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秦匪风体内没有真气,每日需要付出比聂珵强度百倍的训练,且他由于紫微心的损毁,已然坏了根基,即便再努力也看不出十分明显的长进,他甚至无法像常人般慢慢在体内积累真气。
    但他此时又是傻子的状态,并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体有何异常,就只管拼了命地练习,一心期盼有朝一日能如贺江隐一般上天入地,所向披靡,那时就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他家娘子。
    聂珵悄悄靠近他,看他汗流浃背也不肯放松一刻的认真模样,既心动又心疼。但他倒不后悔求贺江隐教他功夫,因为这傻子就算不能毗邻天下,起码要学会保护他自己,别再白白挨打了。
    而他曾问了贺江隐究竟知不知晓秦匪风的紫微心到底因何而废,贺江隐却反问他,知道了又能怎样,想替他报仇吗?随后在聂珵一脸“咋的不能报吗”的疑问下,只道他并不知秦匪风发生过什么。
    聂珵猜他定有事情隐瞒,却几番试探都没了下文,最后只好悻然放弃。
    总归是过去了。
    只是他的傻子这样可怜,他日后定要把他捧在手心里。
    于是,夕阳余晖中,秦匪风额头的汗水流进眼睛,恍惚中只觉一阵令人垂涎的香气来袭,紧接着两只焦黄油亮的兔子腿缓缓被举到面前。
    秦匪风下意识低头,却看见身影一闪,地上又徒留两只兔子腿——被分别叉在两把锏上。
    秦匪风又看了一圈空无一人的周围,捡起双锏,坐在地上啃起兔子腿。
    “你个傻子!”聂珵突然现身,指尖戳着秦匪风的眉心,“怎么又吃陌生人的东西?”
    秦匪风没什么波澜的独眼抬起来,略带无辜看着聂珵:“聂珵,是娘子。”
    聂珵愣了愣,气势明显降几分:“你知道是我?”
    就见秦匪风突然往前探一下头,鼻尖蹭过聂珵身子:“聂珵的味道。”
    聂珵被他蹭得有点痒,往后直躲,接着瞪眼道:“我是烤兔子的味道?”
    “……”
    没想到秦匪风眨巴着独眼仰头看他半晌,竟然笑了。
    聂珵被他那一笑晃得心中有些吵闹,你是一个傻子你笑这么深情干什么!你这样我还怎么有脸引诱你!
    当然有脸。
    聂珵就等秦匪风终于吃完,怔愣打量手中露出全貌的双锏之时,忽地蹲下……向前跳了两跳。
    秦匪风疑惑抬头,便见聂珵两手比在脑袋上,朝他挤眉弄眼。
    “兔兔好吃吧?想不想再吃一只?”
    秦匪风“吧嗒”一声,扔了手中双锏。
    聂珵乐了,丝毫不觉得和一件兵器争风吃醋有啥不妥,就再接再厉又凑过去:“吃吗?”
    而他看着秦匪风丢魂般的视线心底笃定,想象着他们马上就又能亲密无间,面色出奇地红润。
    却眼前一黑,被秦匪风一掌摁住了头。
    啊?
    聂珵愣神的功夫,秦匪风已经慌忙退后,神情惊恐。
    聂珵拍掉秦匪风的手,不可置信对上他的目光:“你怎么了?”
    老子玩个情趣有这么丑呐?
    “不行……”
    秦匪风捂住自己的眼睛,一边摇头一边念叨:“不能再欺负聂珵。”
    聂珵“蹭”地起身:“你说什么?”
    “聂珵生病了,”秦匪风老实答道,“会死。”
    “……你瞎几把说什么?”
    “贺大侠说,聂珵总是软软的,和我们都不一样,要治,不然会死。”
    “……”
    “治好之前,我不能,欺负聂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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