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有话,皇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指桑骂槐?”
    赵攸无辜地眨眨眼,“谁是桑谁是槐?”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皇后拒绝再回,转身往后院走去。吃饱的赵攸一路跟过去,酒桌早就有人收拾过了,柳钦药铺都是几个孩子在打理,也没有买婢女回来。
    屋内用熏香熏过,也闻不到酒味,皇后走过去唤了两声,也没有叫醒他。
    出来时间也不短了,皇后想着先回去,其他的事过几日再说。
    前些时日听说温瑾在周遭逗留过,就是不知可曾为难过药铺,心中始终放不下就想着过来看一看。
    叫了没醒,皇后就不再执着,出药铺的时候,隔壁女掌柜在门口张望,神色古怪地朝她招招手,似有话要说。
    她只当说的又是两家店铺之事,也就没多心,让皇帝先上车,自己先去胭脂铺看看。
    老家伙既然有这个心思,又叫她晓得了,总不好坐视不管的。
    皇后去了一盏茶才归,赵攸等得无趣,差点让小厮过去催。她今日等了两次,心情不大好,皇后回来后也没有主动去搭话。
    皇后同样也是,回到车内后也是一直没有说话,只睨了她一眼就保持沉迷。
    两人各自有赌气的意味,待回宫后也没有说话。宫里安时舟等了许久,他来禀告亲政一事。
    皇帝生辰在六月,满打满算也只有四月的时间,但首辅一直咬着不松口,也让人无可奈何。首辅势力渗透朝堂每一处,他们在一年的时间在朝堂上安插进不少的人,比起首辅还是差得太远了。
    赵攸看着不急,也只是在安慰安时舟,心中急得却像一团蚂蚁在爬,乱糟糟的。
    她去崇政殿见安时舟,皇后则回华殿。去年陈氏将代嫁的事告诉季贵妃后,以为两人会联手,谁知半年过去了也没有动静,季贵妃只是时不时地带着点心与菜肴去见赵攸。
    赵攸也很给颜面,菜和点心收下,人依旧打发回去,只是在月例与赏赐上比以前多一些皇后好奇她怎地就变大方了。
    她记得赵攸的回答:“身无分文之人,就不在意这些了。”
    这是在埋怨皇后将她私库钥匙拿走了。
    回到华殿后宫人就将季贵妃近日所为禀报了上来,自赵闽被皇帝不客气地赶出宫后就安静许多,无筵席不敢再入宫,后宫倒也平静多日。
    陈氏身旁多了她的人,也察觉她与温轶的联系不如旧日多,陈家在朝堂上也被打压得难以抬头,可见她就要忍不住了。
    只要皇后一日不松口,她的计划就没有用。
    温轶的势力被渐渐赶出宫廷,无法维护陈氏。陈氏利用代嫁一事来威胁,同样也是在威胁温轶。温轶也是不会任由陈氏去做的,所以她也不用担心的。
    见过宫人后,她就翻开赵攸近日的药方,调理一年多了,虽说有些进步,可是与正常女子而言,也是差距很多。
    她将药方锁回柜子里后,若秋道是季贵妃去崇政殿。
    见怪不怪的事,她也不用担心。
    ****
    安时舟与皇帝谈了许久后,出宫时恰遇到统领陈柏,两人行礼后就各自分开。
    陈柏家中简单,膝下唯有一女,皇后未入宫的时候,朝臣曾提议让陈家送女入宫为妃。谁知没过几日陈家女就病了,安时舟顿时泄气了。陈柏可比季荀有用多了,虽说他的兵少,可是用处大,皇城里谁有几万的兵?
    就数他陈柏独大了。
    温轶数次向他抛出橄榄枝,都是未果,这也是令人捉摸不透。赵攸与他谈过几次后,在季荀一事上展露自己的锋芒,陈柏就动心了。
    谁人愿意做乱臣贼子?尤其是温轶这般冷血之人,手下兵力也是不少,陈柏已做到统领一职,再往上爬已然很难,他想做的就是维持自己的地位。
    小皇帝要借助他来稳固宫廷,待亲政后依旧需要他,不会无故打杀功臣。
    在狠毒的狼与刚出山洞的小老虎中,他选择的是后者。
    上巳节的时候,皇帝一反常态的赐宴。
    春和景明之日,在园中赐宴,草气花香与浓浓的酒气掺杂在一起更是令人陶醉。
    皇后照旧没有出席,她入宫后就甚为低调,也只在去年办过花宴,其余时间都待在宫里足不出户。但见她将皇帝紧紧捏在手中,空设六宫,也知不是善茬。
    尤其背后还有首辅护着,他们也不敢将家中女儿往宫里塞。
    再者皇帝若是能亲政,他们也还是有机会的,不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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