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完,他又觉得自己趁人之危,不道德。
    于是起身,离床两米远。
    杜召往厨房看了眼,想找点吃的果腹。赴霍沥的约,都还没来得及吃几口,便遇到了她。
    总是碰巧遇到她。
    难道,这就是缘分?
    他敲敲脑袋,讶异自己居然生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心理活动,实在离谱。
    厨房没有任何熟食,老家那群姐妹总是爱吃各种零食,就连现在家里的佣人湘湘也会屯些小点心在屋里,她居然什么零嘴都不吃。
    杜召摸了一圈,只找到些生米。
    他接点水,将煤气灶打开烧上。
    煮粥他还是会的,从前在军营里,正值长身体的时候,经常半夜饿得睡不着,和白解偷偷去煮点粥吃。
    他守在锅前,一边看着眼前沸腾的水,一边回忆久远的事。
    不经意,粥便好了。
    他盛上一碗,就站在锅灶前喝完,又去叫邬长筠:“起来喝点。”
    “筠筠。”
    床上人一动不动。
    杜召轻笑起来,明知道她昏睡过去,还在这自讨没趣。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
    漫漫长夜,真无聊啊。
    ……
    第二天一早,邬长筠几乎是弹坐起来的,她警惕地快速扫一遍四周,居然在自己家。
    “你一个唱戏的,就不能消停点,不是在舞厅就是饭店,真忙。”
    邬长筠循声看过去,只见杜召坐在自己书桌前,翻着一本英文习题册。
    她垂首,检查自己的衣着。
    “省省,没动你。”
    邬长筠回忆一番昨日的事,隐约想起来一些:“谢谢。”
    杜召没搭话,刚才白解来过一趟,说了些有关邬长筠最近的事,他见人没醒,又让白解走了:“听说你当演员了。”
    “跑龙套的。”
    “那可屈才了,你该当大明星。”
    “有心无力。”
    杜召瞄她一眼:“这么谦虚。”他放下手中册子,“有这么缺钱?你要做什么?出国?”
    邬长筠没有否认:“嗯。”她下床,又说:“谢谢送我回来,改天请你吃饭。”
    “没空。”
    “那正好,省钱。”
    “还是满脑子都是钱,这么一说我倒想吃了,吃穷你。”
    邬长筠听他的口气,不禁笑了。
    杜召瞧着她脸上的笑容,忽然不说话了,认识这么久,好像第一次见她发自内心的笑容。
    邬长筠看人发愣,问:“怎么了?”
    杜召回过神,站起身:“走,请我吃饭。”
    “我得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太臭了。”
    “去吧。”
    “你出去。”
    杜召抱臂笑了:“我要意图不轨,你早就贞洁不保了。”
    邬长筠白他一眼,拿上干净衣服去卫生间,锁上门。她还洗了头,良久,换好衣服出来:“走吧。”
    却见杜召躺在自己床边睡着了。
    邬长筠本想把人拽起来,看他沉睡的模样,又有点不忍。
    自己也不是没一点心的,如果没有他,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勉强让他躺会吧,反正,这床单得换。
    她步子放轻,拿块毛巾坐到书桌前擦头发。
    杜召听到点动静,微微睁开眼,温暖的晨光穿过窗口轻柔的白纱,照在她的身上。
    他微微弯起唇角,又闭眼眯了会。
    忽然觉得,这方寸之地,也有它的美。
    邬长筠弄干头发,到床头拿发夹,一边夹着一边俯视床上的男人。
    他这张脸,可比那些男演员好看多了。从前没大放在眼里,多看会,是越来越俊朗。
    倏地,一只蚊子落在他额头。
    邬长筠俯身,想撵走它再打死。
    刚靠近,杜召忽然扼住她手腕,用力一拉。
    邬长筠整个伏在他身上。
    睡意浓的时候,声音也懒懒的,“干什么?想非礼我啊。”
    邬长筠一巴掌重重落在他额头,又把掌心的尸体给他看:“蚊子。”
    杜召睡眼惺忪,松开她,手滑下去,拍了下她的后腰:“太困了,去,让我睡十分钟。”
    “哦。”
    ……
    短短几分钟,杜召竟觉得比平时五六个小时都舒服,他满足地起身,没见邬长筠。
    “筠筠。”
    “别再这么叫我。”邬长筠从厨房出来,一脸不悦,手里还端着那锅粥,“什么时候做的?”
    “夜里,喝点?”
    邬长筠将锅歪过来展示给他,只见里头米粒硕大,颗颗饱满,吸透了水。
    “行啊,也能吃,省得我请你吃饭了。”
    杜召懒懒地笑了:“那还是吃外面的。”
    邬长筠把锅放回去:“那走吧。”
    杜召跟了上去。
    邬长筠忽然停在门前,看到坏得稀巴烂的门锁:“怎么回事?”
    “没找到钥匙,只能踹了。”
    “……”
    “一把破锁,回头给你换新的。”他推了邬长筠一把,“走。”
    “等一下,”邬长筠折回房间,拿上小包,把零钱全装上,一个铜板都不留。
    杜召看她仔细收钱的模样,无奈地又笑起来。
    真神奇,这女人总是能戳到自己笑点。
    ……
    邬长筠带杜召去路边摊点了两碗小馄饨。
    杜召也没嫌弃,吃得津津有味。
    邬长筠给自己加了点醋,杜召看过去,敲敲碗:“来点。”
    邬长筠刚要倒,杜召忽然盖过来,把她直接扑倒了。邬长筠正要骂,杜召快速起身,一脚踢开举刀而来的男人,桌椅倒了一地。
    又一个男人持刀砍过来,杜召迅捷闪开,拿起长凳摔过去,掏出枪,“崩”一声,对方倒地。
    另一个男人见状要跑,杜召拾起地上的刀,狠狠掷了过去,正中男人大腿。
    杜召没要他命,走过去踩着他的脖子:“谁派你来的?”
    男人不答,被踩得脸都紫了。
    白解一直没走,在不远处看人逗猴,听到枪声赶过来,见是自家主子,赶紧拔枪飞奔而来:“爷。”
    杜召瞧脚下这人一身硬骨头,一个字不说,松了脚,朝白解勾勾手:“带回去。”
    “是。”
    杜召气定神闲地回来坐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睨邬长筠一眼:“没事吧。”
    “嗯。”
    旁边的小摊老板却快吓破了胆,缩在倒地的桌子后面,又哭又嚎:“我的摊子。”
    杜召被吵得心烦:“别喊了,赔你。”
    邬长筠过去扶起人。
    老板哆嗦地道谢。
    杜召扶起凳子,吹了下,重新坐回去:“再下两碗。”
    “欸。”老板见这人下手毒,不好惹,赶紧抹了眼泪去干活,绕过地上的尸体,去重做。
    邬长筠坐到杜召旁边,也一脸淡定:“你衣服破了。”
    杜召抬臂看一眼,还有些血渗了出来,他没当回事:“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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