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没怎么用力,向繁洲却跟着咳了两声:“没事。”
    他越遮掩,何慕心里愈发没底,直接叫司机换路线,改去医院。
    向繁洲:“你不赶飞机了?”
    她也不答他的话,只看着他,没一会儿,眼中蒙上了水气。
    那颈部似乎也红了一片,只是衬衫遮挡了大半,看得不甚清楚。
    向繁洲心虚,不敢看她眼睛,虚虚去拉她的手,被拒绝了。
    看医生的过程中,何慕除了跟医生友善地沟通,几乎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耳朵上的问题,医生诊断是鼓膜穿孔。听到医生说严重的可能会造成听力损伤时,何慕心顿时揪起来了,带着愠气狠狠瞪了一眼向繁洲。
    他承认自己的冲动,也就乖乖受着。
    何慕提出要去检查其他的伤处时,他却再不肯了:“何总监,你再不走,真赶不上飞机了。”
    这下,她转身走了,不带任何留恋。
    向繁洲却慌神了,忙拉住她:“对不起。”
    她眼眶骨发酸,转身看他的眼:“跟我道什么欠,你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你嫌我烦,我便走了,还要怎么样?”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向繁洲平白因她冷感语气,心脏钝痛。
    深秋的风已然变得寒冷,凉气逼人,吹得人心中都空寂了。
    何慕仍未放过那双眼,她知道那说不了谎。
    她在等一个答案。
    医院的连廊上,月光柔和地给他的侧影镀了层银光,显得此时的他带了些一触就破的脆弱。
    忽而,向繁洲眉头锁住,双手抚着太阳穴,垂下了头。
    何慕两步走到他跟前,柔和地问:“又疼了吗?”
    下一秒,腰际却攀上一个大手,拉着她贴到怀里,柔声说:“别生气了。”
    “到底怎么回事?”她知道向繁洲故意的,无可奈何地问。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向繁洲信口胡诌。
    何慕不信,却脑补了一下那场面,继而眸色闪着犀利的光,捉住那要逃跑的眼神:“是这样吗?”
    “向总他今天和人打了一架……”一旁的李璟终于看不下去了。
    向繁洲登时睨他一眼。
    “你多大人了,还和人打架,”何慕从不知道他会如此冲动,“和谁?”
    他不说话。
    她后知后觉,开车带他们来的人是李璟,不是向繁洲的司机,此刻却没有时间追究这些细节。
    “姓许的那位……”说完这话,李璟走远了。
    “你年终奖金不要了?”向繁洲目光追着那背影。
    何慕心下了然,不用想也知道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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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想在你赶飞机前陪你吃顿饭的,现在是真没时间了。”向繁洲真心惋惜。
    何慕却问:“疼吗?”
    向繁洲扯着笑,摇摇头。
    她抱住他的腰,耳朵在听他的心跳,心软得要命:“别再这么冲动了。”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嗯”一声,想再抱她一会儿,却理智地说:“再不去机场真的要来不及了。”
    何慕没松手,抱他抱得更紧了,声音闷闷的:“我突然不想走了……”
    他低笑:“早知道这样,我早让人打一顿好了。”
    “嗯?”她没明白向繁洲的逻辑。
    “我是说,你赖着我的感觉真好。”向繁洲眼中盛着柔亮的月光。
    落地今浦后,何慕第一时间收到了向繁洲的消息。
    提醒她记得吃晚饭。
    她不放心向繁洲,再三叮嘱他洗澡的时候保护一下耳朵,别让耳道进水了。微信文字发了还不够,还专门打了视频通话过去。
    他却答得敷衍,不甚在意这点小伤。
    “向繁洲,你是因为我受伤的,要是好不了,我会愧疚一辈子的,”何慕忽而带了些哭腔,“你就当帮帮我,照顾好自己。”
    他看着屏幕上那双红彤彤的眼睛,说不出话来,重重点头,半晌才说:“好。”
    为了工作方便,何慕没有回洛园,回了自己临海路壹号的大平层。
    第二天,她出门上班,却在电梯口碰到许寄程。
    他是要上去的。
    她没想到许寄程竟然和她住在一个小区,他们之前从未碰到过。她甚至有点好奇,昨晚向繁洲他俩具体为什么打起来,结果又如何。
    他带着口罩,遮得严实,看不出什么。
    许寄程一反常态地回避了她的视线,侧身让了路,让她先走。
    何慕心里有了点判断。
    昨夜身边没有向繁洲在,她意外地睡得不好,乍醒了好几次,现在精神都不太好,先去了楼下咖啡厅。
    给自己点了一杯冰美式后,顺手给部门里的人都买了一杯,点完才发觉不好拿上去,只能自己先拎个四五杯,嘱咐已经来上班的人接应一下。
    她拎着咖啡挤电梯不方便,怕人多挤得洒出来,犹豫了好几轮才上去,挤进来了却发现没有多余的手按楼层。
    并且此时她的楼层没人按。
    “麻烦帮我按一下四十二层……”
    她“谢谢”还没说出口,已经有人伸出手帮她按了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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