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也要当船长。”连煋兴奋道。
    连煋自己出钱订了五星级酒店,用的是连烬给她的卡。
    三人在房间里,竹响和琳达先后去洗澡,连煋坐在房间里给她们点外卖,打算先让她们吃点东西,再睡一觉缓一下精神,晚上再带她们出去吃。
    竹响洗澡很快,冲两下就裹着浴巾出来了,又轮到琳达去洗。
    连煋在手机上翻开外卖软件,问道:“你想吃什么,琳达呢,她是不是要吃西餐?”
    “全部点中餐,她也爱吃中餐,就点江州市比较有名的招牌菜色就行了。”
    连煋自己都不知道江州市的招牌菜系是什么,她先百度了一下,才切换到外卖软件上,点了三个人的量,她自己也没吃午饭呢。
    三人就在房间里吃饭,吃完之后,琳达拿起纸巾擦嘴,用十分流利的中文道:“味道不错,很好吃。”
    连煋抬起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琳达说话,她还以为她不会说中文呢。
    竹响还在扒拉餐盒里的菜,“琳达就那样,特别高冷,很少说话,但人很好。我们认识好多年了,我小学时刚搬到旧金山,就已经认识她了。”
    “哦。”
    今天连烬在家,连煋懒得回去,给姥姥打了个电话,就和竹响她们一块儿在酒店睡觉。一觉醒来,天都要黑了,她又带她们出去逛,在外面解决晚饭。
    竹响精力很足,吃完饭还要去酒吧逛。
    连煋对江州市也不熟悉,按着导航走,七百万的保时捷911让她去哪儿都赚足了面子,竹响手痒,让连煋换到副驾驶,她也要体验一把豪车的感觉。
    她启动了车子,缓缓开起来,“在灯山号上时,我以为你是个穷光蛋,没想到你这么有钱啊,买这样的车子,厉害。”
    “借钱买的。”连煋笑了,璀璨夜灯照进了车里,绚烂地投在脸上。
    竹响眨眨眼睛,“我懂我懂,借了钱,等咱们出海了,就不用还了。”
    连煋眼里亮晶晶的,和她一样笑得狡黠。
    一直在后座闭目养神的琳达,终于睁开眼,不疾不徐道:“别整天动这种歪脑筋,有多少本事就花多少钱,不要提前消费。”
    竹响游刃有余地转动方向盘,抬起下巴,“这车起码得七百万吧,普通人能借到七百万吗,连煋能借到这么多钱,本事大得很呢。”
    今天是四月二十七号,姜杳说五月一号晚上十点钟出发。
    连煋这边也和竹响通过气了,到时候应龙号就跟在姜杳的打捞船后面走,姜杳这次的打捞船是大型工作船,船长有136米,接近4万吨,是瑞士的工程师设计,船型先进,面对17级的暴风都没问题。
    竹响的淘金船最多能抵抗12级的暴风,她们跟在姜杳后面走,也比较安全。
    这几日,连煋除了带竹响和琳达出去玩,还将自己的钱全部去拿买金条了,把所有的金条都存在银行的保险柜里。
    连煋犹犹豫豫,问竹响,能不能把商曜也带上,商曜人挺好的,可以帮很多忙。
    平时挺好说话的竹响,却一口回绝。
    “不行,绝对不行,你要带别人,如果是女的,我也就答应了,但男的绝对不行。在船上很枯燥,人员又少,如果是男女混着,万一发生性骚扰呢。除了邮轮、客滚船、作业性工程船,还有公务船这些外,普通货船就不适合男女混着,要杜绝性骚扰,就得从根源做起,咱们三个都是女的,怎么能带个男的上来,不方便。”
    “我都没想到这层,你说得对。”
    连煋有点儿羞愧,的确是她儿女情长了点,考虑问题不够全面。
    女海员会遇到骚扰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考虑到这种情况,现在大部分远航货轮都不招女海员,都是全男团队,女海员基本都是在邮轮和客滚船上工作。
    连煋想着,如果以后自己买货轮当船东和船长了,那就招全女团队,才能给自己手下的女海员带来彻底的安全保障。
    就像竹响说的,要在船上杜绝骚扰,就得从源头做起,以后她的船上只招女海员,就可以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也能让女海员有更多工作机会。
    连煋至始至终没让邵淮他们知道自己要出海一事,必须要藏着,不然这帮人必定会阻挠她。
    出发前一天,连煋去婚房找了邵淮,打算为自己接下来一段枯燥的生活作个告别。
    她来到时,邵淮叫人搬了新的沙发上来,还在摆弄,连煋问:“怎么换沙发了?”
    “之前那个不好看,换个喜庆点的。”
    连煋走到他身侧,手搭在他后腰,“都这么晚了,差不多得了,让他们回去吧,我都困了,今晚在你这里睡。”
    “在我这里睡?”
    “是啊,懒得回去了。”
    邵淮低头吻她的脸,“是不是等到新婚之夜比较好?”
    “老男人这么保守啊,那我走了。”
    邵淮把她拉回来,“我是挺保守,但你硬要,我也没办法。”
    几个工人把沙发组装好,就离开了。
    连煋去洗过澡,正趴在床上玩手机,邵淮从浴室回来,坐在她边上,拉开她的浴袍,吻在裸白的肩头,慢慢往上,咬住她耳垂,“确定在今晚弄吗,都快结婚了,还是留在新婚之夜更有仪式感吧?”
    “难道我们以前没做过?”
    “当然做过,只是你失忆了,一切重头开始,是不是该换种形式?”
    连煋丢掉手机,把邵淮推开,让他仰面躺在床上,拉下他浴袍的腰带,捆住他双手,捆得很紧。又去打开衣柜,窸窸窣窣找了一会儿,找出邵淮的领带,回来蒙住他的眼睛。
    “你什么都看不到,这样就可以当做是一场梦,等我们结婚了,在新婚之夜上你还是可以保留自己的仪式感。”连煋坐在他身上,摸着他光洁白皙的脸,“深情哥,你皮肤真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注重保养啊。”
    指腹擦过他上下滑动的喉结,继续往下,嬉皮笑脸道:“身材也很好,老色鬼,不正经,天天就会勾我,我满脑子都是你,做梦天天想着你。”
    “你好像每次夸我,就只会夸这几句,长得帅,皮肤好,身材好。”邵淮挣动了下手腕,连煋很会打结,根本挣不开。
    “这还不够吗,你就是靠这些吸引我的。”连煋吻他,衣衫尽落,又问,“对了,套呢,糟了,我忘记买套了。”
    “有,在衣柜最底下的抽屉。”邵淮被蒙着眼捆着手,只能让连煋自己去拿。
    “小邵,不老实啊,说要保留到新婚之夜,结果提前把套都准备好了,该当何罪?”连煋下床去拉开抽屉。
    “这是在灯山号时你自己送我的,忘记了?”
    “对哦,这还是竹响给我的。”
    连煋从抽屉里拿出那盒安全套,暗叹,竹响还真是为她的幸福着想,当时在邮轮上,她寂寞了,竹响就帮她把商曜偷偷带上船,现在,竹响送的这安全套,也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当真的挚友,值得珍惜!
    从头到尾,连煋都把邵淮蒙着眼,捆住手,邵淮让她解开,她也不,嘻嘻哈哈抱着他亲,恶劣地折腾他。事至半途,连烬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连煋还抱着邵淮,歪头夹着手机,“今晚不回去了,我在邵淮这里过夜。”
    “什么意思?”连烬的声音突然沉下来。
    “连烬,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是你姐,我做什么还需要和你一一汇报?”
    “我知道了,记得戴套。”说完,连烬把电话给挂了。
    连煋丢掉手机,“有病。”
    她和邵淮折腾了半宿,天快亮才睡。
    九点钟,连煋准时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道:“老帅哥,我姥姥今天要回乡下,我开车送她回去,在乡下陪她两天,后天再回来。”
    “不是说明天去拍婚纱照吗。”邵淮起身帮她穿衣服,“行吧,推迟几天拍也行,我和你一起送姥姥回去吧。”
    “不用,你好好装饰婚房,我后天就回来了。”
    “那我后天去接你。”
    连煋吃了邵淮做的早餐,穿戴完毕后,走向门口,脚步刚要踏出去,又扭头道:“邵淮,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我说的是真的,刚看到你第一眼,就很喜欢你。”
    “骗我的吧。”邵淮慢悠悠过来,吻在她额头,“一直骗下去,好吗,就喜欢你骗我。”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连煋笑着,抱住他亲了良久才离开。
    她先开车来到枫叶路的老房子,给了尤念一封信,“尤念,帮姐姐一件事情好吗,明天下午你放学后,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商曜,上次我带你去他家玩过的,还记得他家的地址吗,和你们学校顺路的。”
    “记得!”尤念如同接收到了什么光辉的任务,眼神坚定,“连煋姐,我一定会办到的。”
    “谢谢你。”
    连煋开车回家,姥姥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絮絮叨叨道:“哎呀,可算是回乡下了,我就不爱待城里,菜园子的草都要长了吧,我得赶紧回去收拾。”
    连煋:“您种什么菜啊,多累,村头都有个小菜市呢,让舅舅他们帮你买。”
    “不干活儿,我一天待着也无聊啊。”
    姥姥身子骨很硬朗,自己提着小行李就出门,连煋只背了个黑色旅行背包,证件都收齐全,只带了两件换洗衣服,和简单的一套洗漱用品。
    开着保时捷,花了三个小时的车程,把姥姥送到乡下,保时捷就停在院子里,嘱咐姥姥,“姥姥,这是我的保时捷,豪车呢,就停在这里了,帮我看着点,我回来还要开。”
    “行行行,知道了。”
    姥姥给她做饭,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菜,不停往她碗里夹,“乖元元,多吃点,姥姥年轻时候也天天出海打鱼,知道船上苦,你多吃点,出海了就吃不着了。”
    “姥姥,别担心,你那个年代的船哪里能和现在的比,现在的船上还有热水器,都能随时洗热水澡呢。”
    吃完饭,还有时间,姥姥又忙里忙外把家里的梅干菜、竹笋干、鱼干装起来,装了一蛇皮袋给连煋,“你都带上,注意些,别进水了,够你们吃好久了。”
    “好好好,我带着。”
    村是个小渔村,就在海边,日落西山,天边染上金辉,远处海天一线,蔚为壮观,竹响开着快艇来海边接连煋去港口。
    姥姥送连煋到海边,拉着她的手,“元元,记得给姥姥打电话啊,每天都报平安。”
    “我知道了,姥姥,不用担心,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我夏天的时候一定回来。”
    姥姥溢着泪花的眼睛逐渐模糊,“元元,你出去了,也打听打听你妈妈。你妈妈这都好多年没回来了,你出去的时候找一找你妈妈,说不定有一天能够找到呢。”
    “我会的,我这次出去也是要找我妈的,我打听过了,有人说她和我爸最后一次出海就是去的北冰洋,我这次也是去北冰洋。”
    “风大,您快回去吧。”连煋抱了抱姥姥,沿着栈道走,竹响就在栈道那头的快艇上等她。
    她踩着细碎的夕阳金光,背上是黑色的旅行背包,手上提着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走到栈道尽头,转过身朝姥姥挥手,“再见了姥姥,今晚我就要去远航了,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会带着妈妈回来的!”
    “好,姥姥在家等你,元元,千万千万注意安全,一定要回来!”
    姥姥也挥着手,她曾经也这样一遍遍送过自己的女儿,如今再次送着自己的孙女,她生了连嘉宁,连嘉宁又生了连煋,她们流着一样的血,那是属于大海的血。
    她站在原地看着连煋跳到了竹响的快艇上,快艇急速激起水花,在万里晚霞中走远,成了一个黑点,直至再也看不到。
    第49章
    快艇顺着海岸线疾驰, 呼呼风声如龙吟海啸,连煋扭头望去,姥姥的身影越来越小, 逐渐融在夜色中, 晚霞最后的光一点点消匿,天空夜幕拉开, 夜色也开始起航了。
    竹响开快艇和她的生活习惯一样毛躁。晚上九点进入凤泽港时,两人浑身都湿了个透彻。
    琳达站在岸上,一手拿着手电, 一手拿着伸缩钩船镐,把快艇勾过来,皱眉问道:“你俩游泳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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