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启的脚方一落地,他似乎是舍不得她的怀抱一般,紧紧环着她的腰。
    白玉佩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两人太过从容,压根不像是从火海中逃离出来,反倒像是从哪里游玩回来,这副模样实在是从容得不像话,使得眼前的一众尼姑瞠目结舌。
    郁云霁无奈的看了身旁不肯撒手的人一眼,抬手蹭了蹭他的面颊,将他惹得面颊又红了几分,这才道:“好了,没事了。”
    尼姑念了句“阿弥陀佛”,随后看着她:“殿下,这火起得蹊跷,幸而殿下无事,否则……”
    否则女皇怪罪下来,她们怕是难逃一死。
    “这火蹊跷,好好查上一查,”郁云霁顿了顿,抬手将一支箭矢递到尼姑的手中,“这是我方才在墙角发现的。”
    她没有将话说明。
    今日的孔明灯想来不是为着夏至准备,而是专程为了她,也辛苦皇姨母为他备下这样一份大礼了,为了掩人耳目,竟是放出孔明灯来,再派人将孔明灯射落,引来这样一场大火。
    不过川安王怕是失算了,她没有死在这样一场大火之中。
    腰间的力道又紧了紧,孤启不肯松开环在她腰际的手,郁云霁顺势将她拥在怀中,道:“如今夜已深,火还不曾灭,恐辛苦各位了,只是我与王夫还活着的事。”
    “殿下放心,贫尼知晓该怎么做。”尼姑忙应声道。
    郁云霁颔首,随着一位小尼姑去了方丈派人布置好的居士寮房。
    好在护国寺的火被发现得及时,不至于损失过多,这孔明灯就是冲着她来的。
    郁云霁将一切安置好,换了一身干净没有烟火气的寝衣后,转身便见孤启怔怔的坐在榻上望着她。
    “怎么了,是被今日一事吓到了吗?”郁云霁坐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背温声道。
    孤启顺势轻轻靠在她的肩上,许久才轻声道:“是……”
    其实不是,孤启指尖绕着她的衣带,暗自想。
    他其实一点也不怕,但女娘都喜欢男子示弱,郁云霁想来也会喜欢,所以他这样答,希望能再多多得得到郁云霁的怜惜。
    郁云霁顺着他的背,笑道:“我原以为引之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儿郎,没想到,我们引之竟也会被这样的事情吓到。”
    孤启没有同她争辩,只拉紧了她的衣带。
    郁云霁双腿交叠在榻上,她倚在身后的软枕上,照旧搂着孤启的劲腰,她面上倒是没有什么,仿佛只是去游玩了一圈,只是这样的泰然自若,不禁让孤启心中生了怀疑。
    他蹙了蹙眉头,直起身来复又前倾几分,对上了她的眼眸:“你早就知晓?”
    已是后半夜,方才她才同孤启从火海中逃出来,此刻正是困意来袭。
    听他这般问,郁云霁眨了眨眼眸,声音还带着困倦:“知晓什么,这大火来势汹汹,若是知晓,我哪里还会带着你以身犯险。”
    孤启沉默了,他坐在那处,垂着眸子兀自想些什么。
    郁云霁勾着他的衣带,指节微微用力,使他重新躺在了她的身旁:“我倒无事,若是吓到引之可如何是好?”
    “你既然不知此事,为何此刻还能如此淡定?”孤启偏着头看她。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不懂郁云霁。
    她太过淡然了,若非郁云霁方才的话打消了他的念头,他甚至会怀疑今日一事是郁云霁设计的。
    郁云霁侧身看着她,她的眼眸依旧明亮而温和:“因为,我也为皇姨母备下了一份厚礼。”
    送礼,总是要还的。
    孤启顿了顿,默不作声的将五指探入她的指缝,缓缓收紧了指节,同她十指相扣:“我知道你不是吃亏的性子,可一桩桩一件件太过凶险,你莫要让我再担心了……”
    “嗯,”郁云霁笑着吻了吻他的额头,“所以引之方才是担心我担心得紧。”
    她这样扭曲他的意思,借着他方才所说的话逗弄他,孤启将眸光移开,他怕再看着郁云霁这张脸,会控制不住的抱紧她扰了她的休息。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郁云霁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更不会让你有事的。”
    月亮渐沉,星光依旧。
    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郁云霁的睡眠质量依旧很好。
    天还不亮之时,外面便传回了消息。
    “听闻川安王殿下遇刺,幸而有身边女卫,否则此刻不知是怎样的凶险。”洒扫的小尼姑道。
    昨夜经历了大火的洗礼,如今护国寺这边并不太好,尼姑们忙着洒扫。
    尼姑:“实在是太过蹊跷了,昨夜先是护国寺起了火,又是川安王遇刺,你说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凶不凶险先放一旁,我昨夜听闻先凤君竟还有那样的风流事,你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方丈打断:“尽好自己的责,莫要去妄议旁人是非。”
    郁云霁将腰间的束带理好,侧眸看了一眼榻上的孤启。
    他仍在酣睡,那张美人面还有些红印子,正是他睡觉不安分的证明,孤启兴许是昨夜太累了,如今抱着棉被呼吸匀称,饶是日上三竿也不曾有转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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