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旭剑的碎片是特殊手法打造,我别无他法,只能放入体内炼化,它是金乌之火所铸,我这百年来日日受烈火煎熬,你们不知详情,还当我受伤,”
    等等!
    嗯……
    沧玉沉默。
    “你当时可有与他道别?”
    “当时天未亮,我就匆匆离开了。”
    难怪你今早说容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路时脸色那么怪异,原来是说到自己的痛处了。
    咳咳,姑且不提这个,其实前面都没有任何问题,可到了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剧情就急转而下,棠敷你当年听起来实在是很绿茶。这都已经不是骗炮了,你是骗完感情再骗炮然后还拿走了人家的武器。
    就算是一片好心,可时机太不恰当了。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毫无道德的小偷,偷了东西不说还偷心!
    最终沧玉只是问道:“那人是个男子?”
    “怎么?”棠敷未料到沧玉竟在意这件完全不重要的事,点了点头。
    冷静,沧玉,冷静一点!
    聊斋里不是看过黄九郎的故事吗!好歹棠敷没有做出坑表妹的事;倒是春歌被北修然的“表妹”坑了,指不定哪天就做祸国殃民的妖妃去了。
    说好这是一本言情小说呢!
    难怪棠敷也看不上容丹呢!这大哥原来是个弯仔码头啊!
    中文他她不分真是愁煞人也!没有想过会惹出多少误会吗!
    感觉剧情突然就从变成了什么奇怪的分类了!
    沧玉自穿越以来,被春歌跟倩娘还有容丹直接堵死了异性恋这条路,二十年压根没想过男欢女爱的事。
    可对女人没有意思不意味着就觉得男人会有意思,沧玉脑海中惯来是阴阳成双,男女结对,虽然知晓世间有些人性向不同,但终究觉得稀少,从没想过自己身旁竟有龙阳之好的人在,这会儿听得棠敷与个凡间男子相恋,不由得脑袋一阵轰隆,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看来以后看不上容丹的男人,除了是反派之外,还很有可能是个断袖啊!
    这念头刚起,沧玉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心道:完了,玄解见着容丹也不动心,纯是为了利用去人间,他到底是还没长大呢,还是跟棠敷一样?要是玄解跟棠敷一样,那自己该怎么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支持他又不叫误会呢?糟了!早知道把倩娘带出来了,她带娃二十年,肯定比我懂!
    棠敷还不知道沧玉脑海里天马行空,此刻正忧心忡忡玄解的未来性取向跟择偶观念,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不免小心翼翼道:“沧玉,你怎么了?”
    “嗯——”沧玉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棠敷还没离开,心神不宁道,“你可有想过凡人与妖的差距?”
    棠敷脸色微变,轻叹道:“是啊,他是修道之人,又是他那掌门人的爱徒,凡人得道可延寿长生,以他当时的修为,尚可活到二百余岁,更别提如今了。眼下一百多年过去,说不准他早已位高权重,娶得贤妻,子孙满堂,哪里还会再记恨我,只怕早早忘了。”
    他说的“哪里还会记恨我”,神态却十分苦涩,似是巴不得被好好记恨。
    原来修道人还能活这么久啊?
    长了知识的沧玉说道:“我不是说这个,棠敷,你即便再见着他,也许他已经垂垂老矣,与你记忆里那个英姿飒爽的年轻道人不同了,即便如此,你还是盼着跟他再续前缘吗?”
    沧玉想了想,决定把棠敷现在幻想的那个人换成一个身娇体柔的妹子,这让他心里好受得多了。
    “我……我哪里说了我想与他再续前缘。”棠敷支支吾吾道。
    你没有说,是我看过的各种后宫文跟逆后宫文告诉我的。
    沧玉面无表情。
    过了片刻,棠敷才道:“我不知晓,在此事上我不愿再撒任何一句谎,更不肯再口是心非一次,我脑海中的他还是昔日少年模样,要是见着他垂垂老矣,我是否还能如现在这般,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话说来难听,却最是实务,要是棠敷说就算他变成丑八怪我都爱他,沧玉未必觉得这狐狸在撒谎,但肯定认为棠敷是个癫狂的浪漫主义患者。
    今夜得到的信息实在给沧玉的冲击太大,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稍晚些躺在船舱里入睡,做了个有关玄解的噩梦。
    沧玉梦见玄解牵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徐徐向自己走来,气势若崩山裂地,而倩娘不知道是不是被塞了猫薄荷或者鸟薄荷,在旁边疯狂鼓掌掉毛,眼中含着热泪,整个青丘居然只有沧玉觉得毛骨悚然,看着玄解真挚的眼睛吓醒了过来。
    船在水面上摇摇荡荡,像是婴儿的摇篮,沧玉惊醒后抹去额上冷汗,看了眼身旁熟睡的棠敷,起身步出木船。
    此时还是清晨时分,太阳尚未出来,雾气茫茫覆于江面之上,沧玉靠着船边休息了会儿,只见得远处青山层层,四处江水汤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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