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餐桌只剩她和施渡,施渡让人把东西撤走,池匪盯着整洁的桌面,想的是谢也还没她的新号码。
    “池匪。”施渡看她心不在焉,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没有人会比驰原对你更好。”
    池匪乖巧点头,在追求她的男人中平驰原综合条件排第一,给出这个排名的理由是他极其稳定的情绪。
    施渡看着自己的女儿,忧心忡忡,她将池匪养大,将所认知的一切都赋予她,她自以为非常了解,却在很普通的一天后知后觉池匪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
    这不是池匪的路,身为母亲施渡要帮她纠正过来。
    “你长大了。”施渡叮嘱池匪:“要好好和驰原道歉,别再干那些事情了。”
    为什么要和平驰原道歉,时至今日,七百多个日夜,池匪已经忘记原因。
    她抬起头看着施渡,向来打扮得体的母亲满脸憔悴,“好的,妈妈。”池匪说:“我会结婚。”
    至于相不相信,那是施渡的事。
    有一瞬间池匪几乎觉得施渡变了,可看到郊区的别墅已经摆好的钢琴,她又没那么愧疚了。
    池匪在偌大的别墅转了一圈,她怀疑哪里藏着微型监控。
    她坐在那架钢琴上打给了蒋煜,铃声响了三秒就接通,池匪听到噼里啪啦的枪声,对方不耐烦地问:“哪位?”
    “我。”想到这是新号码,她又补充:“池匪。”
    “天呐!”那边的声音跟见了鬼一样,“匪匪!”
    池匪把手机拿远,言简意赅。
    蒋煜更是发出非比寻常的尖叫:“你竟然让顶级检察官干这个?!”
    调侃未来得及说出,从手机传出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池匪?”
    哦,平驰原,联姻对象和她真是心有灵犀。
    蒋煜帮池匪答了,接着蒋煜的叫声沦为背景音,对方把手机拿的很近,语气委屈,平驰原低声叫她:“池匪。”
    好像并不期待回应,只是确认,失而复得的窃喜。
    池匪挂断了,摁开遥控,窗帘缓缓展开,黄昏的夕阳洒在她身上,池匪感叹,景色真好,做爱应该也很舒服。
    电话响了三次,同一串数字,是平驰原,号码池匪能倒背如流,全是因为平驰原是她的男朋友。
    三次之后池匪才接起,对方第一句仍是池匪。
    更像是呢喃,池匪都能想到他神色多么温柔。
    “池匪,我好想你。。”
    两年,池匪没给平驰原打过一通电话,没有留给他任何讯息。
    她不找,平驰原就待在他的位置,没有目的,只是等。等池匪愿意找他,他便不计后果跑过来。
    好像小狗。
    平驰原是小狗,那谢也是什么。
    谢也帅得客观,但不是池匪喜欢的类型,他太乖戾,弄不好会从笼子里跑出来咬伤主人。
    可谢也不是她的狗,是她的弟弟。池匪也不需要小狗。
    池匪在想用何种借口打发平驰原,就听见他说:“池匪,我们还没有分手。”
    她还没有和平驰原提分手。
    于是检查监控的事情没办成,池匪又多了邀约。
    重新得到池匪联系方式的蒋煜拉了个小群,叽里呱啦一大堆。
    池匪去洗澡,裹着浴巾出来,消息飚至百条。
    最后一条是平驰原,蒋煜要给她接风,平驰原说好。
    三个人有什么好聊的,难道蒋煜要看她和平驰原表演做爱吗。
    真正面对平驰原,池匪反倒哑巴了。
    她听平驰原说背着父亲选择当警察时被打了一顿,关了多少天;听他说抓捕过程有多惊险,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听他说自己获得了多少荣誉,原来他不必继续父亲那种生活……最后这些都说完了才讲这么多想她的日夜,又讲我好想你。
    池匪静静听着,一言不发。他实在和记忆里温文尔雅的平驰原不同,经年累月的训练褪去少年气息,他比以前黑了些。平驰原的手虚搭在池匪腰侧,其实更像拥抱,池匪被这样充满安全感的人抱着,喘不过气。
    池匪抿嘴,他的耳垂那里被割掉一块,她想不通平驰原为何会成为警察,他应该待在属于他金丝牢笼,和她一样。
    池匪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耳垂,平驰原看着她担心的表情,有些开心,但又不想让她难过,淡笑着说:“之后可能不当警察,就不太容易受伤了。”
    池匪知道原因,不是可能,是一定,她问平驰原:“你喜欢吗,你不想就不用做。”
    谢也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池匪被男人怀抱着,多亲昵地抚摸他耳垂。
    女人身着样式简单的吊带黑裙,发髻低挽。顶灯每寸变幻,都将女人暗藏的心思一点点拼凑。
    她那种怜惜的表情,池匪在床上演过多少遍,谢也就看过多少次。
    而池匪今天穿的裙子,是谢也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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