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谁承担, 版权怎么算,利润怎么分, 这些都需要考虑清楚。
    一个月后签约条款几经修改,终于敲定, 纪禾特地从首都赶过来签约,还来了趟岛上, 看了看孩子们。
    当他看到孩子们扒的乐谱,他惊呆了:“不错啊, 小小年纪就会扒谱了,还挺准的,只有一两个小错处。”纪禾很是赞美了一番。
    花生笑着不说话,继续低头写作业,玉米则兴冲冲地问他:“老师,你这张专辑是在北京录的吗?”
    “是,你妈妈的公司,设备还没有到位,所以我在北京租的录音棚。”纪禾还带了一些照片过来,“等你们有空,我带你们去北京开开眼界。”
    “好哎,我们小时候去过一次,但是不记得了。”玉米把照片接过来翻开,哇,雄伟的八达岭长城,庄严的天.an门,残垣断壁的圆明园……
    孩子们一边看照片,一边围着纪禾要他讲述对应的故事。
    纪禾倒是知道得不少,这一聊就是一下午。
    郑长荣回来的时候,纪禾正准备走。
    郑长荣留他吃晚饭,却被他拒绝了:“不吃了,我得赶飞机,后天一早还有课。”
    郑长荣理解,纪禾是个挺认真的人。
    他亲自把纪禾送到大院门口,路上问了问他有没有办画展的打算。
    纪禾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最近几年受伏卉的影响,就想搞音乐。”
    “你跟伏卉经常联系吗?”郑长荣知道,他俩当初一起做家庭教师的时候好上了。
    不过两人没有公开承认,现在两人之间是个什么状态,他也不清楚。
    纪禾笑笑:“联系,怎么不联系。我这的那几首歌都有她的心血,不过我俩暂时还是不想结婚。结婚就意味着责任,意味着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对方有需求,我必须抛下一切去陪伴她。我一想到那样的日子就感到窒息,所以我想再等几年。”
    “那就小心点,别弄出孩子来,孩子不是玩意儿,打了是作孽,生下来不管的话更是造孽。”郑长荣还是叮嘱了几句。
    他知道,年轻人情难自制的时候,会突破界限做些过分亲热的事情,但是一定要做措施,免得在双方还没有准备好承担这份责任的时候,就被孩子打乱了全部的节奏。
    纪禾笑笑:“明白,放心吧,我都做措施的,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常联系。”郑长荣在大院门口停下,不送了。
    他还得回去照顾孩子。
    孩子的功课他要盯着,孩子的衣服裤子有没有刮擦破损,他也要仔细检查。
    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
    没想到,到家的时候,发现霍恬恬已经回来了。
    她正拿着一本叫缝纫基础的书籍在学习,郑长荣乐了,这是他编纂的,前两年霍恬恬抽空给他出版了,销量一路看涨。
    尤其是这年头国内很多工厂都在给国外的品牌做加工,全国各地对缝纫女工的需求量暴增。
    这两年光是办税就好几十万了。
    都被郑长荣捐了。
    他原本是想用霍恬恬的名义发表的,霍恬恬没同意。
    可他又是一个在职军官,这么一笔收入实在是惹眼,于是他跟上级汇报了一下,捐给了他曾经牺牲的几个战友的家属。
    这事霍恬恬一点意见都没有,倒是政治部主任马敬国嘀嘀咕咕的,说他假清高,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好,干嘛要捐出去。
    他这么高风亮节,让其他的在职军官怎么办。
    郑长荣没搭理他,只求自己心安。
    现在,他看着媳妇在认真按照自己书里的要点学习,他很是高兴,凑过来看了眼:“能学会吗?别又是眼睛会了,手不会。”
    “不好说呢,患者都说我什么都好,就是产道撕裂后缝合的伤口难看。正好我那边还有激光祛疤的项目,有人怀疑我是故意的,好让她们二次消费。你说说,我上哪说理去。”霍恬恬是真的尽力了,她对针线相关的东西,总是有所欠缺的。
    一针下去,明明觉得是对齐了,可是线绕出来后才发现,歪了。
    她叹了口气,把书倒扣着,张开双臂,耍赖皮:“要不你手把手叫我吧,握着我的手来,我就不信了,这样还能歪?”
    郑长荣乐了,去隔壁屋拿了针线和布料子过来。
    真就坐在媳妇身后,握着她的双手,手把手的来。
    几个孩子写完作业凑过来一看,忍不住取笑起爸爸妈妈。
    “爸爸不害臊,整天跟妈妈腻腻歪歪。”玉米笑得最起劲。
    花生白了他一眼:“傻子,不腻歪哪来的咱们。”
    “可是爸爸妈妈一直腻歪,也没腻歪出第五个孩子啊。”樱桃一脸的好奇。
    这事荔枝知道,但她不说,这是爸爸的隐私。
    再者,她也好奇,看看爸爸自己怎么说。
    她以为爸爸要糊弄他们,没想到,爸爸居然实话实说:“因为爸爸结扎了。结扎的意思就是爸爸的精子再也不能发挥作用了,所以你们不会再有弟弟妹妹。”
    “结扎疼吗?”荔枝知道这个手术,她好奇地拉了个小板凳坐下。
    “不疼,小手术,比妈妈做结扎简单多了。如果是妈妈做结扎,要拿手术刀,把妈妈的肚子划开。人的肚子可不只是一层皮一层肉。听妈妈说,要里里外外缝合□□层,是吧?”郑长荣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他经常听自己媳妇念叨,耳濡目染,也懂得了一些常识。
    荔枝恍然:“这么多层啊,那得多疼啊。”
    “是啊,所以爸爸不舍得让妈妈结扎。”郑长荣怕碰到孩子,笑着捏紧手里的针,暂停了教媳妇学缝纫。
    荔枝思考了片刻,总觉得接下来的话不好直接问爸爸,便自己翻了翻妈妈的医学书,寻找答案去了。
    郑长荣没有阻拦她,孩子不问,他就不说。
    但他能猜到,这小姑娘应该是好奇男人怎么结扎,自己研究去了。
    不一会儿,荔枝果然跑了过来,没问题了,所以她就跟哥哥妹妹一起,安静地围观爸爸妈妈撒狗粮。
    齁甜。
    “妈妈太笨了。”玉米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立马收获老爸嫌弃的一个白眼。
    玉米只好闭嘴了。
    花生则捧着书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关注一下妈妈的进度。
    樱桃沉迷摸猫猫,荔枝则看着爸妈手里的针线出神。
    她又开始好奇了,好奇如果是妈妈结扎的话,除了肚子,又有哪个部位要挨一刀呢。
    于是她坐了一会儿,屁股上又长钉子了,赶紧跑去翻书。
    研究明白后,荔枝忽然对爸爸妈妈肃然起敬。
    睡觉的时候,荔枝还趴在妹妹耳朵边上嘀咕呢:“爸爸好爱妈妈,要是妈妈结扎,要受大罪的。”
    樱桃好奇,问了问怎么受大罪。
    荔枝在自己小腹下方比划了一下:“肚皮切开,血淋淋的,还要把输卵管找出来,咔嚓。”
    荔枝绘声绘色的形容着,吓得樱桃一个哆嗦,脸色煞白。
    “生孩子也很恐怖,要把女孩子的产道撑开,还会撕裂,淌好多好多的血。十级疼痛,世界上最疼的事情就是生孩子。”荔枝真的对妈妈佩服得五体投地,光是生一个就那么辛苦,妈妈可是生了四个呢。
    樱桃吓傻了。
    她一向大大咧咧的,什么烦心事都很少留到第二天,可是姐姐今天的话,将影响她好久好久。
    以至于她看到男孩子就下意识想躲开。
    太可怕了,男孩子要是跟女孩子结婚了,就会有宝宝,十级疼痛,想想都可怕。
    她才不要经历那样的事情。
    这天起,樱桃变得不那么爱摸猫猫了,她变得比哥哥还勤奋好学,她要考大学,她要做很厉害的知识分子,这样,不用嫁人生子也可以养活自己。
    她一定要努力呀。
    此时此刻,荔枝并不知道她善意的科普给妹妹带来了那么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妹妹在未来只喜欢跟女孩子打交道,哪怕是毕业了,工作了,也拒绝男孩子的追求,拒绝谈恋爱,拒绝结婚成家。
    她的话就像是一道鞭子,不断鞭策樱桃努力努力,再努力。
    荔枝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比樱桃懂得多,更能想象出来那个血淋淋的画面。
    她自然也不会耽于享乐,小小年纪,便跟妹妹开始了你追我赶的学习生活,谁考好了,另外一个要负责给考得好的这个梳一个月的辫子,这何尝不是小姐妹相亲相爱的一种方式呢。
    暑假到来的时候,小姑娘去拿成绩报告单,好家伙,两个都是全满分。
    小姑娘相视一笑:“那就互相梳一个月辫子。”
    第481章 第481章三十岁的副教授(三更)
    一九八七年暑假, 一张南海风情的唱片热销。
    歌曲里那个椰影阑珊的小岛,成了很多人向往的地方。
    一层又一层卷起的海浪,细软潮湿的沙滩, 五颜六色的贝壳, 奇形怪状的海洋生物……
    风是海盐味的, 雨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清香。
    那是又一茬的椰子成熟了, 撬开外壳, 插入吸管,喝一口,啊, 美味。
    于是,这年夏天, 国内掀起了一股旅游热。
    钱包逐渐鼓起来的人们, 纷纷拖家带口的到海岛来游玩。
    看那碧蓝的天, 看那纯澈的水, 童声阵阵,呢喃声声, 真是一片叫人流连忘返的南海风光。
    于是, 霍恬恬服装厂新出的裙子, 卖爆了。
    这里头面料研发组功不可没。
    他们根据郑长荣提出的要求,研发了一款叫南海纱的面料, 轻薄透气,柔软丝滑, 材质的手感类似于真丝,但却比真丝便宜多了, 而且不勾丝,易清洗, 在海岛这个每天需要洗澡的地方,这种料子实在是太受欢迎了。
    尤其是下雨天的时候,传统的布料子很难晾干,然而南海纱半天就阴干了,而且很少有那种难闻的潮湿捂出来的味道。
    所以,游客们很快把这种料子穿回了老家,在全国掀起了一股南海纱的热潮。
    又便宜,又凉快,谁不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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