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李妈妈投靠云薇的心思彻底淡了下去,活着不好吗?
    她可不能继续作死了。
    昔日的主子姜老太太都啥样了?
    不知穆凰舞能不能及时醒悟,江氏还能不能救出姜老太太。
    “云姑娘——”
    二皇子主动挡住云薇的去路,顶着穆阳的目光,说道:“不知我能否请你去小酌几杯?云姑娘不是寻常闺秀,我愿已礼相待,许多律法上的事都可同云姑娘交流。”
    “——我偶尔也会有头疼的症状,还请云姑娘帮忙我缓解一二。”
    云薇福了一礼,温声回道:
    “我所知道的律法之事同二皇子说过了,我知您在意我方才如何唤醒李妈妈的记忆,可是这个法子二皇子看到了,我付出的代价也很大,现在还觉得头晕。”
    穆阳配合默契扶住云薇,轻轻擦去她嘴角干涸血渍,差役们抬出的香炉上染着暗红的血迹。
    二皇子眉头微皱,真有这么大的代价?
    “二哥,此法我也在杨家藏书的书斋看到过,你有兴趣的话,我把书给你送过去。”
    穆阳趁机拦住云薇的腰,让她依靠着自己,另外一只大手盖住云薇的半边脑袋压向自己肩膀。
    云薇忍不住剜了得寸进尺的穆阳一眼。
    穆阳侧头看着云薇,无辜又担心,深情又忧愁——被太后娘娘调教过的演技立刻显出威力来了。
    穆阳这不要脸的劲儿越来越像缠着她娘姜氏的云默。
    明明没有血缘关系,穆阳同云默相似,莫非天生一家人?!
    云薇暗暗啐了一口,自己想得有点远,她只谈情不想早早成亲。
    二皇子怀疑说道:“杨家书房中有这本书?杨少主当时也有头疾——我只听过杨家四处为他找大夫,阿阳莫不是糊弄我?
    我对云姑娘并无任何非分之想,阿阳就算不认我这兄弟,你不担心阿爹?”
    “杨家的书比我看得时候少了些。”穆阳身上泛起一丝冷意,“当日我被迷昏,三叔闯入杨府,寻不到我后,他一把火烧了小半得院落,火势蔓延至书房,烧了不少的书卷。
    “好不容易抢出来的书卷又做了杨娘娘的陪嫁,她可不会把陪嫁给二哥看。”
    二皇子想到了当日发疯的三叔,心有余悸逼急了,三叔又要放火了。
    后来父皇强压着三叔给杨公赔礼道歉,毕竟那把火把杨家祠堂都烧了。
    也不知火势怎么突然变得势不可挡。
    有信命的人说,穆地主一把火烧掉了杨家百年的气运。
    从那日起,杨家就再没遇见过好事最终杨公父子双双阵亡,基业做了杨妃的嫁妆。
    “阿爹龙体康健,并没有头疾。”穆阳淡淡说道:“二哥是记错了。”
    二皇子连忙点头承认:“是,是我记错了。”
    “云先生成亲后,我腾出时间,把书卷默写出来送给二哥,到时二哥可找适合的人研究。按我说还是酷刑更方便。”
    穆阳不在意一般淡笑,二皇子心微沉,听穆阳继续道:
    “我记得书中所写,唯有意志不坚定,野心甚重之人会被影响到,性情坚定的人,或是看破梦境的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中招。”
    “让二哥都犯愁的罪犯绝不会是姜明熙或是李妈妈之流,用这方法操控她们——得不偿失,稍稍从二哥手中流出一点好处,她们也就动心了。”
    “能被美梦骗了的蠢人做不下大恶之事,二哥觉得呢?”
    二皇子不得不点头。
    云薇暗暗捏了穆阳后腰,没抓起软肉,他身上的肉硬得似铁,只得挠了一把,说得她的技能好似鸡肋。
    可她如同猫儿一般的抓挠……穆阳耳朵染上水粉色。
    穆阳声音低醇,“别闹。”眼底满满的宠溺之色。
    二皇子看得到那两位的小动作,头皮有点麻酥酥的:
    “我——那我就不耽搁阿阳同云姑娘了。”
    一向清冷的穆阳沉迷美色是这样的?
    他对云薇宠溺无比——穆阳儿女情长,对二皇子等人而言是好事。
    云薇同大皇子谁更重要?!
    穆阳肯疏远大皇子,二皇子也不是非要同穆阳为敌。
    争夺太子之位是为坐北朝南当皇帝,而当皇帝也是为治理天穆王朝,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都喜欢穆阳这样能干的臣子。
    二皇子不服气大皇子而已,大皇子能做的事,他能做得更好。
    他为太子,为皇帝也会重用穆阳。
    二皇子带着几分不甘心同郭县令道别。
    他走出衙门时,似有似无的目光落在高庸王乘坐的马车上,眉头再次皱成一个川字。
    “高庸王。”二皇子翻身上马来到马车旁边,高庸王闻讯掀开车帘,庸懒随意拱了拱手,“二皇子殿下有何指示?”
    “指示谈不上,本殿下提醒你一句,衙门之前,注意仪容,你再放荡下去,仔细本殿下奏请父皇废了你郡王爵位。”
    二皇子目光扫过被高庸王抱在怀里的爱宠燕姑娘。
    同样是俊美男子同绝色少女的亲昵,高庸王对爱宠也是宠溺的,二皇子只觉得恶心。
    不如阿阳同云姑娘那种——让他有甜甜的感觉,他都想找一个知性懂自己的女孩子了。
    二皇子也享用过女人,清楚高庸王敞开的领口上暧昧的红痕是怎么来的,马车中还有没有散去的欢爱后的气味。
    二皇子马鞭指了指高庸王的胸口,“你别忘了你的爵位是怎么得来的,父皇冒着被皇祖母怪罪,执意封你为郡王,也没再逼着你改名换姓,你不说报效父皇,为国尽忠,整日同个婢女厮混,败坏皇室体面,让百姓议论父皇一时糊涂封了你。
    你可知有多少勋贵不满你封王爵?又有多少——”
    高庸王懒洋洋密眯缝着眼眸,他一双曾经拿过枪的手在怀里的美人身上游走。
    燕燕死死咬着嘴唇,她知道高庸王想听自己呻吟,可仅剩的一丝自尊让她也不愿意出声。
    “下来!”二皇子一发狠马鞭子直抽向高庸王,“你给本殿下下车回话!”
    高庸王抬手抓住马鞭子,抿了抿嘴角,“二殿下何必呢?我又不曾耽搁皇上给我的差事?”
    “阿阳,借我铁卫一用如何?”二皇子回头看向穆阳,见穆阳点头,铁卫上前来,二皇子心中一喜,“你们把高庸王拽下马车,本殿下今日代替父皇教训他一顿。”
    铁卫没有二话直接钻入马车,低头避开燕姑娘,“郡王爷得罪了。”
    高庸王暗暗握紧拳头,他爵位要比二皇子高,然而他不能不下马车,听一个年岁不如自己的毛头小子训斥。
    父亲在世时,二叔家的几个儿子都是围着他转的,为他手中的糖,对他百般讨好。
    “不用劳烦靖王的铁卫,你们拳头硬,本郡王承担不起,你们失手把本郡王打得吐了血,我以后怎么同阿阳相处?“
    高庸王放开燕燕,从容走下马车,燕燕扯过披风盖住自己身体,铁卫随之下了马车。
    “阿阳竟然轻易把铁卫给二皇子殿下用,他们不都是你的宝贝疙瘩,培养他们废了不少力气,以前连三叔都不给使的。”
    高庸王平静的目光扫过云薇时,似有似无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他明明在笑,云薇犹如被毒蛇盯上。
    穆阳道:“二哥不是外人,他想使铁卫,我便给二哥用,高庸王不也没反抗吗?你聪明谨慎,怎会对我的铁卫出手?”
    二皇子端坐在马背上,不悦道:“阿阳是我兄弟,我们兄弟之间轮不到你来挑拨,你知道你同阿阳最大的区别在哪?”
    高庸王淡淡道:“恳请二皇子殿下指点。”
    “阿阳自知身份,而你的野心勃勃所求甚大,你所有的伪装别说父皇,就算本殿都能看破一二。”
    二皇子故意弯下腰,凑到高庸王耳边:“你可知你放浪形骸让多少功臣勋贵失望?当你醒悟时,你背后已经没人了,就连宁县主都不再全心为你,你身边——只剩下以色侍人的爱宠。”
    高庸王垂下头,嘴唇几乎抿成一道线,刺目的阳光照得他无所遁形。
    “白日宣淫,有违父皇教诲,县衙门口纵情声色,德行有亏,前几日你纵马踩踏稻田,有违背皇祖母惜民令。”
    二皇子在马背上坐直身体,威严煌煌,朗声道:“高庸王该去宫门跪请父皇降罪责罚,本殿下会把高庸王罪证交给父皇。”
    “捆上高庸王,本殿下亲自押送你去宫门口请罪。”
    这回动手得人是二皇子的侍卫,绳索套在高庸王身上,宁县主忍不住道:没这么羞辱人的,他——也是郡王爷,是皇上的侄子——”
    “皇祖母不认,他就不是皇室子弟,本殿下承诺,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子犯罪都要罚,他又算什么?”
    二皇子正义凛然,环视四周百姓,“皇祖母怜民,珍惜粮食,世人皆知,高庸王明知故犯,有挑衅皇祖母之心,为皇祖母本殿下也要秉公处置高庸王。”
    宁县主恼恨高庸王怎就犯了老太后不能容忍的错?
    老太后一颗粮食都不舍得浪费!
    曾经在宫宴上,有勋贵家的小姐剩了半碗饭,嫌弃饼子难吃喂了爱犬,老太后把她同狗关在一个笼子里整整三日,谁去劝说都不好使。
    “皇上圣明,太后娘娘慈悲。”
    百姓们纷纷跪倒叩拜。
    老太后的怜民令约束住骄纵的勋贵子弟们不敢去稻田胡闹。
    高庸王任由绳索加注在自己身上,他眼角余光一直盯着穆阳——二皇子有穆阳压阵,也抖起来了。
    穆阳同大皇子分道扬镳?
    高庸王觉得这次受辱也不是一无所获。
    第二百四十一章 皇太后驾到
    穆阳不仅让二皇子忌惮,高庸王从来不曾轻视过穆阳。
    穆阳才是真正的天穆王朝的屏障,又难以对付的人。
    甚至比皇上都让野心勃勃的人’讨厌’。
    穆阳总能在有心帝位的人最得意时给出致命一击。
    战死的杨少主定是感同身受,屡次大发雷霆又不得不吞下苦果的杨妃娘娘也有话说。
    就算是一向小心谨慎的高庸王吃过穆阳几次暗亏,还没处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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