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这两点,陛下莫不是要选寒门子弟?
    他迷糊地出宫,让人去查查在册的子弟中多少是寒门出身,陛下多半是不想让世家后嗣渗入朝堂中,大胆启用那些毫无根底的举子。
    ****
    科考结束后,摘星楼内比起往常安静许多,皇帝特地带着温沭出门想去见见那里的‘盛景’。
    放榜之前,人人都是提心吊胆的,也无甚心思再去猜测谁会高中。
    皇帝讨了没趣,本以为会见到那群举子高谈阔论,到时她再听些,沾染着文人墨气也是好的。
    三三两两的举子在一起时不时地说一句话,“听说齐家的公子病了,刚好错过考试,也真是可惜。”
    “他可惜什么,明年再来就是了,倒是我眼瞎,还押了几两银子,这下他一病,我就血本无归,可惜的是我。”
    “早就与你说了那个齐公子不行,就算是去考了也比不上李家公子,我就等着收银子了。”
    赵攸听了一耳朵,好奇道:“阿沭,你可知这场押注是谁发起的?”
    “不知,横竖你的银子收不回来了,何日殿试?”温沭扫过一眼那些说笑的举子,他们约莫就是下场试水的,心中有了底,明年就再来过,故而他们是否高中也未曾在意,这才有心思去谈论这些。
    押注排名第二的齐楉没有参加科考,很多人的银子都丢进了水里。
    “我觉得齐楉无端生病是个有意思的故事。”赵攸笑了笑,哪里有那么凑巧的事,且押他的人不在少数。
    温沭淡淡道:“齐楉文采确实是好,不过养了外室,这次他押的是李抿,所以他缺席科考。”
    这也是一种赚银子的方法,赵攸怪道:“如果这次是穆见赢,他岂非亏大了。”
    温沭淡淡瞥她一眼,道:“在梦里,第一名便是李抿,齐楉是在后来的科考中及第。”
    “他为何不去参加,难不成去了就能高中,这么自信?”赵攸不解道。桌上摆着几盘时令果子,还有一壶好茶,四月里的天还算凉快,这时都有了冰镇果子。
    可见摘星楼的菜品确实高于寻常酒肆。
    隔壁桌的那群举子还在说着齐楉,赵攸起了坏心道:“如果押了齐楉的人知晓齐楉是故意缺席的,你说会不会找长门呢?”
    “齐楉算起来还与你有些血缘,你就这么见不得他的好?我告诉你不过是个笑谈,也未曾让你去给人家添堵。”温沭无奈摇首,她真是愈发爱玩了。
    赵攸一见她会错意就道:“你错了,我无非是想给这次恩考造势罢了,再者养了外室的男人多半也不是好男人,就当是朕给他不忠的惩罚。”
    她说得大义凛然,温沭一时间也没有话辩驳,其实在上辈子里齐楉后依附温轶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赵攸想毁名声,也就随她去了。
    不仅有齐楉,这次考试里还有诸多举子都会成为温轶的党羽,等殿试结束后再提点赵攸,将这些人调离临安城,免得夜长梦多。
    没过几日,临安城内就传遍齐楉故意缺考骗赌银的事,摘星楼内更像是炸开锅一样,押了齐楉的人都在吵着要银子。
    这阵风头都越过了殿试的风头。赵攸拿到殿试名单后前后各看一眼都未曾看到穆见的名字,事情超过料想后,她未曾想到安时舟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李抿的名字倒是出现了。
    她无奈下召见安时舟去问。
    安时舟出宫的时候,温轶也入宫了,他要去见温沭。
    他在宫中留过自己的人,想要给苏贵妃传信求见并非难事。
    今时不同往日,他若想进入后宫就必须得到温沭的同意,他落后安时舟片刻,等他去了崇政殿,他才去后宫见赵攸。
    赵攸在殿内翻来覆去都没有见到穆见的名字,暗想自己是否记错了,可阿沭都说确有穆见这人,难不成他的文章不合安时舟的心意。
    安时舟被匆匆召来后,未曾行礼就听到皇帝的声音:“姑父,可知科考中可有举子唤穆见的?”
    应考的举子众多,若无出众的地方实难让人记住,安时舟对穆见这个人毫无印象,但皇帝一问,他就答道:“穆见并无出众之地,臣一时想不起此人。”
    “并无出众之地?”赵攸反问一句,原著里的穆见在后面辅助皇帝之时频频出良策,怎地就无出众之地?
    难不成哪里想漏了?
    皇帝沉默不语,面色冷凝,眉宇间拧着浓浓的愁绪,让安时舟心中犹疑不定,开口问道:“陛下,可是哪里有问题?”
    皇帝不好说自己与苏贵妃打赌的事,但她要看穆见的卷宗的话就违反规定了,若是不看,心里又会不甘。
    她这里踌躇,安时舟就摸不清帝王心思,大胆猜测道:“可是陛下看重穆见?”
    赵攸没敢回应,答应温沭不能作弊,她只摇首,也不作言语,摆摆手示意安时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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