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淅沥沥的小雨,御史衙门的园子里,一片苍翠,一边的菜园里,那菜叶正一滴滴的滴着水,而气温也一扫前阵子的干冷,如雾的雨幕似乎凭添了一抹江南的韵味。
    小淘搬了凳子,带着小绿荷坐在门边,看着外面的雨,以及廊道顶上的燕子窝,教着上绿荷画画。而小丑丫,这阵子经由梁道数介绍,去了蓟县的县衙药堂当了实习生,中医跟西医不同,望闻问切,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实例中去学习。
    这时,侯山跟侯岳回来,两人都没打伞,一溜小跑的,雨珠子落在身上,慢慢的融成一道湿意。
    一边的紫衣见了,连忙拿出干汗巾给两人擦。
    “这是怎么了,下着雨,你们怎么不打伞。” 小淘笑着起身,接过汗巾就帮着侯岳擦了起来,一边的小绿荷嘻嘻笑着,偷偷的在她的画上添了爸爸和小叔叔,却把这两人画成落汤鸡一样,那额发上滴下来的雨滴都快赶菜瓜大小了。
    “侯山说的,这脑袋里急的快出火,这雨淋淋正好压压火头。”侯岳笑道,又看了小绿荷的画,然后指都会那滴下的水滴道:“这是水滴吗?怎么感觉象是脑门上挂着个菜瓜。”
    小绿荷捂着画纸,侧过身子,嘟着嘴道:“爸爸讨厌,我说是就是。”
    “就是,绿荷姑娘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侯山在一边很狗腿的巴结小绿荷道,一边的珍儿接过侯山用好的汗巾一边卟滋的笑开了。
    侯老四转头瞪了她一眼,又吩咐珍儿道:“听说今年的新茶到了,煮一壶给我们尝尝,我这心烦的很,需要宁宁神。”
    “瞧四公子说的,要想宁神,那还得喝陈茶,三夫人说过的,这新茶火气重。”珍儿气恼侯老四刚才瞪她,便昂着小下巴回道,象是取笑四公子没见识。
    却被一边的紫衣笑骂:“丫头片子,哪来那么多话,快跟我去,煮壶热茶,再蒸点点心,正是下午茶的时候,正好垫垫肚子。”
    说着,紫衣便扯了珍儿下去,小淘招呼着大家坐下,一会儿紫衣和珍儿上了茶和点心,又拉了小绿荷下去,园子后面有个池塘,小绿荷说要去画鸭子,一只乌龟懒洋洋的趴在廊道的柱子边上。
    侯岳坐在那里慢慢的品着茶,最近几年,侯岳养气的功夫见长了,坐在那里浑看不出一丝焦燥,唯有侯山,坐了会儿,又站起身来朝外看。
    “涿县那边可传来消息了?”小淘问。昨天,涿县那边口袋已经布好,就看那帮马贼上不上当。
    侯岳这家伙老神在在的,还没开口,一边的侯老四就忍不住了道:“没一丝消息,这不急死人了,要是那马贼不上当怎么办,这一切不都白忙活了。”侯老四到底经历的事情少,一到关键时候,那心就沉不住了。
    侯岳扫了他一眼,板着脸道:“不上当又怎么样,一计不成还有二计,咱们只要抱定决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你要真静不下来,去书房读书练字去,心无外物方能静。”
    侯山见自家三哥这么说,也只得转身,拿了桌上的那壶茶,去了书房,如今侯岳的官越做越大,那官威也越来越盛,平日里说话还好,一旦板起脸来,侯老四就觉心虚的很,哪里敢不听。
    而侯岳说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是有些急的,只不过这厮能装罢了。
    吃过晚饭,然后饭后散步,再然后是听小丑丫说药堂里的事,以及陪小绿荷玩,一切安步就般的同往常一样,但实则却是不同的,那屋子的三开大门一直开着,厅上的油灯,在风中匆悠悠的摇罢,侯岳就背负着手站在厅前,看着厅正中的那副画,那仔细的样子,似乎画里隐藏着藏宝图一样,他在等待着,等待一个应该要来的消息。
    小淘拿了一件衣服出来,知道侯岳今儿个一晚又不会睡了。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有屋檐水滴答滴答的声音。时不时的还有几声虫鸣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看到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进来。
    “大人,大人,涿县那边消息传来了,大胜啊,那些马贼果然中计了,莫将军和十八兄趁胜追击,将马贼的老窝都给剿了。”
    这急匆匆进来的人是马周,边说还递给侯岳一个包裹,说王君廓同马贼来往的信件全在里面,侯岳一阵惊喜,拉着马周进书房,却听到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是从马周肚子里发出的,显然马周为了等这消息,连晚饭也没有吃。
    马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淘便转身去了厨房,晚上的饭还有些,又炒了几样小菜,又倒了一壶酒,然后送到书房去,这时侯山也从他房里出来,显然这家伙也一直没睡,这一听到响动,便连忙出来。
    书房的灯一点亮到三更天后,马周才回到他的住处去,侯岳关好了门,回到屋里,却看小淘正趴在床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脸上也是一脸的高兴。
    所谓人缝喜事精神爽哪,侯岳脱了鞋子,上了床,抱着小淘,在她的脸上连啃了好几口。
    “怎么样?”小淘问。
    “成绩喜人哪,端了马贼的窝,在里面找到了许多王君廓同马贼来往的信件,还抓到了王君廓最得力的师爷,只可惜,最后一步,叫王少君跑了。”侯岳有些可惜的道。接下来却是一阵沉默。
    小淘正要继续问,却听到侯岳传来呼噜声,最近这段时间,侯同学可真是累坏了,小淘即好气又好笑的点了点侯岳的鼻子,然后扯了薄被盖好,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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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水驿,几天过去了,王君廓还在这里,实在是这厮对于这次进京把握不定,所以,在他京里的人消息没来之前,他打算慢慢走,反正圣旨上只说了即刻起程,却没说到的日期,所以,他从出了蓟县起就一直在装病,到了易水驿,他就病倒了,当然还是装的。不知为什么,他这心就是没来有的感到恐慌,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该死的雨天,好好的下什么雨。”王君廓恼怒的咒着,把这一切不好的感觉归为雨天,
    第二天淅沥沥的雨变成了瓢泼大雨,这回不用王君廓装病,也不能起行了,这次来传旨的刘大人颇为郁闷,总归一句话,易水驿的条件太差了,呆着不舒服啊,要是在大的城里,当地官员迎送着,再加上珍馐美味,那他倒是乐意多呆几天,哪象如今这般窝在个破驿站里,王大人又病了,他想找个聊天的人都没,只得对着驿站墙上来往官员留下的墨宝,聊胜于无啊。
    “大人,今儿个一早,我在河边抓了一条鲢鱼,这中午,咱们弄个红烧鱼块,再弄个鱼头炖豆腐,我这还有一点烧刀子,到时跟大人尝尝,这烧刀子还是上一回,有个夫人路过是送我的呢的,我一直没舍的喝,这回跟大人一起尝尝。”驿站的驿丞有些讨好的道。
    “哦,可是那王学士酿出来的烧春酒。”那刘大人道。
    “正是。”
    “那好,本大人倒要尝尝。”刘大人道,其实这酒他喝过,觉得太烈了,不过,驿丞一片好意,那也不能拂的不是。
    “对了,我去叫王大人起来,王大人是武将,必然喜欢这种烧春酒,正好他这阵子身子不利索,说不准一喝这酒就好了。”那刘大人又说了句,然后转去驿站后院,没想到一进后院,就看到王大人同一个混身是血的人在一起,那人手上还有一柄寒光凛凛的剑。
    两人一个对面,那人也不管什么,一个剑托砸在刘大人的头在,刘大人只觉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少君,你这是干什么?”王君廓大叫。
    不错,这个浑身是血的人正是只身逃出来的王少君。
    “叔叔,你还存妄想啊,马贼全让莫冲带着人剿,我若不是跑的快,此刻也让他们抓了。”
    “怎么可能,他们哪来的兵,还有你是做什么的,让他们胡来,我走的时候不是说不准有任何行动的吗?”王君廓气的跳脚。
    “他们拿着你的兵符,下面的人自然要听命,我却是让莫冲给骗了,那莫冲假装讨好我,请我喝酒,我多喝了几杯,醉了,等醒来一切都来不及了,至于马贼那边,他们得知涿县新得到几车钱粮,这哪有不劫的,却不想,根本就是个计,这侯御史,别看着平日一幅老好人的模样,这手段诡着呢,一环套一环,让人防不胜防。”王少君咬着牙道,他们都小看了这侯御史。
    王君廓也终于知道这段时间,他的不安来自于何处,马贼被剿,老窝被抄,他若还进京面圣的话,那是有去无回了。
    “我们马上想法子去突厥,这批马贼是同罗部的,就这么被剿,同罗部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王君廓。
    于是两叔侄就悄悄的离开了易水驿。
    过了一会儿,等驿丞烧好菜来叫人,却发现刘大人倒在地上,王大人不知去向,吓了一跳,连忙去通知地方县衙。
    易水驿一阵鸡飞狗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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