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蔽月,夜空无星,圆月突破层层迭迭的云雾透出一点光亮,勾勒一片片幽黑诡秘的云影,柏树在夜风里轻颤。
    傅修明站在暗夜里,眼帘半阖,大脑完全放空。他在等一个人。
    窸窣声响了一霎,熟悉的声音出现:“抱歉,来晚了。”
    “没关系…”没有等男人说开始,傅修明已经解开了腰上的系绳。
    身后是保险套包装被撕开的声音。只是今天有点不一样,动静比往常大了一点些,似乎是脱掉衣裤扔在地上的声音,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傅修明还是像之前一样把运动裤和内裤退到小腿位置,上衣纹丝不动的穿在身上。
    他俯下身,手掌撑在粗粝的树干上,臀腿肌肉因为紧张出现些微颤抖,每次开始前他都需要几分钟时间调节呼吸。
    “请等一下。”傅修明说。
    身后没有人回答,他只是感觉呼吸靠近,一只手擦过他右侧胯骨陡然捏住了他的性器。
    “你…干什么!”傅修明本能挣扎,但是快感已经升了上来,那个人正在用一种柔韧的力道套弄他的性器。
    “你硬了。”男人低哑的声音咬住他的耳垂:“硬的很快…”
    也许是过于亲密的动作令他慌乱,又或许是致命的软肋被人握住让他失去了安全感,傅修明躲闪了一下说:“别…”
    “这是被允许的。”男人开始舔弄他的耳根,继而啃咬他的脖颈。咬的很轻,没有疼痛感,反而是一种酥麻微痒的舒适感。
    打野炮也要遵循合约精神,在傅修明的个人介绍里,插入、抚摸、亲吻、手淫都是被允许的内容。
    男人今天似乎不急于进入,轻浅的啃咬变成亲吻,一串一串在他后颈上留恋不去。
    “脱掉衣服。”他命令他,还没等到回馈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被允许的…”
    被允许不表示必须要做,当傅修明还在迟疑中怔愣时,火热的手掌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撸动,一丝丝快意涌动而来。
    “脱掉衣服…”男人没有继续命令他,而是变成了诱惑般的鼓动。
    他的另一只手从傅修明的臀部上移,滑过后腰,捏住t恤的边缘继续向上滑动。衣服摩擦皮肤的声音,在幽静的夜里清晰的响起来,身体最后一层阻挡被轻而易举的除掉了。
    当胸膛贴上他后背时,傅修明不自觉战栗起来,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太烫。皮肤大面积接触在一起,亲密到让人无措。身前撸动的手开始加速,快感极速攀升,那只手却在他喘息声逐渐浓重的时候撤了回去。
    依然是那只手,指尖粘上冰凉的滑液伸进自己因渴望而颤抖起来的穴口。他很耐心,缓慢进入,来回碾磨,勾出一丝丝热潮。像情人的爱抚。最后才是一根粗大的性器贯穿了他。
    “唔…唔…嗯…”傅修明发出沉闷的喘息,情动的穴肉逐渐绞紧收缩。
    “你好紧…”男人低喘着插到深处,整根拔出来又尽根没入。
    快感铺天盖地涌过来,傅修明的低喘声倏然拔高,变成让人血脉喷张的呻吟。
    然而抽插却停止了,他腰上忽然一紧,脚下腾空,整个人被裹入一片炽热。他不知道身后的男人坐在什么地方,他只知道自己生生坐在了一根硬热的硬物上。
    双腿被强硬打开,身体失去平衡,傅修明只能紧贴住身后的胸膛,强迫自己被那根粗壮火热的凶器钉住。
    退到脚踝的裤子因拉扯混乱的挂在一只脚上,然后随着几下强悍的顶弄,完全脱离了身体。男人以一个掌控者的姿态,把他按在身前操干,他们之间几乎贴合到毫无缝隙。
    “在…想什么?嗯?”男人咬住他颈侧的血管,就像吸血鬼攫住了目标的命脉。
    傅修明被一波接一波快感淹没,神志迷乱,双手在虚空中无意识挥舞,企图抓握住一点依靠。
    男人擒住他的手,从他手背与他十指相扣,按在他打开到极限的两条大腿上。他的双腿颤抖,被欲望操控的身体开始发烫,在夏夜凉风里焚烧起灼人的温度,焚烧到失神喊叫。
    “在叫谁?”命脉上犬齿研磨出一排痕迹,含混蛊惑他:“叫谁?”
    当最后一丝理智被欲望覆盖时,那个名字终于再次破土而出:“小辰…”
    “嗯…”耳侧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因情欲而失去稳定:“我在…”
    傅修明陷入高潮前失重的空白,仿佛听到傅辰的声音在回应着他。是幻觉,一定是幻觉,他在浮浮沉沉里费力思索。
    幻境,美妙到让人沉沦,他不住呼喊:“小辰…小辰…”
    “我在…我在的…”那道声音在回应他。
    “小辰…我…要到了…”
    细碎的亲吻从脸颊蔓延到肩胛,像细密的雨点打落,他听到有个声音一直虚空里回荡。
    他说:“我在…我在的…”
    最后几下冲刺,他被抛起又重重落下。凶猛的性器高速碾压过敏感点,摩擦力与速度几乎让人难以承受。
    “啊…啊…”他听到自己失控的叫喊声在寂静里回荡,幕天席地的羞耻感也无法压制。身体内被绞紧的性器突突跳动了几下,随着他喊声回落渐渐安静下去。
    男人的下巴就搁在他颈窝处,呼吸由急促转为轻浅,滚烫的气息喷着他的锁骨。面具已经被体温烫热,只是硬硬的触感贴在他下颚上有些不太舒服。有那么一瞬间,傅修明很想揭开这张面具,看看隐藏在下面的究竟是怎样一张脸,但那仅仅只是一闪即逝的念头。
    喘息声渐渐平复,性事过后的味道在空气中缓慢消散。傅修明艰难合拢打开过度的双腿,一下子还是麻软到无法站立,只能任由身后的人把他抱在怀里。
    太亲密了,他不大自在的扭动了一下。
    “小辰…”男人突然开口:“他叫小辰。”
    傅修明一僵,不悦的皱了下眉:“这和你没有关系。”心照不宣的事情不应该这样宣之于口。
    男人胸口振动,沉沉的笑了。
    傅修明羞耻万分,挣扎着想站起来,腰上的手臂却紧了紧,用力把他按了回去:“站的起来?”
    傅修明还没回答,那个人又说:“再休息一会儿。”手已经挪到了他的腿根处轻轻按揉。
    有力却不粗鲁,暧昧但并不下流,力量柔和的穿过皮肤,舒解极度拉伸带来的不适。
    其实他也很温柔啊,傅修明想。
    傅修明不再挣扎,心里霎那间闪过的念头,被一缕清风迅速驱散。
    足足过了有十分钟他才从男人怀里站起来。那根东西滑了出去,在他站立不稳时,又在他股缝间不经意顶了几下,硬的要命。
    他们不声不响的独自收拾,然后默不作声各自离开,身影隐没在无星无月的夏夜里。
    傅修明又在路上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怀疑自己是否进入了另一个的时空。
    疲惫,昏沉,他像是把一个支离破碎的身体按成一团,勉强着拖回了家。在走进家门后,无力的摊坐在沙发上。
    感知慢慢恢复,他才感觉到有点饿。
    今天下班后学校突然召开临时会议,一直持续到七点半才结束,他顾不上吃饭,回家换上运动服直接去了那个地方。
    去那个地方见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做一件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荒唐事。傅修明无力的叹了口气,撑起沉重不堪的身体走进厨房。
    冰箱里有点雪菜和一小块肉,他拿出来洗干净切成雪菜碎丁和肉丝备用。
    清水煮开后下面条,炒锅里雪菜和肉丁再加一个小辣椒炒香放水煮成面汤底,那边锅里的面条捞出来过完冷水就放进汤底里煮一小会儿,很快一碗雪菜肉丝面热腾腾的出锅了。
    傅修明的厨艺谈不上出色,但是日常饭菜做的也算得心应手。他在餐厅坐下刚吃了一口就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传下来。
    出于心虚,想要掩饰没吃晚饭的事实,还没等傅辰走近,傅修明就开口道:“有点饿了。”
    傅辰走到他身边坐下,没说话。
    傅修明又吃了两口,突然意识到什么,侧过头后知后觉的问:“饿了?我给你再煮一碗。”
    “不用。”傅辰拦了一下,起身去厨房拿来一双筷子:“我吃两口就行。”说完把傅修明的面碗挪到了自己面前,挑起一小筷面吃掉,然后又挑起第二筷。
    真的只吃两口,吃完后把面碗推回到傅修明面前。
    餐厅没有开灯,只有厨房的灯光透过玻璃移门照过来,落到两人身上时,暗的只能分辨出近在咫尺的五官。
    傅修明看着他的侧脸,年轻细腻,棱角分明。现在那双时常让他心惊肉跳的眼睛被长长的浓密睫毛盖着,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凌厉,反而被略显苍白的唇色映衬出几分脆弱,让人不经意间生出想要保护的欲望。
    他看的有些出神。
    “不吃了吗?”傅辰忽然转头。
    “嗯…吃。”傅修明神思一晃,避开他的眼神,低头继续吃面。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吃面条的轻微声音,傅辰就坐在他身边,贴的很近。他只是下来在他的面碗里吃了两口面,然后一直坐到他把整碗面吃完才起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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