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出现退缩的样子,温轶必然转头去找苏文孝,到时苏文孝做出妥协,最终影响的还是只有赵攸。
    温轶想的只有朝堂权势,以此为要挟的目的只有这个。
    深深去想,温瑾已成废人,哪怕皇帝开恩大赦也是无用,观温轶近日在朝堂上屡屡失败,现在想的就是扭转败局。
    加之赵闽在封地蠢蠢欲动,她大胆猜测温轶与赵闽多半又联盟了。至于赵闽这个浪荡子为何改变主意了,缘由还是在温轶这里。
    时至今日,赵攸为稳固朝堂而立太子,一旦册立之后,赵闽就毫无机会,除非他公然谋反。而他要兴兵谋反,会惊动任宁军队,得不偿失。
    或许他现在就是在封地内小打小闹,借此吸引朝廷的注意力,真正谋划的还是温轶的兵。
    温沭猛地醒过神来,朝堂上看似的是片平静,隐藏于水下的是暗流凶险。
    这只是她的猜测,毕竟前世里她并不知晓温轶与赵闽是否联手,皇帝与穆见所有的推动都是顺理成章的,毫无缝隙。
    她不喜行冒险之事,这次不得已而为之,总先知晓温轶想要什么,想法目的何在,她才能想到破敌之策。
    柳钦退下后,她立即着人去约温轶,明日见面。
    宫人是她心腹,听闻她要见温轶,担忧道:“可要与陛下说一声?”
    温沭笑道:“无法,陛下日理万机,总不好事事打扰她,我先去见见温轶,待明日再议。”这些都不过是她的猜测,具体如何还是要看温轶明日里的态度。
    宫人应声,退出殿去做安排。
    温轶想必也是等着温沭的反应,宫人传信后就应下了。
    次日早朝后,温轶便悄然入宫,由宫人引路去园囿之中。
    春意盎然,园囿中的紫藤萝长得很好看,顺着假山向上爬去,天然的屏障让人多看一眼,此处比起宽阔辉煌的福宁殿,多了些许自在。
    温轶入亭后恭谨地行了一礼,淡然落座后,温沭让人奉茶。
    春日早茶最为新鲜,温轶如同闲话家常般端起茶盏,热气氤氲,他吹了吹盏中漂浮的落叶,浅浅地品尝一口,夸道:“贵妃的茶总是最好的,茶香沁人,茶味甘醇,香气如兰,臣很喜欢。”
    温沭静静地待他讲话说完,而后才道:“温大人不妨直说,如何让我见到母亲?”
    “近日里陛下给陈柏之女与任宁定亲,加厚了君臣关系,它日里陈柏封侯爷不是惊奇之事,陛下这般爱重也是让人羡慕。”温轶放下茶盏后,幽深的目光危险起来。
    温沭眉心微凝,已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试探道:“陈柏统领禁军近十载,曾受先帝宠爱,陛下继承先帝仁爱宽厚之风,如今让陛下远离他貌似不妥。”
    “其实禁军副统领王蔚忠君也受臣僚喜爱,我倒觉得可胜任禁军统领之职。”温轶夸赞王蔚好似是随意之说。
    温沭安抚下自己焦躁的心思,面上仍不动声色,王蔚此人并无能力取代陈柏,且他不过是一老实憨厚之人,并非温党。
    温轶这些话是在试探,她装作奇怪道:“王蔚是靠着荫封才有今日的地位,他并无能力,且他不曾支持温大人。”
    温轶的笑意淡了下来,带着几分冷漠:“王蔚此人无能,却可取代陈柏。”
    为何以他取代陈柏,温沭着实不明,半晌后才道:“可,不过温大人的底牌是甚?”
    言下之意就是要见云灼。
    亭中略过清风,温沭不答反端起茶盏,微微晃动着盏中碧绿的浮叶,平静的目光下隐藏着不为人深知恶毒心机。
    “这不过是贵妃给云灼的见面礼,若无礼如何相见。”温轶将茶盏放下,没有开口去催温沭。
    温沭前世里在皇帝身边待了许久,加之今生与赵攸相处,深谙朝堂阴谋,只是今日如何也想不明白温轶为何要王蔚取代陈柏。
    若要换人也该是温轶门下攀附之人才是。王蔚空有一身蛮力,武功了得,有勇无谋,平日里都是听陈柏吩咐,无半点主见,要他作甚?
    前世里皇帝隐忍,纵观全局后如今都不肯动陈柏,哪怕陈柏不是帝党,她也不敢动,只因他一身本事,不懂朝堂阴谋却不愿与人同流合污。
    如今赵攸也是懂得这个道理,费了一番心思才将此人收服,现在不会无故放弃的,她为难道:“陛下怕是不会同意。”
    “陛下深爱贵妃,这些当不是难事。”温轶起身,入宫时间不短,该要出宫回署衙,他照旧行礼,道:“臣先告退。”
    温沭看似温和的目光随着温轶的远离而变得黯淡下来,温轶到底是何意?
    *****
    温轶悄然离宫后,园囿之内恢复平静,亭中风声逐渐消失,温沭耳畔寂静,低眸看着温轶只品过一口的茗茶,心中一片慌乱。
    她冥思苦想后终究不得其解,最后无奈去找赵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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