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白跟在身后那你回家,还是....
    先不回家,我约了人。
    纪白一怔:谁?
    程与梵。
    她?
    纪白快速扫了眼面前的人,想问你约她干嘛,但话到嘴边又变成那我送你去。
    不用,我开车了,我自己去就行。阮宥嘉说完把肩头的包带又往上拽了拽,丝毫没有任何察觉,十分自然的说道:你先回去等我吧,我晚一点回去。
    说完,人就走了,连个回头都没有,纪白盯着那人的后脑勺,杵在原地傻眼。
    ...
    天气不好,空气阴沉灰蒙,像捂了层沁满污浊的油纸,油在上面化不开,越积越厚,越压越低。
    阮宥嘉到的时候,程与梵正在客厅里发呆,听见有人敲门,才回过神儿。
    你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阮宥嘉把灯打开黑漆漆的,你想吓唬谁?
    程与梵不做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没听见阮宥嘉说话一样。
    过了好半天,她才茫茫然回了句:钱被疗养院退回来了。
    阮宥嘉步子一顿,没等想好说什么,就听这人又开口道:她已经没有亲人了,钱又被退回来,你说...会不会是出事了?
    程与梵低下头,声音有些低哑。
    不会的,你别瞎想。阮宥嘉坐到她身边,手搭在她的肩上如果要出事三年前就出事了,不会等到现在的,也许是她的病好了...出院了呢?你不要担心,过两天我会回一趟南港,到时候我托人打听一下。
    谢谢。
    咱们还说谢?生分不生分?
    阮宥嘉陪了程与梵许久,直到天黑透了,才打算离开。
    期间,程与梵的手机震了七八次都有,阮宥嘉大概能猜到是谁,这人除了自己没什么朋友,大晚上能这样给她发消息的,除了工作应该就是时也。
    不过应该不可能是工作,以这人自己个性,如果是工作,她就算再不舒服,也会回复,所以只可能是时也。
    你和时也?
    我们在一起了。
    程与梵坦白道,其实她本来也没想着瞒阮宥嘉。
    阮宥嘉倒是挺高兴的,这人总算是朝正常生活迈了一步。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那就好好恋爱,这种事情要学着享受。
    程与梵点了下头,又顿了顿,才出声道:但...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她。
    阮宥嘉能猜到这人的心思,想说..但又有顾虑;不说..又觉得像块石头压着
    你想告诉她吗?
    程与梵默声不语,许久我不知道。
    离开前,程与梵跟阮宥嘉说:闻舸的忌日快到了,如果来得及,你帮我给她送一束花吧,她喜欢向日葵。
    阮宥嘉答应她,说了声好后,视线便落在这人的手机那件事是你的隐私,说不说在你,就算不说也不要紧,但是...你好歹得给人回个信儿,大晚上的别让人家担心。
    说完这句才走。
    程与梵把门关上,退到茶几边,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默默拿起。
    .....
    这边,纪白早走了,准确的说她压根儿就没去。
    阮宥嘉回来的时候,见灯黑着,换鞋的时候在玄关门口叫人名字。
    纪白纪白的叫了两声,也没人应,又专门每个屋子找了遍,有些诧异...她没来吗?
    要换做以前阮宥嘉肯定不会再找她,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想见她。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纪白正抱着胳膊躺在床上,肚子饿的头晕眼花,一睁眼天花板都在转圈圈,扭头看见这人来电显示晕的更厉害,想也不想就把手机扔到床脚去。
    怎么?我没自尊啊?
    不过今天的铃声似乎有些顽强,响了半天也不见停。
    纪白被吵得烦,猛地坐起身,像是不堪其扰,又像是自暴自弃,她都想好了,一会儿该怎么冷淡回击,然而在接通的那一刻却又变得束手束脚起来,只为听筒里...阮宥嘉那一声软了八度的喂。
    喂~你在哪儿呢?阮宥嘉窝在懒人沙发里,手撑脑袋,柔顺的黑发划过脸颊,像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不同的是流星留不住,她却留得住我让你在家等我,你怎么走了?
    纪白有种得了间歇性失忆的错觉,刚刚满脑子冷淡气人的混球词,这会儿忘的干干净净,手机贴在耳朵边,她似乎都能听见电话那端人浅浅的鼻息
    ...我、我没走。
    那你在哪儿?
    我在买饭。
    阮宥嘉哦了声这么晚?行吧,那你买完赶紧回来,对了
    嗯?
    衣服拉链拉好。
    ...哦。
    电话刚断,纪白扯过衣服,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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