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拿到了林中玉铃铛的少年侠士陆陆续续抵达了小玉楼山门,大家各自找到熟悉的同伴或世交攀谈起来。
    顾非敌在武林新秀群体中一直是及受尊敬的。且不说他有一个当世武林盟主的爹,就说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将腾云阁的知还经练到了睥睨卷第三重,大家也都乐意与他结交。
    于是,大部分年轻侠士在抵达山门后,都会先去拜会顾非敌。有些人还在他身边逗留许久,以期能够和他多说几句话。
    与顾非敌那边的门庭若市正相反,宿殃这边是门可罗雀。
    甚至,他周围还隐隐出现一片空旷的区域,就好像他设下了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结界似的。
    白道新秀和魔教圣子的受欢迎程度,只看这一点,似乎高下立判。
    年轻的侠士们偶尔偷偷摸摸向宿殃这边瞥一眼,然后不知道从他这种孤零零的状态获得了什么优越感,又得意洋洋地扭回头去,与身边新结识的友人低声说话。
    “要我说,江湖上有些蠢人,竟拿顾少侠与魔教那妖人相提并论,简直不知所谓!”
    “就是!腾云阁的‘知还经’可是武林公认极难修习的内功心法,顾少侠年方十六便已修到睥睨卷第三重,真真是惊才绝艳。”
    “据说魔教那厮修的是什么落花葬花的心法,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得他那内力,都是吸取人牲的阳寿,喝人血、吃人肉,才能涨得那么快……”
    “真的假的?”
    “这等邪功,就算内力来得快,恐怕也于什么地方有损。也就魔教那些家伙才会将它当做至宝……”
    “魔教历来行事诡异,我说不上这传闻的真假,但他——据说他年纪轻轻,身边就有无数暖床奴,定是没少做那些吸人精气的事儿!我看呐,大家可都得小心着点,别被那妖人惦记上……”
    年轻侠士们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放得极低,却没想到,此时的宿殃已经突破了六冥葬花功最后一重,功法大成。他不光内力突飞猛进,耳力也极好,将那些人的谈论尽数收入耳中。
    要说生气,宿殃其实也算不上生气。毕竟他心知肚明自己扮演的是个反派,不招人喜欢是情理之中。
    但那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宿殃就很不爽了——听听这帮人说的都是些什么污言秽语?!暖床奴?吸人精气?还惦记他们这些歪瓜裂枣?!
    他宿殃,上辈子和这辈子加在一块儿,连恋爱都没谈过一次!分明还是个坐得端行得正的、铁骨铮铮的……处男!
    不过仔细想想,宿殃又不太确定了:
    他穿进这个剧本里也不过几天,之前在魔教教内时也是浑浑噩噩,没有仔细观察过周围事物。至于在现实世界拍戏的时候,他是配角,除了与主角阵营的对手戏外,还真没什么涉及他私生活的剧目。
    所以,他其实并不知道,在剧本涉及的剧情之外,这个“魔教圣子”本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宿殃凑近身边的花侍,低低传音,旁敲侧击:“哎,问你个事儿。我前几天走得急忘了管,教里那群暖床的,会被怎么安排?”
    花侍一愣,想了想,道:“圣子,您功法大成,的确已经不必守身。您之前从中原武林掳了不少美人放在身边服侍,想必长老们会趁着您出远门,从中择取几位温驯的好好调|教,为您做好安排。”
    宿殃:“哦……”
    片刻又觉得不对,惊问道:“哎?你等等?守身?”
    花侍怔然:“是啊。”
    宿殃扶额:“是个什么鬼?我给谁守身?”
    花侍经过前几天的洗礼,知道自家圣子功法大成后有些记忆错乱,听到这个问题也没惊讶,反倒耐心解释:“您练的‘六冥葬花功’,功法大成之前,是不可以损失丝毫精元的。当年教主欲练此功,却功亏一篑,也正是这个原因。”
    宿殃:……
    这什么邪门功法?
    编剧还能不能做点儿正经设定了?!
    不过,好歹这功法已经被“本尊”突破完成,宿殃不必再为它费心,倒是省了不少事。
    得知自己这具身体没经历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宿殃的心情反倒变得很好。
    心情变好了,他就忍不住想嘚瑟一下。
    于是他嘴角噙起一抹透着蔫儿坏的笑容,眯起双眼看向刚才在背后嘀咕他坏话的那群人,又慵懒地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让宽大的袖袍滑到手肘,露出他光滑白皙的小臂。精致的腕骨上缠了一串鲜红的珊瑚珠,愈发衬出他的昳丽气质。
    “在背后谈论别人的秘密可不是好习惯。”
    宿殃拿腔拿调地拖了长音,又配着极轻佻的语气,道:“本圣子的眼光高着呢,不是什么人愿意当我的暖床奴都当得起。放心,我是不会惦记你们这帮……蠢人的。”
    他台词功底一般,一时想不到四字成语,就这样凑合吧。好歹这句台词的气势还挺像那么回事。
    宿殃自顾自得意地想着,眼神又飘到顾非敌身上,想看看剧本主角对他这个表现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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