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涯苦笑道:“比我强的墨家子弟众多,我又算得了什么?”
    李倓安慰他了两句之后,就放他随意去逛,然后就又在发愁。
    此时李白正巧过来给他讲课。
    经历了一个晚上的李白看上去已经不像是昨天那么失意,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游走在长安肆意嬉笑怒骂的谪仙人。
    李白往李倓对面一坐干脆说道:“大王学贯古今,我怕是没什么能教大王的。”
    李倓:……
    作为老师您上课第一天就这么说话真的好吗?真不怕被开除吗?
    李白看着李倓震惊地模样便笑道:“是什么便是什么,李某不会妄自菲薄但也不会夜郎自大,我能比大王多的也不过是那十几年的酒而已,所以我这个王傅当得也是心有愧疚。”
    李倓无奈说道:“我于诗文一道并不擅长,还需王傅教导。”
    李白大手一挥说道:“那个没用。”
    李倓嘴角一抽:“如今科举都要考到,又如何没用?”
    李白摇了摇头:“若是其他科目答得好,诗文也写得好就是锦上添花,若是其他科目答不好,只有诗文好……”
    他说道这里脸上带着些自嘲的笑容说道:“最后也不过跟我一样,做个待诏翰林,供贵人取乐罢了,若非大王另眼相看,李某怕是……”
    他说到这里轻轻摇了摇头,李倓听得也颇有些难过:“王傅切莫如此说,如今朝中鬼魅当道,若有一天能够海晏河清,王傅必有用武之地。”
    李白平静问道:“可那又要等多久呢?我信大王必能做到,然而……太白与大王接触日久,私心却希望大王不要染上那一身黑泥。”
    李倓长长叹了口气,李白可真是高看他了,他要真有那个本事,安禄山不可能活到现在,李林甫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不过他也不想反驳李白,只是笑了笑说道:“总会有有识之士前来投奔,朝廷也不会总是他们一手遮天。”
    李白自觉说了太多,便开口说道:“如此,既然我为王傅,总要对得起这份俸禄,给大王讲点什么,大王如今读万卷书,缺的就是行万里路,我前些年也算是游历四方,便与大王讲讲各地风土人情吧。”
    李倓一听顿时眼冒绿光,说实话,这个年代的交通情况让他去旅游他都不愿意,然而总是憋在长安好像又有点没意思,现在能听听李白的游历见闻也是不错的。
    他还准备一边听一边记录,顺便想要深扒一下李白和他的好基友,哦,不,是好朋友之间的故事。
    至于最爱哪个好朋友就不用总结了,毕竟吾爱孟夫子这句话后世人尽皆知。
    可惜孟夫子已经去世了,算一算就在李倓穿过来的前两年去世的,如果他再早一点过来,说不定还能认识一下这位。
    李白看着李倓拿着笔一边听一边记的样子不由得失笑说道:“大王不必如此,我曾写过一本游记,若是大王感兴趣,倒是可以拿来给大王看看。”
    李倓一听连忙点头:“当然有兴趣。”
    李白的游记啊,真迹啊,不过后世的时候,怎么没听说还有这么一本游记呢?难不成是散佚了?
    既然有游记,李倓自然也不用再自己记录,不过李白还没讲一会,清空便过来禀报:“大王,永寿郡王世子求见。”
    如果是别人李倓肯定不理会的,但是朱邪狸他自然不会不理。
    他让人将朱邪狸请进来对照着他招手说道:“印星,来来来听一听王傅讲课。”
    朱邪狸也有些好奇李白的讲课水平,毕竟能让李倓那么推崇的人总是要有点本事的吧?
    结果他坐下听了一会之后,不由得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居然不是在正正经经讲课,而是在讲游历见闻?
    朱邪狸转头看了一眼李倓,发现他正一脸认真的听。
    这种认真程度,之前在国子学的时候都未曾见过。
    再看看李倓听到某地不同风俗之时瞬间双眼发亮的模样。
    朱邪狸觉得李倓大概是向往自由的,他不禁又一次想起之前李倓喝醉酒唱的歌。
    不过很快他的脑海里就被醉酒模样的李倓所占据,心理也思考着什么时候还能见到喝醉的阿恬?
    然而一想到李倓宿醉之后的难受模样,他就不由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他还是在心里告诉自己,总要找机会带阿恬看遍这大好河山。
    有了这样的想法,朱邪狸也开始认真听,并且记录下李倓明显感兴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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