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挑了半个月的吉日为若曦举办典礼。半月之后,她便正式成为了当今皇后唯一的嫡女,也是这个天下唯一的嫡公主。
    这个消息传到遍了朝野的同时,也让有些人暗自惊讶,有些人则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德妃和蓝琪儿显然属于后者。
    “蓝琪儿!这下你满意了!你的愚蠢不仅让你自己失去了你皇阿玛的宠爱,还连累了我!”德妃保养得宜的手带着精美的甲套,因为怒气颤抖地指着外面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形你知道吗!你听到了吗!那个半路出家的小贱人已经踩到了你的头上了!她成为皇后膝下的唯一的嫡公主了!”
    蓝琪儿何尝不知道呢?这两天这些消息如同洪水一样灌进了她的耳中。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她日日借着送抄写的书卷去养心殿想见见皇阿玛,可谁知每次都会遇见李德全将她拦在殿外。
    虽然李德全对她一如既往地尊敬,可蓝琪儿却能敏锐地感受到其中的不同。李德全是皇帝身边最贴身伺候的人,他的态度能反应出来的信号那可太多了。
    所以现下不只是德妃着急,蓝琪儿同样着急。
    最开始蓝琪儿被德妃如此对待的时候还是存了叛逆之心的,可随着日子越久,皇帝也不松口放他们出去,德妃变本加厉,倒也叫蓝琪儿生出来了一丝畏惧之心。
    此刻德妃正在盛怒当中,她不敢回话,只能默默听着。
    若曦坠马事件牵扯出来了她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宝珠实乃白莲教安插的奸细。康熙杖毙了宝珠后也没有想着再给她安排一个得用的大宫女,蓝琪儿在德妃那里遭了训斥,回到住处后便紧接着将满腔怨气和惶恐都撒在了二等宫女太监的身上。
    就这样,容妃的延禧宫早已成了宫人们最害怕之所,轻易不敢有人接这个宫里的活。因此哪怕他们母女二人仍有母族的贴补支持,过的日子那也远远及不上往日半点。
    “你说!皇阿玛到底什么时候会让我出去!”蓝琪儿正拿着她那根镶满宝石的马鞭狠狠地抽打一个二等宫女:“你之前说的,到了三月之期皇阿玛就会放我出去了!你是不是在骗我!连太皇太后的话皇阿玛也置之不理!他甚至还要抬举那个踩在我头上的贱人!”
    “皇阿玛已经不喜欢蓝琪儿了是不是?!”她的动作越来越狠,小宫女早已经被她打得出气多进气少。
    “公主公主!”剩下几人浑身冷汗,跪着不停地磕头求饶:“您饶了她吧,她已经快要没气了!您再打下去,咱们宫里出了人命更不好跟万岁爷交代啊!到时候您何时才能出去!”
    许是最后一句话唤醒了蓝琪儿的理智,她终于扔掉了手中的马鞭,冷冷地道:“把她拖走!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们都知道的吧?”
    几人哪敢乱说,当即磕头保证绝不向外透露一个字。
    ……
    若曦向康熙谢完恩了之后,便由李德全带着亲自去给皇后请安。
    “儿臣恭请皇额娘万福金安!”
    “好好好,”皇后满脸笑容:“快起来吧。没想到咱们还有这样的缘分,从今以后本宫就是你真正的额娘了。”
    她一边说一边接过大宫女文鸢手上的东西,招手让若曦走到身边:“这是皇额娘给你的见面礼。你初次进宫来请安时本宫身子不爽利,这礼物也就耽误了。没曾想今日再送给你,竟就成了额娘给女儿的第一份礼。”
    “儿臣谢皇额娘赏赐。”
    皇后摸了摸她旗头两边的垂珠道:“皇额娘没有孩子,且你又救了本宫一次。皇上既然把你交给了本宫,那本宫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日之后,若曦在宫里的地位一跃成了众公主之首,甚至一些稍稍不得人关注的皇子们也不如她在康熙面前有脸面。
    太监宫女们中间盛传的就是四阿哥上柬,言及最近黄河一带多雨,恐引发大范围洪灾,因此特恳请皇上准许他随同太子前往黄河一带体察民情。
    太子主动请缨是因为最近其阵营新收拢了一位极善治水的能人。此人的才能在这样的时机恰好得用。
    又正逢坤宁宫皇后病情初愈,太子心中惶惑不安,便接受了底下的人意见,带着此能人前去黄河一带。
    届时奔波劳碌的事都交给此人去办,而太子就只当是去镀金便罢。届时回京之后,一应功劳全都算作是太子指挥得当。
    当然,他也不会亏待了此人,早就许下了诺言,若真能助其成事,便会许他高官厚禄。日后太子登基之后,朝中也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然而太子也早就防着四阿哥,不愿让他跟去。
    四阿哥本也是不愿跟去的,可在太子出发之后他收到了密报,那能人来路不正。他一面担心太子这个蠢货去一趟黄河丢了命,坏了他的计划,一面又担心康熙迁怒自己,这才上书请旨。
    可康熙却没同意他的请求。
    后来还是若曦在旁说了情,康熙才松口道:“罢了,你去吧。既然你们都去了,那黄河一带的事朕就交给太子了,你从旁协助,今年必不可使再出现往年惨象。”
    当然真实情况并不只是若曦一句话求情下来那么简单,而是她像康熙细细分析了各方利益,康熙又经过了仔细权衡才同意的。
    但下人们眼界有限,又如何能得知其中原委?他们只知道五公主在万岁爷跟前有大大的脸面,竟然能劝动圣心转圜。
    ……
    初夏的气氛正好,晚风不疾不徐,夜色之下也还没有生出无尽的蚊虫,正是对月小酌的大好时机。
    康熙早早就将一应事物处理妥当,特特空出了时间应了若曦的约。
    起因是若曦近日迷上了看一下奇淫巧技和美食志一类的古书,且她不仅看,还颇喜欢对着书中所述进行复刻。
    试了十次,总有三两次是成功的。
    这一次便是她仿照美食志的书中做出来了一款民间点心。当然,真正动手的人还是御膳房的大厨,她只是将古字写的食方写成了更简便易懂的形式给了御厨。
    “皇阿玛,您快尝尝!”若曦迫不及待地将点心塞到了他的手中:“这可费了我老鼻子功夫了。皇额娘和巧慧她们尝了都赞不绝口呢!”
    “一份点心,你送了你皇额娘,送了小三和小四,又送去了老八和老十三那,甚至你身边这个宫女也尝过了才轮到朕。”康熙接过点心,咬了一小口:“小白眼狼,枉费朕平日有什么好的都先想着你。”
    若曦“嘿嘿”一笑:“皇阿玛你可误会儿臣了,给他们的都是最先做出来的一批。那些都是御膳房手艺还不稳的时候做的了,给您的自然是最好的!”
    她一边说一边讨好地将装点心的小碟子往前康熙面前推了推。
    康熙吃了两口,又饮了一小杯酒才斜睨了她一眼,幽幽地“哼”了一声。
    若曦也捞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起来正准备送到口中时突然又停下问道:“皇阿玛,您竟不训斥儿臣?”
    康熙别过头看了看她手中斟满酒的杯子,又看了看她:“再没有规矩的事你都做过了,也不差这一件了。只一样,你还喝着太医调身子的药,不许多饮,”
    若曦想起自己近来确实有些无法无天。
    康熙说保护她,就真的会保护她;说要把她当亲生女儿,就真的将她宠上了天。这让她心中总有蠢动的念头,总想试探一下他对她到底能有多包容。
    他对自己的底线到底在哪呢?若曦现在也说不好。只是她曾将他万分珍惜的古画偷偷拿出来观摩;偷偷将一纸万金的开化纸用来随意涂画;故意在他面前不按照公主的礼仪行事;故意在宫道上走得歪歪扭扭的……
    她有些爱上了这种试探他的游戏。毕竟在她关于“父亲”这个角色的全部想象里,父亲就是会无条件包容自己的孩子的。
    而她的这些小把戏反而叫康熙心头放松。她能偷偷做这些小动作说明她已经在他的身边感受到了安全感。
    遥记得她刚进宫时,对待他是怎么地尊敬而生疏。
    再看她现在,康熙便十分满足。
    小五,朕会给你最好的一切,比你真正的亲人待你更好,叫你此生都不必抱憾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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