可以交,但是咱们也还要住下去,自然不能交了房子还要被赶出去。”
    “侯爷所言极是。”孟舅爷道:“只是如果为了抵挡兀陀人,现在请朝廷调兵进驻西陵,就等若是将房子主动交还给他们,但来收房子的是黑羽将军,他和咱们仇怨极深,等他进了房子,必然容不下我们。”
    “承朝,你怎么想?”老侯爷看向宇文承朝。
    宇文承朝想了一下,才道:“父亲,如果能让唐军进驻西陵,做好应对兀陀人的准备,咱们就算被赶出房子,又能如何?如果黑羽将军确实容不下我们,圣人慈悲,咱们恳请圣人在关内给咱们安排一块落脚的地方,举家迁入关内也就是了。黑羽将军怨恨的是三大世家,朝廷忌惮的也是三大世家,只要将我们三大家族迁入关内,他们便可以全力备战,以几大家族迁入关内来换取西陵百姓的生机,那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秦逍看了宇文承朝一眼,心想宇文家能有大公子这样的人,也算是幸事。
    “承朝,你能保证我们迁入关内,朝廷和黑羽将军就善罢甘休?”孟舅爷冷笑一声,满不在乎道:“西陵世家如今还能存活,只因为我们手里掌控西陵,朝廷还不敢拿咱们怎样。我们如果是鱼,西陵就是水,离开西陵,我们就成了上岸的死鱼,到时候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照舅爷这样说,为了保全几大家族,就可以视西陵百万人的性命于不顾?”宇文承朝神色冷峻:“留给西陵的时间并不多,最多也就两年。纳律生哥只要准备好,兀陀人就要大兵压境,如果我们及早和朝廷商谈,让唐军进驻西陵备战,两年的时间足以做好充分的准备,否则拖延一日,就少一日备战的时间。”向老侯爷道:“父亲若是允许,我可以前往京都面圣。”
    老侯爷镇定自若,并没说话,孟舅爷却已经不留情面道:“承朝,说句不怕你难堪的话,你没有官身,即使进了京都,恐怕也没有资格面圣。”
    宇文承朝皱起眉头,沉声道:“我确实没有资格面圣,不过父亲是帝国侯爵,我只说父亲年事已高,我代付进京面圣,圣人未必不会召见。”
    “大哥,进京面圣,你是真要让西陵世家迁入关内?”宇文承陵终于开口道:“我们宇文家在西陵生根已经上百年,先祖们历经艰辛,才让我们宇文家在西陵有了如今的局面。宇文家能走到今天,步步血泪,先祖们创业艰辛,我们身为宇文家的子孙,如此轻易就将先祖们的心血抛弃,如何对得起他们?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听大哥的,但举族迁徙入关,我绝不同意。”
    宇文承朝不怒反笑,慨然道:“承陵,男子汉大丈夫,从来都是自己开创基业,守着祖辈的荫德虚度年华,算什么大丈夫?我们的先祖既然能在西陵扎稳根基,迁徙入关后,我们同样也能在关内扎稳脚跟。”微仰头,淡淡道:“守着祖辈的灶台,却不能像祖辈那样走出一条道路,那才不配为宇文家的子孙。”
    “承朝,你有雄心抱负,自然不是坏事。”孟舅爷不客气道:“不过却并非人人都能像你那样想。你能否劝说得动整个宇文家族随你一起迁入关内?他们的田地房产全都在西陵,说走就能走?还有,你能说得动宇文家,是否能说得动其他家族?只有宇文家迁徙入关,朝廷可不买账。”
    秦逍见双方争执不下,火药味十足,心知双方早就有矛盾,争执起来互不相让也是理所当然。
    “舅爷,大公子,都不用着急。”白掌柜含笑道:“都是为了宇文家的前程,大家好好商量就是。今日侯爷将大家召集在一起,自然是有吩咐,咱们一切听侯爷安排就是。”
    秦逍心想有资格劝说眼前局面的,恐怕也只有白掌柜。
    他和袁尚羽都是一声不吭,但两人心里却都觉得白掌柜所言不差,老侯爷必然是胸有成竹,已经有了对策,否则今日也不必从白虎营将二人召过来,既然请了白虎营两名将领过来,自然是要用上白虎营的兵马,否则他们自家人关起门来商议也就是了。
    白掌柜一说话,几人顿时都停了下来,全都看向了老侯爷。
    老侯爷气定神闲,缓缓道:“在朝廷的心中,我们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不算是大唐的臣子。是否留在西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保全宇文家,要保全宇文家,就必须得到朝廷的接纳,换句话说,我们要从西陵人变成唐人,你们是否明白?”
    几人互相瞧了瞧,除了白掌柜,其他人还真是没有明白老侯爷的意思。
    “只有成为大唐的子民,让朝廷接纳我们,宇文一族才能真正的延续下去。”老侯爷声音低缓:“那时候无论是在西陵还是在关内,我们都不必担心来自朝廷的报复。”抬手抚须,平静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朝廷重新接纳我们,让朝廷知道我们宇文家依然效忠于大唐,依然是圣人忠诚的子民。”
    第238章 白掌柜的棋局
    天色愈加昏暗,老侯爷始终没有让人点灯,这让屋子里众人的面部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侯爷,让朝廷接纳我们,实非易事。”孟舅爷轻叹道:“二爷在京都为人质,他派人过来说过,京都的许多官员私下里对西陵世家多有非议,甚至有人上折子说我们是要分疆自立,圣人虽然没有理会那些折子,却也没有对那些上折子的官员予以惩处,由此可见,圣人对那些折子也并非完全反对。”
    宇文承陵点头道:“父亲,这十几年来,对西陵世家的非议从来没有中断,去往京都过的人回来都说,京都戏院里将当年雪夜擒可汗的事情编纂成了台本,那黑羽将军在戏台上自然是威风凛凛,但却将我们西陵世家说成是缩头乌龟。”冷笑一声,道:“好像当年兀陀人被击退,都是黑羽将军一人之功,我们西陵世家没有寸功。”
    老侯爷淡淡道:“要让朝廷接纳我们,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向朝廷表忠心,而表示忠心的最好法子,就是为朝廷立下大功。”
    “侯爷,如何立大功?”
    “这两封密函就是我们立功的机会。”老侯爷目光深邃,神色冷峻:“甄家勾结兀陀人,投敌叛国,如果我们帮朝廷解决了这些叛逆,圣人自然是圣心大悦,我们与朝廷的关系,也会得到扭转。”
    白掌柜已经含笑道:“侯爷运筹帷幄,智略深远。在朝廷的眼中,一直视西陵三大世家为一党,如果我们铲除了甄家,甚至将这些叛逆押解进京,朝廷一定会觉得我们宇文家为了忠心大唐,并不包庇甄家,而且也可以以此堵住那些非议宇文家的嘴。”抬手抚须道:“这两封密函即使交给朝廷,朝廷心有顾忌,也不会对甄家轻举妄动,可是如果我们代替朝廷解决此事,尔后将证据和叛逆都交给朝廷,同时恳请圣人下旨,调派唐军进驻西陵,你们以为圣人会如何想?”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孟舅爷才道:“即使如此,也不能保证朝廷不会秋后算账。”
    “圣人愿意看到臣子对他的忠心。”老侯爷道:“在圣人心中,一直有两块心病,一个是我们西陵,一个是南疆。我们主动向朝廷表示忠心,而且立下如此功劳,圣人又岂会视若无睹?”
    宇文承朝道:“父亲,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向朝廷表示我们的忠心,而且可以让唐军进驻西陵,早做准备对付兀陀人,可谓是一举两得。”
    袁尚羽始终没有敢说话,此时终是道:“侯爷,莫说甄家已经投敌,即使没有投敌,西陵三大世家的兵马集结在一起,也不到三千人,这点兵力,在兀陀人面前不堪一击。兀陀人杀来之前,我们根本不能招募兵马,否则朝中定然有人污蔑我们是要谋反。可是等兀陀人杀过来再招募兵马,时间已经来不及,而且临时招募的兵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无法与兀陀人作战。”顿了顿,才道:“若要保全西陵,就只能让唐军进驻。”
    “秦逍,你有什么想法?”白掌柜忽然问道。
    秦逍抬起头,想了一下,才道:“甄家投敌,正如老侯爷所言,对我们反倒是一个天赐的良机。铲除甄家,不但可以清理我们身后的威胁,而且还可以向朝廷请功,一举两得。”
    “甄家的实力也并不弱。”宇文承陵道:“他们的狼骑骁勇善战,不可轻视。”
    白掌柜抚须笑道:“诸位莫忘记,还有十来天,就是祭山之日,西陵各大世家都会前来宇文郡,甄家自然不知道我们已经洞悉他们投敌的行径,不出意外的话,甄华清定然会亲自前来祭山,而那时候,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
    “不错。”宇文承朝握起拳头,目中闪光:“甄家要来祭山,总不能将八百狼骑全都带来,进了咱们的地盘,要将之铲除,不过是轻而易举。”
    孟舅爷皱眉道:“前次甄煜江被刺……!”向秦逍瞥了一眼,继续道:“经过那次事件,甄家定然会更加小心。据我所知,甄家这些年暗地里豢养了诸多高手,听闻狼骑统领史陵就是一位武功了得的高手,即使狼骑不会全都带来,甄家此行的护卫力量也绝不可轻视。还有,樊家那边是什么态度,咱们还不知晓,侯爷,甄家投敌,是否要暗中与樊家通个气,到时候我们与樊家联手,必能将甄家一网打尽。”
    “舅爷,侯爷也想过与樊家商议此事。”白掌柜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可是我与侯爷商议再三,觉得这事情暂时不必与樊家通气,以免节外生枝。樊家实力远不及我们与甄家,而且他们心里怎样想,我们并不清楚,人心隔肚皮,如果我们的计划被樊家知晓,要是樊家走漏风声,事情便大大不妙。”顿了顿,唇角泛起一丝浅笑:“而且这次剿除甄家的功劳,我们又何必分给樊家?独一份的功劳,我们宇文家自己得了就是,倒也没必要一分为二。”
    孟舅爷笑道:“静斋所言甚是。”
    “如果诸位没有意见,剿除甄家,就定在祭山之日。”白掌柜正色道:“袁统领,你是统兵大将,到时候负责行动的便是你们白虎营,具体该如何行动,你这两天可以好好想想,想出万无一失的计划之后,再向侯爷禀报。”
    秦逍这时候终于清楚,今日这般重要的会议,老侯爷为何会将自己和袁尚羽召过来,却原来早已经决定要再祭山之日对甄家下手。
    今次会议,并没有将副统领苏晁叫过来,显然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此事,能将自己召过来,却也证明宇文家对自己确实已经十分信任,否则如此重要机密的会议,绝不可能让自己参加。
    秦逍瞧了白掌柜一眼,心下却是微微生寒。
    如今的局面,可说是白掌柜一手策划而成。
    两封密函是白掌柜亲手伪造,以此造成了宇文家对甄家的敌意,秦逍心里很清楚,借祭山为机会对甄家发难,也定然是白掌柜为老侯爷出谋划策而成。
    自己能够参加这次会议,除了兀陀一行确实为宇文家立下大功,取得宇文家的信任,还有一个原因,只怕也是白掌柜在侯爷耳边对自己多有赞许,今日这才有机会进入宇文家的秘密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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