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石横你轻一点,我疼死啦!”无仰裸着上身坐在凳上,精健的上身皆是火灼燎伤。道道条条皆有掌宽,纵横着形成网状,有些地方发了黑而有些地方露了鲜红。他咬牙切齿把中衣团成一团扔在桌上,伸手从桌上拿了酒杯一饮而尽。
    “伤成这样你还喝,疼死你活该。”石横半点也不轻,拿了烧伤药在他身上乱揉一通。把无仰疼得呲牙咧嘴直想杀人:“气他妈死我了,流火和炽烟瑕那两个蠢货,藏到雪影山都能让人抓着。害得我现在让你这个大老粗上药,你轻一点啊!”
    “没把你烧熟你就偷笑吧?还有脸骂人呢,自己不也一样,让人跟了一个来月居然没查觉?”石横给他换完药,转到他身前白他一眼,“流火把元丹弃了,也算是置死地而后生,这样他体内的怪力发不出来。这里不远就是东关了,出去了直接就是西迟。料那帮驭者也难寻来!”
    无仰啐了一口:“屁!流火弃了元丹就是个不死不活的废物,小七跟个废物一起混还能有好来?那只死鸟除了脸好看点以外哪比我强啊,哎哟我堵心呐!”
    石横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身材也比你好……”
    “放屁,哪比我好?”无仰一听弯了手臂,又痛得死去活来皱眉挤眼。突然反应过来瞪着石横道:“石呆子你哪头的?”
    “我说事实嘛,单从相貌身材气质风度来说,我是女的我也选他。”石横可逮到机会,誓要把无仰往死里气,“而且脾气也比你好,你时不常的抽疯哪个受的了?”
    无仰的脸都扭曲了,哆嗦着手:“相貌……身材……气质……风度……我杀了你!”
    “不过要从别的方面来说,他就比不了你了。至少你是个人……”石横的话还没说完,无仰已经扑上来不顾伤痛掐住他的脖子咆哮:“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行了,你别发疯了。她压根也没看上你,再说了,人家两个都谈婚论嫁了。你也别指望了,早点死了心吧!”石横轻声道。
    “气死我了,凭什么我死心?该楼上那两个早点死心才对!”无仰跳着脚,都想冲出去骂街,“妖灵和人就不可能在一起,纵然是驭者和灵物没有气罩的危害,不也照样产半灵的疯后代?这么些年,也就聚灵咒保了一个碧丹倾绝。余的哪个有好下场 ?都是不到三十就死翘翘!流火那死人,明知道还要混来!”
    石横听了眼神有些深幽,轻轻笑了一下看着无仰:“其实你心里也很羡慕吧?若换了是你,许都没有这种勇气!”
    无仰听了一怔,转眼看着石横:“羡慕个鬼啊,你又胡想什么呢?”
    “就是这种不应该与不合适,葬弄了多少姻缘?”石横说着微吁了口气,“不应该啊,然后呢,余下的时间就要慢慢品尝后悔的滋味。”
    不应该心动,不应该在一起,然后就顺应天意却换来加倍的不快乐。选一个不喜欢的人,就算条件合适,哪怕天长日久到底意难平。或者孤独终生,这世上却再难逢此倾心!是爱了还是害了?口口声声是为了对方好,其实只是软弱作祟是胆怯的借口。骗不了的只有自己的心。
    “横横,你又想我娘啦?”无仰一见他这副样子,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勾肩搭背的说,“但是他们两个怎么能跟……”
    “不说这个了,你现在招惹了行驭馆。怕是很快,这行驭馆大火的事就要算到咱们头上了。南宫修这只老狐狸,是要等你自投罗网。当初他们让咱们找紫卷已经存了这个心,到底是一步步入了套。总不能一辈子在这里藏着吧?难道说要步严泾远的后尘,生让他们挤兑得无处安身,最……”
    “我呸呸呸啊!”无仰险没喷石横一脸吐沫星子,瞪着他道,“拿哪个比不好,偏拿他们比?先藏一阵把伤养养再说,我看他们探死灵也是要求个日子。此时日子没到,他们怕是想先清了碧游宫的一众强灵,到时借他们的力增功探路。话说回来,我真的挺想知道九幽下面究竟藏了什么秘密。毕竟我娘亲老子都在底下……”他说着哼笑了一声,难怪一呼百应了。单这一牵扯,哪个驭者不想弄明白原因呢?
    “若想知道,到时直接把桐慕流火和夏七月交出去就行了。至于炽烟瑕,我看她也不舍得这样轻易走吧?妖灵的想法大都一样,找个合适的也不容易,况且还这般愿意给元丹增功的?”石横压低了声音看着无仰,微微笑着,“你矛盾吧?当初想跑是想将七月先带出来。哪知多了一个流火也在那里……”
    “所以我才不想让小七跟着他,我才不管流火去不去探路是不是火景明光。之前都被那帮人胡编乱造的唬住了,后来见了流火才明白。他们抓小七根本就是为了要挟那厮!况且只交人怕也知道不了更多,那日在行驭馆,他们的话根本就是多有保留。后来南宫修晚上又与我说,除非我入行驭馆,沥血为盟才许我知道更多。沥血为盟?一旦让他们得了我的法血,岂不是我的六脉全让他们探了?”无仰眯着眼骂,“编什么庚子七月七,什么狗屁狗屁的……”
    “但碧丹净曦可以物化气罩辨分妖力是事实,任何妖灵驭者在他眼前都无所遁形。夏七月头顶有红光,你可是亲耳听到的。”
    “对,他是可以物化气罩。所以他编出来一个谁也看不到,他就可以胡说了!加上他一向百试百灵,当然更可信了。”无仰翻了白眼,“小七有妖力?她有妖力也不用让人当灾星轰出来了?也不用在井东镇让人追着跑了几条街了!”哎,真怀念啊,她就跟个开心果一样,跟她在一块就不无聊。走眼走到哪去了?偏看上桐慕流火,真怨恨呐。
    “反正不管,你得帮我把他们两个拆散。”无仰话一出口,石横脸直歪,瞥着他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家亲。这么缺德的事你也干,当心以后生儿子没屁……”
    “……”无仰一把捂住他嘴,瞪着眼继续说,“反正我不管,你去制定一系列计划让他们两个出了这里就成陌路。”
    “干什么我去?太缺德了,这事我不干。”石横一把将他搡出去,“臭小子你太毒了啊!”
    无仰直当没听到,只顾说:“先去找美女让他乱性。他若不从,就让他当太监……”
    石横瞪了他半晌,突然笑出声来:“我看这招对付你很管用。南宫小妖差一点就得手了,要不是她是南宫修的女儿,怕你当初也就……”
    无仰一脚就踹出去,石横飘飘然的一躲,淡淡的说:“你自己心里明白不过要过个嘴瘾罢了,阻力越大反抗越大,这样只会让他们铁了心在一起。已经这样就随他们去吧,我倒是很好奇,他们可以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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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火看着趴在桌上睡的正沉的七月,胳膊边上放了一叠纸,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句子。十分的混杂,像是将许多书本里的内容拆散又重拼一样,流火扫了一眼也没瞧出什么名堂来。
    夜里山风簌簌,秋意阑珊凉气浸骨,加之又近了水帘更是添了三分寒。流火微嗔着将她抱起送进内室床上。见她缩着像只乖顺的小猫,眼闭着唇角还扬着微笑,她好梦正酣让他也受了感染,撩了被将她裹上,复又回到堂屋里把那叠纸拿过来,倚坐在她边上细细的看。
    屋里一团漆黑,这里是一处贴壁的悬阁,外围有廊。内室里无窗天一黑若不点灯便伸手不见五指。不过流火对有灯无灯都无所谓,火岩珑暗夜视物是本能,根本用不到什么妖力。火岩珑的五感,最敏锐的就是视觉,其次是听觉。
    火岩珑的视角很宽,比人要宽的多。除了正对后脑勺的身后直线方位,余的皆不用回头便可以看到。其可观的距离也极远,极高的空中可以看到草丛中的老鼠,连奔跑的姿态都清晰无比,可以辨别出人眼无法辨别的色差。而这些能力,在成灵之后会增强数倍不止。
    以前在灼云院时候,流火几乎是不用灯的。他化成人形之后,流炎已经死了。流火虽然具了人形但依旧还大多保持着曾经的兽态的生活习性。火岩珑生性好洁,所以他会打扫房间。他做饭是为了拿这个练火息,基本上做的多吃的极少。要说起来,也是在七月来了以后,他才渐渐的更接近于“人”的生活。
    他开始点灯,锁大门,会游园有时也偶而动动花草,餐饭也趋向人的习惯……这些潜移默化都是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渐渐发生的。在她离开以后,他才发现她已经不知不觉的渗透进来,这种渗透不是任何外力的强转,不是任何有目的有欲望的强迫,是他不由自主的便被她牵引,随着她的步伐,与她同样的频率和节奏。
    他的确不喜欢喧嚣多诡的人类世界,不喜欢复杂的条条矩矩。但偏是接受了她的存在,允许她活动在他出奇敏感的范围之内。正是因为她的渗透,以一种有距离的却让他觉得安全安宁的方式。他喜欢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她在他附近他就会觉得很舒服,哪怕她只是在一个他根本瞧不见的角落做自己的事跟他没有任何的交流。她不在他就坐立难安,脑子里会胡思乱想定不下来。对她关注最多也只对她例外,对她最宽容也对她最小气,其实这感觉就是爱,随着她的一言一行进了他的生命里,只是他当初不明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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