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一口气说完紧张的看着祁匀,额头冒了细汗,这种话他以前是不敢说的但现如今祁匀的状态实在不能算好,要是在这个时候让人钻了空子……
    “不用推了。”祁匀张开眼将盒子盖上,“在晚晚回X国以前派人好好的保护他。做的隐秘一些他一向不喜欢被人跟,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将他牵扯进来。”祁匀漂亮的眸子因为长年的失眠眼下总是有乌青,眼睛也少有神韵,今天和邢仲晚见完面更是深沉如一捧死水,让人压抑。
    “其实,我看您和少奶奶也并非一点希望也没有。”秘书觉得今天出格的话他说的也不少了,也不差这一句,他从来到祁匀身边就知道祁匀喜欢的是个男人,他从刚开始的惊讶到接受直到见到邢仲晚。这个男人的优秀足以让人忽略性别,他是一个能让所有人都讨厌不起来的人。他们的过往秘书不知道,但祁匀这么多年的执着和努力是他看过来的,他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哪怕这其中艰险重重。
    祁匀摸着手腕上那串佛珠,这么多年他把它养的很好,晚晚交给他的东西他一直很珍惜。
    “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才明白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哪怕不在一起只要知道对方过得好我也能心得快慰。他说我值得最好的,他又何尝不是呢?我的晚晚向来是最善良的,哪怕我再糟糕都舍不得真正对我说一句重话,这样的他我怎么配的起。五年前我已经把他拉进来一次,现如今我更加不能因为自己的执念让他淌进这无底的漩涡里。”
    秘书叹了一声,可不是情深缘浅。
    祁匀想起包厢地上那点点的水渍,心口一阵揪疼。晚晚,就算你不再信我也还是不忍看我难过,想着我对你的靠近会对我的仕途有影响,而我又何尝不是怕你成为别人中伤我的靶子。
    不见也好,只要我知道你过得好,就够了……
    3号接到了祁匀秘书的电话给他介绍了一个专门体检的医院。3号将这件事情和自家老板说了,邢仲晚让她记下来预约时间去检查。4号正在汇报工作趁着空挡和3号对视了一眼,祁先生已经很久没有来了,以前每天都要露脸的频率三四天不见人影也算是很久了。
    她们对祁匀的印象还挺好,看着冷漠的样子其实对老板很好。她们不止一次看见,他看着邢仲晚偷偷的笑,可她们看好有什么用看老板的态度他们是不可能了。
    邢仲晚合上文件起来动了动脖子,“这都快半个月了,钟岗也差不多快好了,我们也要准备回去了。”
    3号翻着行程表,“老板,后天要不要去趟江南,您的那座宅子祁先生的秘书打来电话说是想还给您。”
    邢仲晚想了想,“那宅子我留着也没用,就送给祁匀吧。”
    3号利落的在笔记本上记下,邢仲晚来回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订机票明天去江南吧,我也好久没回去了,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
    在医院里休养了半个月的钟岗终于是回公司了。钟岗回公司的当天邢仲晚很是潇洒的带着两个秘书去了江南。
    老宅打理的很好,里头的佣人看见邢仲晚都是吃了一惊,少爷竟然回来了。邢仲晚在老宅里绕了一圈,祁匀这些年是真的对这座老宅花了心血。邢仲晚低头笑笑,和老宅子里的佣人道了别。他对这座宅子其实并没有什么留恋的,那个人却当成宝一样的呵护着。邢仲晚摇摇头迈出大门的一瞬间回头深深看了一眼。
    邢仲晚在庙里恭恭敬敬的上了香,这里他也许久没有来了,最近的一次还是陪着祁匀来这里祈福,希望他的手术能够成功,想起当时自己的样子邢仲晚轻哼了一声,一直认为自己还是挺聪明的,但是对着祁匀他的聪明都被狗叼走了,现如今回想起来还觉得尴尬万分,不知当时自己给祁匀绑上红绳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
    邢仲晚从蒲团上起来,添了平安油。想去供一盏平安灯,一进后头的小房间刚想把灯放上去,只见一排的平安灯下头全都是邢仲晚的名字。邢仲晚拿着灯的手差点一滑,这个字迹他是认得的,笔画张扬遒劲和那张脸是多么的不搭,可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写着他名字的平安灯,祁匀供的?
    多年前记得他说过不信这些,为什么?
    一边还有许多手抄的佛经,邢仲晚认得那上头的字忍不住上前翻了下,这一翻,才发现有许多。邢仲晚的手不敢再翻下去,他有些怕,他不敢去求证祁匀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门口进来一位帮忙的义工,见邢仲晚怔在灯台前以为他有什么不懂,走近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助。
    邢仲晚没有说话,义工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些灯还有佛经。
    “您也被这些震惊了吧。我对这位供灯的先生有些印象,他每年总会来一两次,每次来就供一盏灯。他说是为了他在远方的爱人愿他平安健康。那些佛经也是他抄的,他说他这辈子作孽太多,报应在他身上罪有应得,但怕他爱的人也跟着受苦。想做些功德,消业障,这一本本的抄下来也是不容易,心也诚,执念也深啊。”
    邢仲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寺庙的,满脑子都是义工的话,他明白那天在小楼包厢里祁匀的那声好。
    不仅是答应以后不再见面,也是不想邢仲晚纠结在以往不愉快的回忆里伤心伤神。
    这几天关于他的新闻,邢仲晚不是没看到,有人针对他。大选的重要关头爆出来这些陈年烂事不是要抹黑他是什么?
    这是圈子里惯用的手法了,祁匀避无可避,身在高位哪个不是斗得你死我活鲜血淋漓。
    祁匀的憔悴,邢仲晚不瞎,他看的见。那双疲惫的眼里只在见到自己时才能见到直抵心头的放松。
    他不说但他都明白,祁匀在这条路上已经走得很累了,但到了这步不是他想退出就能退的。
    他不想给祁匀惹麻烦,而祁匀又何尝想让自己卷入这无休止的斗争里。
    邢仲晚抬起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祁匀,我现在能做到的就是不成为你的负累,看着你走到那个位置,忠心的祝福你。
    天空下起了点点细雨,3号给邢仲晚撑着雨伞,邢仲晚进了车里,手机响了。是沈从心,邢仲晚皱着眉头想了想按了接听。
    电话那头沈从心的声音打着颤,“仲晚哥,我大表哥进医院了,现在沈家都乱了,怎么办?大表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沈家怎么办?”
    沈从心说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哭了起来。
    邢仲晚拧着眉头,沉下去,“怎么会进医院?说清楚。”
    沈从心抹着眼泪,看着病床上还在昏迷的祁匀,“现在对外是说大表哥工作劳累进医院调养,其实是今天早上从活动现场出来被人捅了一刀,安保这么严还有人混进来,我们内部有问题。我没人可以商量,我……怎么办仲晚哥。我大表哥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我……”
    邢仲晚握紧耳边的手机,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现在不要急,我现在马上回去,我让钟岗来医院。他是可以相信的,你有什么事情先找他。”
    邢仲晚放下电话,4号递了手帕过来,邢仲晚打开车窗冷风一吹才发现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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