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就可以屈打成招了吗?
    纪白站起身,用力抹了把脸。
    王成宗看着她,自己带出来的人,自己心里有数,他知道今天纪白能来找自己问这事,就说明她要管这事。
    纪白...你听我说,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这就是一趟浑水,跳进去就没办法脱身了。
    纪白滚了滚喉咙,声音低哑
    师父,我是烈士的孩子。
    我父母连死都不怕,您觉得...我会怕吗?
    临走前,纪白停下,又补了句不管怎么样,我都感激您,您一辈子都是我师父。
    ...
    纪白喝的醉醺醺回来,出租车上一直流眼泪,她很少会哭,基本哭了也不承认。
    阮宥嘉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楼底下抽烟。
    一根接一根,烟囱一样。
    打了两个才接。
    喂?
    你在哪儿?
    买饭。
    我做饭了,赶紧回来。
    好。
    灭了手里的烟,纪白又搓了几下脸,不过还是被阮宥嘉看出她的眼睛红了。
    你眼睛怎么了?
    阮宥嘉捧着她的脸,没等仔细看,就被纪白躲开。
    没事。
    然后就去了卫生间。
    阮宥嘉听见水声传来
    吃饭了,你洗什么澡?
    三分钟。
    ...
    阮宥嘉觉得纪白有奇怪,但她不肯说,自己也不好问,见她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也不擦,阮宥嘉又体贴的帮她擦。
    感觉你好累,警队是不是很忙?
    有点吧。
    纪白话少的可怜。
    直到两人吃完饭,她也没能说几句。
    晚上,阮宥嘉抹完乳液。
    刚躺下,手便探到纪白胳膊上。
    纪白没心情,人有点木,因为换做别的时候,她应该比阮宥嘉更主动,正思索是配合还是拒绝,贴在胳膊上的手,又摸向了自己的头。
    阮宥嘉声音很轻你别动,我给你捏捏。
    纪白没动,紧绷的情绪,似乎真的在阮宥嘉的指尖松弛下来,刚刚还没什么感觉得人,忽然握着头上的手,身体也跟着转了过去。
    我今天状态不是很好。
    阮宥嘉脸红,自己也没说要干什么吧?
    不过...也不是不行。
    你不用勉强。
    没勉强,你知道我的,有感觉才会做,没感觉你硬来,也没用。
    阮宥嘉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不过她也不用反应,因为纪白...已经开始了。
    一场稀里糊涂的床上,既疲乏又解乏。
    碰碰她的耳朵,碰碰她的锁骨。
    阮宥嘉抱着她,温存缱绻。
    睡吧。
    嗯。
    /
    程与梵一直记着欠纪白的人情。
    相比较人情,她更愿意欠钱,至少钱可以两清,人情却不可能一样换一样。
    这天,刚到律所,纪白就来了。
    黑衬衫,工装裤。
    她习惯这样不修边幅,头发也随意的扎在脑后。
    和律师事务所精致的精英范儿格格不入,就连喝水的姿势,也是仰起头,一口气喝到底儿的。
    她把纸杯揉成团,眼睛直直的看向程与梵
    聊聊。
    程与梵明白,这个人情可以还了。
    两人去到办公室。
    纪白照旧大剌剌的样子,问了程与梵一句:阮宥嘉说你打官司很厉害,但我觉得厉不厉害,不能别人说,要自己做出来才算数。
    你有案子找打吗?程与梵开门见山。
    纪白刚还懒散的态度,瞬间肃然起来是有一个案子,但不知道你肯不肯接。
    什么案子?
    盖棺定论的案子。
    程与梵顿了下,立马反应过来你要翻案。
    纪白没再拐弯抹角,和她讲了郑民的事情。
    我能肯定,这是个冤案,但其中具体怎么回事,还需要再调查,鲁城检察院多次向江城检察院发公函,都没有回应,我的那位正义满腹的老同学,尚在努力,但收效甚微,已经八年了,一个人能有几个八年?我希望...也请求你,可以帮帮他。
    纪白又说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不会强行逼你,我知道要给一个盖棺定论的案子翻案,不是件容易的事,这里头儿门道很多,而且会四处碰壁,弄不好...大家都一身臊,当年的人的该升的升,该退的退,可能也没有人会为一桩陈年旧案奔波,输还是赢..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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