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香?”郁云霁轻轻嗅了嗅。
    孤启接过含玉手中的药碗,轻声道:“是鹅梨帐中香。”
    孤启心中忐忑,他并不知晓,郁云霁这只孤魂是否了解,鹅梨帐中香是在女男之事上助兴用的。
    看着他如今乖顺的样子,郁云霁道:“对了,那日陷害你的人已被寻了出来,是孤善睐身边的小侍,因当年你未出阁之时的口角怀恨在心,故而蓄意报复。”
    “殿下信吗?”孤启看着她问。
    郁云霁哑然。
    她自然是不信的,可如今恭王府给出了交代,此时不是处理孤善睐的大好时机。
    孤启逐渐失望,随后自嘲道:“多谢殿下……”
    “我不信的,我总觉得另有其人。”郁云霁道。
    她终究是不愿意瞧见孤启病重伤怀,他实在太过于敏感了。
    那双凤眸又染上了些光彩,孤启抬眸看着她:“真的吗,殿下真的会为我将此事追究到底吗?”
    似乎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怕她不喜,孤启微顿,他蜷了蜷指节,轻声道:“若是殿下为难,此事便算了。”
    他的发丝虚虚挡在侧颜,在日光的照映下,平白增添了几分朦胧之感。
    “既受了委屈,便一并讨回来,无需一直忍让。”
    郁云霁看着他道。
    “那,明日的回门宴,殿下会陪引之一起去吗?”孤启望着她,试探的道。
    “回门宴?”郁云霁微怔,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桩事。
    她记起来了,原定前些时日便是回门宴的,因着孤启大病一场,此事便跟着延迟了,而她这些时日政务缠身,也不曾想起此事。
    幽朝的男子出嫁后,多是要回门的。
    寻常百姓是三日回门,皇室没有定日,若男子出嫁,妻主跟着一同回门,则代表这位郎君得了妻主的欢心,但若是郎君独自一人回了娘家,则是要被耻笑无能的。
    “听闻殿下繁忙,这些时日又宵衣旰食,若是实在抽不开身便算了。”孤启垂首,低声道。
    郁云霁的确是没有时间的。
    可孤启此刻的模样,同被人遗弃的小宠无异。
    “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孤善睐那边,我也会尽量处理好,不会再让他为殿下添麻烦了,殿下不必分心……”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逐渐带上了隐忍的哭腔,愈发让人觉得可怜。
    郁云霁受不了他这幅模样,揉了揉眉心道:“好了,别哭,我陪你去。”
    到底两人不曾和离,面子上还是要做足。
    为了避免他再暗自揣度她的心思,亦或是这张嘴再说出什么自怨自艾的话,郁云霁随手将盘中的桂花饴糖递给他。
    “好了喝药,吃糖。”
    郁云霁看到他手旁的药碗逐渐晾凉,他却还不曾动过,这般催促道。
    孤启红着眼尾,看着她手中的饴糖,随后倾身,温热的唇瓣覆上了她的指尖,连同灼热的呼吸,将那颗饴糖衔了去。
    两人之间仅隔了一个小几。
    郁云霁的本意是将饴糖递给他,可不曾想,他竟会顺势将糖衔走,孤启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可避免的拉进。
    那颗饴糖小巧,孤启温软濡湿的唇瓣就这么触上她的指尖,带过一阵淡淡的荼蘼清香。
    不知他是不是有意的,方才舌尖卷走饴糖时,顺势蹭在了她的指尖,那种触感酥酥麻麻,宛若电流席卷。
    指尖难言的触感令郁云霁怔了怔,她眼眸微微瞪大:“你……”
    孤启抬眼看着她,好似并不觉得此事如何:“引之想在回门宴时处置那日王府宴会的始作俑者,殿下,你会为我撑腰吗?”
    他琥珀般的瞳就这么对上她。
    此时郁云霁脑海中想的,不再是方才他舔她指尖的那一下究竟是对是错,而是顺着他的话想,明日若是在尚书府出了事,她要如何为孤启撑腰。
    “会,”她补充道,“但是你不能主动生事。”
    “好。”孤启眼眸中带了笑意,病弱的美人此刻微微弯起了眼眸。
    她的承诺好似是格外令孤启安心的,孤启面上因着病气而惨白的脸色,如今也带了几分红晕。
    郁云霁屈指轻轻蹭了蹭自己的面颊。
    感觉怪怪的,她们两人不是快要和离了吗,怎么突然亲密起来了。
    但孤启十分坦荡,向来没有女子被男子占便宜的,此事若是由她说出口,未免太大惊小怪了,郁云霁将此事按下不提:“好了,你好生休息,心口不舒服就唤太医,弱水与周子惊还在等着我。”
    一丝微不可查的失落从他面上划过,孤启微微垂首:“恭送殿下。”
    难言的快感叫嚣着,即便郁云霁如今还不曾离开半月堂,孤启依旧没能将这股情绪消化掉,他痴迷的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心跳如鼓。
    他真是,真是太卑劣了。
    方才做出那般大胆的举动,郁云霁竟是不曾生他的气,是不是足以证明,郁云霁没有厌恶他,或许她对他也是有一点点的情意的。
    孤启唾弃着自己此刻的行为,他如同阴沟里的臭虫,肖想着不属于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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