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不用患寡、患不均什么的,等两个小的过生辰能用,陆寒霄也能用,将来回宁国府给父亲贺寿还能用!一本万利!
    宁锦婳越想越高兴,脚下的步伐越发急促。
    ……
    她到御书房的时候,陆寒霄刚好勾完最后一份朱批,宁锦婳不让人禀报推门而入,和正要出去的陆寒霄撞个满怀。
    “哎呀,我的花!”
    陆寒霄眼疾手快后退一步,同时伸臂揽起宁锦婳,不让她摔倒。宁锦婳惊魂未定,急忙把斗篷里的那枝梅花拿出来,幸好只把花瓣上的碎雪抖落,这株艳丽的红梅完好无损。
    宁锦婳笑了笑,把这枝梅花插进他御案前的细口花瓶里,一边道:“这梅花看久了,越看越有韵味,我还有点不舍得换桃花呢。”
    京城的春比别的地方来的更早,正月后再一个月就能看到桃花吐蕊了,因为上年初冬陆寒霄偶感风寒,经常在御书房喝药,宁锦婳来过一次便捏着鼻子跑路,后来干脆捡起十几年前的习惯,天天给他书房的花瓶里插花。
    皇帝日理万机,没有半点儿附庸风雅的心思,于他来说,桃花梅花都一样,只要是婳婳给的,便是好花。
    他答道:“那便不换了,这——”“……这再一细想,还是桃花合适。”
    夫妻多年,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宁锦婳的意思,陆寒霄从善如流道:“桃花好,我很喜欢。”
    “好,那等到初春,我去给你折最嫩的桃花枝。”
    宁锦婳言语轻快,眼里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她知道的,陆寒霄在迁就她。
    “西郊有片花海,你还喜欢什么,我一同折给你。”
    “不必,桃花即可。”
    “那你喜欢粗枝还是细枝啊,各有风雅,不好选的呀。”
    “细枝。”
    “英雄所见略同。”
    ……
    宁锦婳拿着小金剪,鼓捣自己刚折下来的新鲜梅枝,陆寒霄则在一旁看着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都是些琐事,比如年关已过,霍凛夫妇要启程回北疆;再比如叶清沅仲春第三次出海归来,不知道又带什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还有琴瑶又偷跑回青城山,缠得老神仙心烦……
    陆寒霄劝她道:“给她点时间,她能想通。”
    阴差阳错,宁锦婳也是刚知道自己和老神仙真有一段渊源。当年老神仙对她恨铁不钢,让她受了好一番苦!琴瑶说因为师父早年被一官宦女子抛弃,便不喜贵人,她万万想不到那个官宦女子竟是自己的外祖母!兜兜转转多年,老神仙救了她的宝儿,只能叹一句世事无常。
    而琴瑶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把学堂的一堆摊子扔下,自己跑回山中找师父。
    “罢了,聚散有时,一切随缘吧。”
    宁锦婳这些年豁达不少,月娘、琴瑶、叶清沅……这些人时来时走,都只能在她身边留一阵子。就连三个孩子,陆钰早就自立,老二随着年岁渐长,懂得男女大防,不如小时候那样黏人,小闺女贪玩儿,玩起来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哪儿还顾得上爹娘。
    羽翼渐丰的孩子们逐渐长大,他们是她的宝,以后会是别人的夫君、妻子,是更小的宝贝的父亲、母亲,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她纵然身为母亲,也只能陪他们走小小的一段。唯一能和她一同走到最后的……
    她放下小金剪,看着修建好的梅枝,问他,“好看吗?”
    陆寒霄仔细端详一会儿,给予充分的肯定,“好看。”
    宁锦婳笑了笑,手挽着他的手臂,“快走吧,孩子们等急了。”
    这场雪下得特别厚,白茫茫一片,压着宫中的红墙绿瓦,一眼望不到头。两人没有坐轿撵,互相依偎着,在雪地里踏出两行清晰的脚印。
    “咦?雪人!”
    在一个种有桑树的角落里,宁锦婳疾步走上前,饶有兴趣地饶了两圈,笃定道:“我敢肯定,是你闺女干的好事。”
    和寻常的雪人不一样,这两个雪人虽然堆得东倒西歪,动作十分好辨别——在对峙。
    一个高一个矮,对应太子陆钰跟定王陆玦。身为他们的母亲,宁锦婳竟能从一塌糊涂的雪人脸上看出具体神情:他们在互相对着冷笑。
    平心而论,还挺像。
    宁锦婳不由失笑出声,陆寒霄走近她,不厌其烦地叮嘱,“婳婳,外头凉,不要玩儿雪——”他头一偏,雪球从他颊侧飞过,没砸中,碎雪花沾在他的眼角眉梢,带着凌冽的寒意。
    “呸,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管我?”
    宁锦婳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他们还不熟悉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场景。她玩心大起,想告诉他这么多年了,她一直记得。
    可看着男人骤然阴沉的脸色,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宁锦婳发觉自己好像玩儿过头了,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没大没小。”
    陆寒霄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点漆的黑眸直勾勾盯着她,沉声道:“我姓陆,比你年长,在家中排行老三,你可以叫我一声,三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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