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知道苏悠心里也容不下别人,可终究是无缘于他。
    她叹了口气,问道:“那姑娘日后如何打算?”
    女儿家破了身子,若想再嫁人就难,不过在她心里,她家姑娘是最纯净最善良的,日后总会遇到真心待她好的良人。
    苏悠却从不在乎这些:“只要能给我爹翻案,还他一个清白,就足够了。”
    她求得从来只是这一个,旁的她都无所谓:“许妈,待父亲的事一了结,恐怕我们要搬家了。”
    “奴婢随姑娘决定就好,只是太子那边......罢了……”许妈还想说什么,终究是觉得问来也无意义了,想起今日之事她道,“ 白日里荣国公府的王姑娘来寻姑娘,还让姑娘明日去青云楼,她那样的人天生就是一副坏心肠,奴婢帮姑娘拒绝了。”
    苏悠大概能猜到王语然找她是为何,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许妈给她打来热水沐浴,她头靠在浴桶边沿,脑子里却还想着昨日之事。
    太后要她别缠着周沅,荣国公府想除去她这个威胁,燕贵妃又想坐收渔翁之利,怎么可能呢?
    她是没打算争抢什么,但也绝对不会当作无事发生。
    王语然今日能来找她,便知道她为了自己的名声并没有将在香积殿所发生的事如实说明,至少连荣国公都没有告知。
    翌日,苏悠去没有去青云楼,而是去了荣国公府。
    荣国公因为旧案一事,停职在家,听到苏悠求见,想都不想直接回拒。
    小厮支吾道:“苏姑娘说……若老爷不见她,那她便会将昨日小小姐的事传扬出去。”
    荣国公端过茶盏的手一顿,昨日除了宴席结束后在内苑遭了刺客,他很确定宴席上并没有发生任何不妥之事。
    且昨日燕贵妃一口咬死是苏悠陷害太后,才会被禁卫误会成刺客,这与他孙女有什么关系?
    但苏悠能安然无恙从皇宫出来,想必又是太子作保出了面。
    荣国公面色阴冷了几分,这半年来苏悠与太子搅翻了香典司,她的能耐让他不得不谨慎,她胆敢来荣国公府找他,恐怕也是有备而来。
    “去,看看小小姐在做什么。”荣国公搁下茶盏,走出书房,准备去见见苏悠。
    下人把苏悠带进了偏厅,荣国公正坐上方,看着杵在那丝毫不行礼的人,冷脸道:“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以你如今的身份已然威胁不到老夫。”
    苏悠道:“荣国公想多了,我今日来只是想要向少夫人讨一个说法。”
    “太后生辰宴我在香积殿燃香,不巧撞见五皇子试图猥亵王姑娘,还将她的衣服烧了。燕贵妃带来人时,我与王姑娘正巧在一起。”
    苏悠看向荣国公,见后者脸色明显变了,她继续道:“少夫人直言说我嫉妒王姑娘即将要嫁进东宫才生了歹意,与燕贵妃闹着就要去见圣上,太后将此事压了下来。”
    “让我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荣国公觉得我不该来讨个公道吗?”
    荣国公假意镇定:“一派胡言!”
    苏悠笑道:“那日之事想必也不少人知道,只有荣国公还被瞒在鼓里。”
    他的话音刚落,方才去后院的小斯又折回来:“禀老爷,小小姐不在府里。”
    “昨日王姑娘约我去青云楼见面,想必这会儿现在应该在青云楼吧。”苏悠不慌不忙。
    紧接着魏氏又着急忙慌赶了过来,见苏悠果真在此,破口大骂:“你这贱人,还敢来荣国公府,你害得然儿还不够吗!”
    魏氏这话便是直接佐证了苏悠的那番话,她见到苏悠心底里就发恨:“然儿才是太子妃!你休想抢她的位置!”
    一旁的荣国公脸色很难看,没有想到苏悠说的竟然是真的。
    “够了!”他将茶盏掷在地上,强忍着要发不发的怒容看着此刻如同泼妇一样的魏氏。
    魏氏吓得慌忙跪下,那日太后压着不准她将香积殿的事说出来,所以害怕苏悠把事情抖出来,才没忍住骂了苏悠。
    她解释道:“父亲,都是因为她……”
    荣国公眼下没心思听她说话,让旁边的丫鬟把人给带下去。
    然后沉脸,看向苏悠:“你到底是何意?”
    他心中有怒却不是因为苏悠,而是五皇子竟然当真敢掐断他荣国公府的前路,要来个鱼死网破。
    若真有太后出面压着,他是不用担心的,怕只怕太子也知道,若借此为由退了这桩婚事,那他连最后的出路都没了。
    荣国公很清醒的知道苏悠今日来的目的并非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却实在猜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向苏悠的眼底里藏着杀意,他突然笑问:“你来威胁老夫?是为了给你你爹报仇?”
    结合苏悠先前的行为,十分有可能,但他不是陈戟,没有那么愚蠢,会被一个黄毛丫头耍得团团转。
    荣国公缓缓坐到太师椅上:“老夫早已经向圣上表明了,当年的事老夫也是被逼无奈,你若想把此事抖出去,想必也不会有人信你。”
    见他往这方面猜,苏悠也没有否认,顺话问道:“我只是不明白,既然当年与旧案有关之人都死了,荣国公为何直接向圣上禀明了香典司贪污的香税,是五皇子占了大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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