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余下被吓得瘫痪在地的他,和占巴痛苦的惨叫。
    “真听话。”隋昭昭轻佻的吹了个口哨。
    一阵冷汗淋漓过去,他这才看清隋昭昭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枪!就是抹了□□粉的水井上挑水的金属空心杆子。
    老张的神色瞬间扭曲了起来,他挣扎挥舞着手臂就要上前找她算账,背后突然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力道大到似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统统给吐出来一样,往前一个踉跄就被倒在了地上。
    这哪又是一个刚刚从医院溜出来找乐子的病恹恹公子哥该有的架势?
    骆清河缓缓走过去,一脚踩住他的背脊,揉了揉肩膀上的伤口,底眸瞥了他一眼:“不想后半生瘫痪的话,劝你少动。”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两人用屋子里的麻绳紧紧绑住手脚,他死死盯着隋昭昭的脸,恶狠狠的磨着后槽牙,骂道:“臭娘们!我早就知道是你,要不是我那蠢货弟弟不敢认,昨天晚上你就该落我手里了!”
    但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被绑在河边的那个老张,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首都人,身上一点高原边境下来的气息都没有了。
    硬要说,就像是野性凶猛的狮子被人拔了爪牙,扔在了马戏团的笼子里。
    “你变化真大。”老张又阴冷的笑了一声,图穷匕见,“要不是手上那颗狼牙,我们还不敢确定是你啊,达瓦。”
    ——达瓦。
    骆清河第一次在隋昭昭这里听到达瓦的名字,他能听出来那大概是藏族人的名字,寓意着美丽的月亮,不过她明明是一幅典型的中原人长相。
    隋昭昭不知道想到什么,冷嗤一声:“你也配叫这个名字?”
    “这么多年好像不止有我们这群人过得不像个人样呢。”
    自从占巴的团伙被一窝端了之后,他们兄弟俩就夹着尾巴心惊胆战的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生怕被人看见了脸,他们不像是占巴,能跑那么远,在这个国度,他们要么拼尽全力的像老鼠一样苟且偷生,要么一辈子关在牢房里。
    这会儿见到了故人,曾经的辉煌好似又在眼前浮现了一样,他们当年在边境驻扎的时候,也是人人见了都要喊一声哥的,他疯了一样的宣泄着压抑的情绪,扯着嘴角狞笑道:“我看你这个女英雄活得也就那样吧,还不如待在占巴身边过得舒坦。”
    “活不成人样是你们自找的。”骆清河沉下眸子走过来,伸手搂住隋昭昭的腰,居高临下的视线凉得宛如刺骨的寒刃,看得老张莫名后背一哆嗦,“但是她过得很好,也只会越来越好。”
    “所以请你们这群杂碎,”语调虽然平稳而优雅,但是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路边一坨坏死的腐烂的肉一样嫌恶,淡淡道,“早一点滚出她的生活好吗?”
    早一点让她从无边的深渊与凝视中抽身,从陷入半边的泥泽里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在天光大亮的那一刻,让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属于她自己。
    老张的面部肌肉诡异的抽搐着,自顾自的抽搐了半天,最后挤出来一个恶狠狠的冷笑:“我劝你离她远点,别到时候在阎王门前哭丧,却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吗?我很期待。”骆清河不以为然。
    “跟他废话什么?”不知道是哪一句惹她不高兴了,隋昭昭蹙眉道,“捆起来把嘴塞上得了。”
    骆清河啧了一声:“你现在更像个坏人。”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道艳丽的撒哈拉红扬起阵阵尘土,熟悉的牧马人轰鸣着引擎姗姗来迟。
    “嘿,那边那对小情侣!”牧马人驾驶座的车窗被人摇了下来,探出王青松的脑袋,他笑道,“我来得及时吧?”
    “小情侣?”隋昭昭看着突如其来的牧马人,不适应的眨眨眼,“你跟我啊?”
    骆清河冷眼瞥她,半晌指着地上灰尘扑扑的老张,嗤笑一声:“我跟他。”
    “……”
    “是挺及时的。”骆清河靠在木门上,抱胸朝王青松点头,“正好赶过来看个热闹的大结局。”
    “……吃枪药了你。”王青松对他的毒舌不以为意,“要不是你半夜把车开走了,我能找半天隋昭昭牧马人的钥匙吗?你还把手机也扔这车上了。”
    骆清河瞬间抬眸看向他,但是已经晚了,隋昭昭微笑道:“你不说手机丢医院了吗,怎么长腿跑我车里了呢?”
    王青松这才想起来骆清河是玩阴的,一下子给他拆穿了,立刻闭嘴当鹌鹑。
    “我就说起火的时候你怎么来那么快。”隋昭昭冷眼。
    骆清河顿感不妙,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病患身份,靠在木门上的身体往后倾斜了一点,按住肩膀,聋拉着眼皮,配上苍白的脸色就十分传神:“巧合而已。”
    王青松对他蹩脚的演技大惊,抽了抽嘴角
    这么生硬的表演,这么突兀的动作,真的有人会信吗?
    隋昭昭信了,她秋后算账的兴致也没了,皱眉走近:“别按着,给我看看。”
    骆清河平时只是精神状态欠佳,但其实人长得还是算高大的那款的,毕竟将近一米九锄在那了,隋昭昭扒拉他肩膀上那点伤还得仰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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