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不要脸,一定偷偷涂脂抹粉了。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令人作呕。言夫人恶意地想。
    江满月有秀才功名不用跪,但言采却需要,他心里很不舒服。一直都只跟江满月两人住在外头,所以也一直没有按照古人的一些礼仪来,他家里的下人也从来不让他们跪下跪去的,这还是除结婚之后,言采第一次跪下来。
    江满月暗自捏了拳头,凭什么要让言采向堂上那个人跪。
    只是蜻蜓点水一跪,便站了起来,县令原本心里不悦,他都没让站起来呢。但仍然没说什么。
    徐县令胖乎乎的,嘴上两撇细胡子,一条腿高高翘ll起。他也是欺软怕硬的,扫了眼江满月避开,只问言采。
    “你叫言采?本官问你,他要告你占了他家的山,你可认罪?”
    言采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照出徐县令肥胖的脸。
    “本来无罪,何罪可认?”
    “大胆!敢顶撞本官?”惊堂木一拍,吓了堂前围了一圈的百姓一大跳。
    “大人,我夫人只是年少不知事,并未顶撞于你。关于占山一事,实属胡编乱造。茶山是我夫人的嫁妆,有地契为证。”
    徐县令一口气被压回去,还想拍惊堂木,奈何手上不知怎么一滑,惊堂木一下摔了出去,啪嗒几下,落在言采脚下。
    言采往后退一步,这不关他的事。
    一口气就这么断了,徐县令让人捡回来再拍就没了势气,不情不愿地坐下来,瞪了眼另一边的言家夫妇。
    都怪这两人,让他丢了脸。
    “既然你们有证据,那就把‘证据’呈上来让本官好好过目。”证据两个字被拖长了音调,江满月眯起了危险的眼睛。
    言采取出怀里的地契正要拿出,被江满月拦住。
    “嗯?”
    “他要的证据不是……”江满月压低声音,拉住他的手。这胖县令想要的可不是证据,而是贿赂。
    见两人磨磨蹭蹭的,县令吹着胡子敲了敲桌子:“还不快呈上证据……”
    言采却不想平白给这样一个人送钱,递上的还是一张真地契。那县令拿起地契左右看看,还试图撕开地契,看是否有夹层,半天才彻底意识到这可能只是一张地契。
    并没有所谓的诚意。
    徐县令原本还算和善的脸色一下子僵住,阴沉许多,脸皮一拉,嘴角向下。
    “这就是你的证据,本官以为这还不够吧?”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怎么不算证据?”言采上辈子还没有贿赂过别人。打丧尸谋生全部都是靠自己一一双手,末世法则拳头大就有话语权。
    他又一贯是独行侠,和徐县令这样身处l高l位的人接触不多,最多也就是那些基地老大请他去看病。但现代人和古代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再官ll威重的末世人,也不会有古代的官ll僚这种从根子里高人一等的主l子l心态。
    江满月是比言采更明白的。他也曾居上ll位。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民不与官斗。
    江满月不看好,却没有阻止言采。不管好的坏的,都不应该被阻拦。他会在身后,做一座山,像永远坚实的墙,却不应该阻挡一个人一往无前。
    “我有茶山地契证明,这茶山本来就归属于我。否则当日,大伯和大伯母怎么会任由我拿走茶山却不阻拦?”
    “你胡说八道!”言夫人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言采,“你根本就不是言……”
    声音顿时被掐断,言夫人的脸色涨得通红,像只被硬生生掐断脖子的公鸡,嘶鸣了几声,泄ll了气!
    “他不是什么!?”县老爷两眼泛光,但言夫人后半句话却始终说不下去。
    言采蹲下来,在言老爷身边轻声道:“真正的言家少爷是如何被你们逼ll迫自尽你可不要忘了。这大庭广众的,我想你也不想和我鱼死网破。谁也没好处的。”
    言老爷脸色一变,一拧言夫人的胳膊,让她闭嘴。真不应该受这婆娘的蛊惑,丢了份子。可这婆娘又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能赢这官司。
    这要如何去赢。那白纸黑字的地契可都在呢。
    “大人!民妇也有证据证明茶山是我们的!”
    言夫人连忙双手捧出一个盒子,徐县令让人呈上来,面上压着一张地契,和言采交上去的分毫不差,底下还压着几张银票。他露出一份得意的笑,这个妇人倒是识趣。
    他盖上盒子,拿出那张地契抖了抖。
    “你们二人都有茶山的地契,这可难办了。”原本碍于江满月是江家少爷的身份,想给他们面子,拿点钱这事情就了了,结果竟然有油盐不进的,十分不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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