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0章 婴孩
    庚子微一沉吟,才道:“其实我也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同一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庚子缓步走到边上的一张小凳子坐下,轻声道:“当年李承庆假死脱身,销声匿迹了两年,突然有一日便找上了我们。”
    “你们?”
    “任总管和诸多绣衣使者在宫内被诛杀,但我们却并没有被斩尽杀绝。”庚子道:“当年在编的绣衣使者总共有八十一人,宫中事变中,被妖后派人诛杀了五十七人,凭借对宫中的熟悉,有五人死里逃生。”
    “所以当时宫里有六十二名绣衣使者。”
    庚子点头道:“是,另外十九人当时不在京都。不过那次行动,妖后和魏无涯一党是精心谋划,他们掌握了那些人的踪迹,魏无涯在宫内动手的时候,也派了人离京追杀其他人。最终那十几人大半被杀,只有三人大难不死。”
    秦逍神情严肃,问道:“这样说来,当年那场剿杀之后,绣衣使者还剩下八人?”
    庚子道:“实际上等到李承庆找到我们的时候,只剩下七人,因为有一人患病离世。”
    “你们自然是分散隐藏,有自己的联络方法。”
    庚子摇头道:“当年发生如此大事,我们悲愤之余,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刺杀妖后为先帝复仇。不过妖后已经掌握大权,魏无涯领着一帮内官背叛了先帝和任总管,以我们的力量,想要刺杀妖后,那比登天还难。即使如此,我们也还是在姜诃的暗中召集下,潜伏在京都,想要等待时机动手。姜诃当时年纪最长,他也是当年从宫内死里逃生的五人之一。他在绣衣使者中颇有威望,资历也高,所以我们几人都奉他为头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剩下的人都只与姜诃单线联络,其它人互相之间并不知道行踪,只有姜诃能够将我们召集在一起。”
    “夏侯四处追杀你们,你们却躲在京都,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倒也是胆大。”秦逍道:“那么钟……钟承安当时自然也和你们在一起!”
    庚子却是盯着秦逍,神色奇怪,没有说话。
    秦逍见他死死盯着自己,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
    “秦将军可知道夏侯诛杀绣衣使者,是在何时?”庚子问道。
    秦逍想了一下,回忆起当初在宫内之时,麝月说过这件事情,倒是记忆犹新,道:“听闻是在先帝驾崩前半年左右。”
    “七个月!”庚子道:“魏无涯带人剿杀绣衣使者七个月之后,先帝便即驾崩。后来我们都清楚,夏侯要杀死我们,就是想彻底控制先帝。没有了我们护卫先帝,先帝便任由夏侯摆布。”顿了顿,才继续道:“事发当时,我被派在冀州办一件事情,突然遭受袭击,也幸亏我当时谨慎小心,才躲过袭杀。事后我便感觉情况不对,躲藏了两个月,尔后才偷偷回到京都,想要与任总管联络。”
    秦逍问道:“那时你还不知道任总管被害?”
    “不知道。”庚子摇头道:“绣衣使者被诛杀,魏无涯那伙人干的十分隐秘。京外的绣衣使者都是死的无声无息,宫内的剿杀更是封锁了消息。我离京前往冀州,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有宫里的人可能知晓。但在冀州遭遇袭杀,肯定是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踪,所以我感觉宫里一定是出了问题。”
    秦逍心想庚子能够活下来,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回京之后,我自然不能直接回宫,而是先前往京都的一个暗点。”庚子道:“京都有绣衣使者的几处暗点,十分隐秘。我本想在暗点待上几天,探明情况,可到了那里,立刻就遭到了埋伏,数名紫衣监的人扮作绣衣使者在那边等着我上门。本来我必死无疑,危难时候,有人突然杀出来相救。”看着秦逍道:“救我的人,就是钟承安了。”
    秦逍点点头,庚子继续道:“老钟也是从宫内死里逃生的五人之一。宫内生变之后,绣衣使者在京都的几个暗点都被紫衣监的人控制住,就等着离京的绣衣使者回来之后入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紫衣监设下陷阱埋伏我们,老钟他们几个则是躲在暗处箭矢暗点。我去的那处暗点,正好是老钟监视。我行踪隐秘,他还没来得及提醒我,我就摸进了暗点,落入圈套。老钟没有见死不救,虽然明知凶险,还是挺身而出。”
    “他是良善之人,自然不会抛弃同伴。”秦逍感慨道。
    “但紫衣监那伙叛党一边缠住我们,一边放出讯号召集援手。”庚子神情肃然,道:“如果不出意外,我和老钟当晚必死无疑。可是就在危难时候,有人再次出现,在紫衣监援兵赶到之前,轻而易举帮我们解决了暗点埋伏的那些人,然后引着我们离开,将我们安排到了京都一处极隐蔽之处。那人嘱咐我们不要四处走动,我和老钟在那里躲了半个多月,从老钟口中,我才知道了绣衣使者被剿杀的真相。”
    秦逍问道:“是谁救了你们?”
    “不知道。”庚子摇头道:“那人当时穿着灰袍,而且戴着一张面具,我们也想知道他是谁,但他并无告知。那半个月里,有人多次半夜三更给我们送来食物,留下之后便离开。当时紫衣监满城搜找,如果没有那人相助,我和老钟肯定是活不下来。”微抬头,似乎回到了当年,平静道:“半个月后,那人安排我们乔装打扮出了京城,在京郊的一处农院落脚。两天之后,那灰袍人找到我们,说是有一件事情要我们帮忙。”
    秦逍道:“他武功了得,还需要你们相助?”
    “我们当时也很好奇。”庚子道:“老钟问他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他当时便带我们去一辆马车边,在那辆马车中,我们发现车内有一只襁褓,襁褓之中竟然沉睡着一个婴孩。”
    秦逍身体一震,目光变的锐利起来,问道:“那婴孩是谁?”
    “我们见到婴孩,都是诧异。”庚子凝视着秦逍,缓缓道:“老钟便问婴孩是谁家孩子。那灰袍人只说那婴孩命运太苦,虽然出生不久,却有许多人要取他性命。他想让我们帮忙,带着孩子走得越远越好。”
    秦逍两只手已经微微抖动。
    “当时我和老钟都知道任总管和众多兄弟被夏侯所杀,都是想要拼了命报仇。”庚子道:“当时距离宫内那场剿杀也才过去四个月,先帝尚未驾崩。我们知道先帝处境肯定凶险异常,所以不但准备找机会刺杀夏侯,也想回宫保护先帝。虽然自知不可能是夏侯和魏无涯那帮乱党的敌手,但我们深受先帝厚恩,便是明知必死,也不会退缩。那种情况下,自然不会为了保护一个婴孩放弃心中计划。”
    一直没吭声的沈无愁终于冷笑一声道:“就凭几名绣衣使者想杀魏无涯和夏侯,简直是痴心妄想。当年我们剑谷出手,也是无功而返,你们想要杀死他们,那是自寻死路。”
    秦逍却是盯着庚子问道:“你们放弃了那婴孩?”
    “本来我们是不会答应照顾婴孩。”庚子缓缓道:“但那灰袍人却告知了婴孩的身份,我们得知之后,震惊不已。”
    秦逍立刻道:“那婴孩是什么身份?”
    “先帝宠爱丽贵妃,丽贵妃不但样貌出众,而且人品高贵,待下人也是极好,在宫里很得人心。”庚子道:“可她太过良善,不知道自己宽厚待人在有些人眼中是大忌。她在宫里越是得人心,便越会触怒某些人。不过她的宽厚良善,也是让先帝更加宠爱。那年丽贵妃怀上了龙种,对皇族来说,这当然天大的喜事。此前先帝只有两位公主,其他妃嫔但凡有怀上龙种的都是没有好结果。”
    秦逍道:“丽贵妃就是姽婳娘娘?”
    “是!”庚子点头道:“姽婳娘娘怀有龙种,先帝自然是欢喜不已,但却又十分担心。当时先帝的龙体就已经很是疲弱,需要夏侯帮忙处理朝政,宫内许多事情都掌控在夏侯及其党羽之手。先帝想要隐瞒姽婳娘娘有孕的消息,但可以瞒过天下人,却瞒不过夏侯。而且先帝很清楚,之前许多嫔妃有孕,结果要么是突然死去,要么是突然流产,一切肯定都与夏侯有关,所以姽婳娘娘有孕,处境也很凶险。他只能派了绣衣使者保护姽婳宫,但绣衣使者遭受剿杀之后,连先帝都在夏侯的掌握之中,姽婳娘娘在无人能够保护。”
    秦逍目光如刀,道:“据我所知,姽婳娘娘当时患病,导致婴孩流产,也是不保……!”
    “事实并非如此。”庚子道:“姽婳娘娘被人下了毒,她是被毒杀。但是她临死之前,却生下了皇子。”
    秦逍隐隐猜到什么,声音发颤,道:“我问你灰袍人交给你们的婴孩是谁,没让你提及姽婳娘娘和什么皇子。我要你告诉我,灰袍人交给你们的婴孩到底是谁?他的父母是谁?”
    庚子却已经缓缓站起身,走到秦逍面前,跪下之后,匍匐在地,恭敬道:“那婴孩自然是姽婳娘娘生下的皇子,皇子死里逃生,却遭人追杀,那灰袍人要保住皇子,所以才找到我们,要我们带着皇子远离京都。奴才范忠,叩见皇子殿下!”
    第1751章 天之子
    沈无愁睁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啊啊”之音,却没能说出话。
    秦逍却是盯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庚子,身体发抖,下颚更是上下抖动,脸上忽然显出奇怪笑容,笑道:“不不不,范掌柜,咱们好好说话,你……你不可胡言乱语。我……你简直……简直胡说八道,你起来,好好……好好说话,那婴孩到底是什……什么人?”他虽然面带笑容,但笑容十分难看,声音更是直发颤。
    庚子低着头,匍匐在地,道:“此等大事,奴才不敢胡说一个字。”
    “你胡说八道,到底意欲何为?”秦逍本来还带着笑容的脸立刻变得冷厉起来,脸上肌肉还在抽动,声音抖动:“皇子与我何干?”
    庚子抬起头,缓缓道:“灰袍人告知了婴孩的身份,我和老钟震惊不已。他还告诉我们说,姽婳娘娘在妊娠之时,已经被人下了毒。姽婳娘娘身上的毒是日积月累,待得发现之时,已经是遍及全身,普天之下已经是无药可救。如不出意外,在姽婳娘娘生下孩子之前,她便会毒发身亡。所以可以确定,下毒之人是算准了日子,就是让姽婳娘娘无法生下孩子。”
    秦逍此时神色怪异,双目甚至有些发直。
    “既然在生下孩子之前就毒发,为何还能生下皇子?”沈无愁沉声问道。
    “因为上天庇佑。”庚子道:“绣衣使者被剿杀,惊动了一些高人。他们察觉到宫中情况不对,而且迅速就查出了娘娘身中剧毒,性命危在旦夕。娘娘身上的毒无药可解,所以他们想出了以毒攻毒的办法。娘娘为了保住皇子,接受了他们的建议,服用了另一种毒药。两种毒药在娘娘身体里,注定娘娘活不了多久。但这种办法却能让娘娘的生命可以延续一段时间,能够坚持到皇子出生。”
    沈无愁微点头道:“以毒攻毒这种办法,江湖上倒也出现过。”
    “娘娘最终生下了皇子。”庚子道:“但她也到了生命的尽头。生下皇子之后,娘娘知道自己很快就会离开人世,也知道先帝自身难保,皇子如果留在宫内,必死无疑。所以她恳请高人将皇子带出宫,只求皇子能够远离纷争,哪怕是成为一个普通的百姓,也要好好活下去。”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于是那灰袍人将皇子带出了宫,要交托到我们手中。”
    秦逍双手止不住地一直颤动,问道:“你说的高人,就是那灰袍人?”
    “奴才不知。”庚子道:“灰袍人只说是高人帮娘娘延续了生命,也是那高人将殿下带出宫,但他并没说那位高人就是他自己。”
    沈无愁问道:“所以关于姽婳娘娘的那些事情,你都是从那灰袍人口中得知,并非亲见?”
    “是。”
    沈无愁皱眉道:“既然如此,你又如何断定他说的都是真的?”看了秦逍一眼,“你又如何肯定秦逍就是皇子?”
    “因为他有殿下的生辰八字,还有御赐玉牌。”庚子道:“宫中的礼制,有嫔妃怀有龙种,天子便会下旨将作监打造玉牌。玉牌之上会雕刻清楚,赐予何人,以及妃嫔怀上龙种的时间。灰袍人拿出了那面玉牌,只属于姽婳娘娘的玉牌,上面清楚地写明了怀上殿下的日子。那是宫中御制,做不得假,我们很容易就能辨识出来。”
    沈无愁微点头,道:“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将婴孩托付给你们?那灰袍人既然能从宫内带出皇子,肯定是极为厉害的角色。他如果想要将皇子藏匿起来,办法多的是,为何要找上你们?”
    庚子抬起头,唇角显出怪异笑容,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我们这种人没有家。宫廷是我们的家,先帝是我们的主子,先帝过世之后,于公于私,殿下就是我们的主子。我们如果想要回家,就只能保护好殿下,誓死效忠殿下。”
    沈无愁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庚子这句话他自然懂得意思。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任何人得知皇子的踪迹,都可能为了利益出卖皇子,向夏侯告密,为了自己的和族人换取荣华富贵。
    但只有效忠于先帝的绣衣使者们才可能保护好皇子。
    因为他们没有其他的退路,相较于其他人而言,离开宫廷之后,也就其他人那么深的利益存在。
    虽然并不能说所有的绣衣使者就一定对先帝忠心耿耿,但相比起其他人而已,绣衣使者其实是最好的托付对象。
    “那面玉牌在哪里?”秦逍终于问道。
    庚子道:“回禀殿下,灰袍人当时将玉牌交给我们查看,但却并没有让我们收藏。他说那面玉牌就是皇子身份的证明,留在皇子身边,只会给皇子招来灾祸。所以那面玉牌由他亲自收藏。奴才记得清楚,他告诉我们说,殿下的生辰是十月初三,交给我们的时候,殿下出生已经两个月,距离绣衣使者被诛杀也过去了四个月。”
    “你一直都不知道灰袍人的身份?”
    “不知。”庚子道:“那是奴才最后一次见到灰袍人,从那至今,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秦逍身体前倾,盯着庚子眼睛问道:“既然你说灰袍人将皇子交给你二人,为何后来你没有与钟承安在一起?你又怎会与李承庆勾结在一起?”
    “我们答应照顾皇子,而且向灰袍人发过誓,绝不会将此事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庚子道:“灰袍人也告诉我们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皇子的存在,也不要对皇子告知身份。他说如果真的有一天需要让殿下知晓自己的身份,他会亲自告诉。”
    沈无愁冷笑道:“如此说来,你违背了誓言。”
    “是!”庚子叹道:“当年我和老钟商议过,如果天下无变,夏侯的地位无法撼动,那么就让殿下作为一个普通人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不让殿下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一切并没有像我们当年预测的那样发展。殿下没有成为一个普通的百姓,而是卷入了这天下纷争。到了如今这个情势,如果继续隐瞒殿下的身世,对殿下反倒是大大不利。而且已经过去了二十年,那灰袍人当年的声音就有些苍老,二十年过去,他未必还在人间。”
    沈无愁道:“这也不假,都过去了二十年,那灰袍人恐怕早就死了。”
    “本来奴才是要与老钟一起照顾殿下,可是我们突然想到,除非是躲在深山老林,否则只要与人接触,两个男人照顾一名婴儿,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庚子肃然道:“我们不能让殿下不见天日,不与任何人接触,这样对殿下的成长绝无好处。殿下要看到人世间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要看到人们是如何生活,所以哪怕是躲在一处隐蔽的村庄,也远比藏在深山老林不见天日强得多。”
    秦逍明白过来,道:“所以你和钟老头就分道扬镳?”
    “老钟比奴才细心,性情也沉稳许多。”庚子道:“我和他商议过后,便决定由他带着殿下离开,好生照顾。奴才则是继续与其他绣衣使者会合,找机会报仇。”
    “那么二十年来,你与钟老头可有联络?”
    庚子摇头道:“分别之时,我们便作出决定,你们的行踪不要告诉我。多一个人知道殿下的行踪,对殿下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他带着你离京都越远越好,从此以后我们之间也不要有任何的联络。临别之际,我和他痛饮一番,就此分别,这一别就是二十多年。”说到这里,庚子已经是老泪纵横,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秦逍道:“殿下可否让奴才看看您的右手?”
    秦逍抬起右手,皱眉道:“为何?”
    “奴才记得很清楚,当年那个婴孩的右手食指,有一处极小的胎印。”庚子泪中带笑,“奴才当时还以为是沾上了尘土,帮着殿下擦拭,等擦了两下,才发现那是一块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印记。印记就在殿下右手食指左边内侧,仔细一看就能找到!”
    秦逍身体更是一震,不用抬手,也知道庚子所言不虚。
    他右手食指内侧,确实有一小块印记,乍一看像是被墨汁轻轻一点,如不细看,很难发现。
    秦逍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食指内侧,却有印记。”张开手掌,亮在庚子面前。
    庚子看到那印记,眼中含光,竟然笑道:“不错,就是这里,哈哈,不会有错。想不到时隔二十年,奴才竟然还能见到主子,见到主子安康平安,奴才就算现在死了,也是死而无憾。”
    秦逍听得他语气,确实是发自肺腑,只是自己一时间还根本不敢相信。
    他一直在追寻自己的身世之谜,却没有想到竟然会从一位地下当铺的掌柜口中得知,而且来的是这般突然,真相又是如此让人震惊。
    他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何庚子今夜前后态度大变。
    庚子得知自己自幼身体就被种下寒毒,立刻询问自己的身世,又询问是否认识钟承安,当时庚子显然就已经确定了自己是当年从宫里死里逃生的大唐皇子,也正因如此,庚子才会立刻转变立场,竭力相助。
    因为在庚子的心中,自己这位大唐皇子才是他真正的主人。
    “等一下。”秦逍想到这一点,立刻问道:“范掌柜,你之前得知我出生时就被种了千夜曼罗毒,就怀疑我是当年那婴孩。可是这二十年你与钟老头没有联络,难道你们当年分别之时,就知道我被种了毒?是谁在我身上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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