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傅修明一愣,有种奇怪的情绪在大脑中一闪而过,不过他没太在意,接过去笑了笑说:“谢谢小语。让傅叔叔猜猜,这个是不是一个哥哥送给你的?”
    小语眼睛一亮,拍着手说:“哇,傅叔叔好厉害,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狐狸面具的大小一看就是成年人佩戴的规格,款式颜色也不太像女生喜欢的类型,傅修明估计是哪个认识的哥哥送她玩的。
    “是面具告诉我的,他还说那个哥哥对小语可好了,还给小语奶糖吃。对不对?”
    傅修明有意逗她玩,小语将信将疑,惊讶的盯着面具好一会儿,喃喃道:“他会说话吗?我怎么听不见?”
    傅修明笑着说:“他偷偷告诉我的。”
    小语信以为真,高兴的抬起头:“那他肯定告诉你,是傅辰哥哥把他送给我的!”
    傅修明心中划过一丝强烈的异样,出于本能问道:“傅辰哥哥为什么送你面具?”
    “傅辰哥哥带着面具,我看见啦。傅辰哥哥说我好厉害,他带着面具我都认识他。”小语把耳朵凑到面具上面听了一会儿,失望的说:“面具怎么不跟我说话?”
    有一天晚上,小语妈妈让她把装好的垃圾放到门口,说待会儿爸爸回来的时候会拿出去丢。她一开门,正好看到傅辰从楼下上来。
    “后…后来呢?”傅修明刚刚感觉到的那一丝异样开始拉扯他的心脏。
    “傅辰哥哥把面具送给我啦,他说这是我们的小秘密,不可以告诉别人。”小语“唔”了一声,噘着小嘴嘀咕:“傅叔叔不是别人…”
    “傅辰哥哥有没有…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要戴面具?”傅修明的声音明显在发抖,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在向他袭来。
    “傅辰哥哥说,他在和爸爸玩游戏。嘻嘻,傅辰哥哥这么大了还要玩游戏,傅叔叔,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呀?”
    “我们…”傅修明身体晃了晃,下意识扣住门框才不至于让自己摔倒。
    “我也要和你们一起玩游戏,傅叔叔,你和傅辰哥哥带我一起玩好不好?”小语期待的抬头看他。
    傅修明脸色惨白,颚骨发出僵硬的“咯咯”声。他干涩的喉咙里仿佛堵满沙粒,近乎没有力量说出任何一个字。
    小语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不真实。周围明明很安静,傅修明却感到置身在风暴之中。他听不清小女孩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等他回过神楼道里已空无一人。
    “不可能,不可能的…”傅修明额头上罩了一层汗,浑身上下不知道是冷还是热,手臂上不断推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肯定不会…”他喃喃自语跑上楼,双腿因为发软,差点被台阶绊了一跤。傅修明冲进傅辰的房间,打开每一个衣柜和抽屉,翻找电视柜、床头柜以及其他任何一个他能看到的储物空间。
    他找的很仔细,翻看抽屉的每一个角落,但并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又或者说他只是希望什么都不要找到。
    傅辰的房间里没有多少杂物,衣柜里的衣裤一目了然,大部分抽屉都是空的。他并没有找到任何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个面具说明不了什么,他们连声音都不一样,傅修明这样安慰自己。他好像找回了一丝力气,慢慢走到床前坐下。
    “突”的一下,傅修明的脚后跟不小心撞到落地的床板,一瞬间他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倏然掀起床单。
    那里有一个小抽屉,算是储物空间,但其实很小,没多少实用价值,所以从来没放过东西。如果不是他此时此刻神经高度敏感,或许根本记不起这里还有个小抽屉。
    傅修明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拳头关节握到发白,一种强烈的预感令他身体发虚。
    他的手伸向那只小抽屉又神经质一样的缩回。伸出缩回,缩回又伸出。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次伸出去的时候,他深吸一口,猛的拉开抽屉。
    抽屉被拉开的一霎那,傅修明感到身体的能量彻底被抽空。他看着抽屉,无知无觉跌坐在地上,大脑仿佛被一枚无声的炸弹轰炸,整个头皮一阵发麻。
    里面只有四样小东西:一瓶运动香水,一盒安全套,一支润滑剂,还有——一只黑色金纹半脸狐狸面具。
    出于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傅修明打开香水闻了闻,无数画面像洪水决堤一样涌进他几近麻痹的大脑神经。
    “你很喜欢这样…你在叫谁?”
    “小辰…小辰…”
    “你真的很敏感,继续吗?”
    “操我…”
    “自己放进去。”
    “轻一点,太快了…”
    “我喜欢抱着你…要再深一点吗?”
    “要!”
    许许多多个夜晚,他在隐秘漆黑的角落里,脱下裤子张开腿,用放荡的喘息要一个男人进入他的身体。那个男人亲吻他,吮吸他身体最隐秘的部位,掐住他已经软下去的腰,用力进入他的身体。夹杂着汗液的香水味像是最猛烈的春药,让他在一次次高潮中无休无止的沉沦。
    现在人世的一点微光透进来,照亮了角落里肮脏的勾当,神秘的面具揭开了。他就这样赤身裸体的袒露在太阳下。
    阳光从跃层房间的天窗明晃晃的照进来,亮的可怕,他坐在地上捂住眼睛,把身体卷缩成一团。床头柜抽屉的拉手抵在他后背上,坚硬的金属仿佛要挤碎他的脊梁骨。
    傅修明用力闭上眼又拼命睁开,希望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荒诞离奇的梦。他再次伸手去拉床下的小抽屉,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变。
    狐狸面具上扬的眼角像极了一个讥笑的符号。
    傅修明站起来离开房间,扶着楼梯扶手走下楼,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一个失去身体的游魂。头很痛,脑子里无数的念头在跳跃,没有一个有答案。
    “滴滴滴。”什么声音?
    傅修明倏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客厅沙发上。傅辰侧对他站着,手里拿着空调遥控器。他立刻像受了惊吓一样坐起来。
    “怎么在这儿睡?”傅辰没发觉异常,调了下空调的风量和温度:“今天挺热的。”
    “我…有点困,睡着了,我去做饭。”傅修明昏昏沉沉的从沙发上爬起来,他几乎没有什么力气,脑子都是木的。
    “别做饭了。”傅辰进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桶面:“吃面吧,生日应该吃碗面。”
    冰箱门关上的瞬间,傅辰透过厨房的玻璃移门看他,眼神里有某种深邃的情绪:“生日快乐,爸爸。”
    傅修明反应不过来的“啊”了一声,眼神在交汇的刹那迅速移开,讷讷道:“你…你记得啊…”
    傅辰“嗯”了一声,从今天新鲜买的蔬菜里挑出两个西红柿,又去冰箱里拿了三个鸡蛋。
    “番茄鸡蛋面可以吗?”
    “可以…”傅修明转身在餐桌前坐下。
    桌上放着一个蛋糕。一个小小的六寸蛋糕,正好够两个人吃。
    六点多,夕阳已经沉下去,天空显现出忧郁的蓝,他呆呆望着蛋糕,想象傅辰手捧蛋糕坐在公交车或者的士上的样子。
    “唰”,厨房里响起炝锅声,很快傅辰把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放到他面前:“长寿面。”自己端着另一碗在他对面坐下。
    色泽金黄的面汤上面飘着碧绿的葱花,看起来可口诱人。傅修明那一碗里还多了一个荷包蛋。
    “爸爸,为什么我的面比你多一个荷包蛋?”
    “因为你是小寿星啊,小寿星要多吃一点,多吃一点才长的快。”
    “爸爸,那你生日也要多吃一个荷包蛋。”
    “好,爸爸生日也多吃一个荷包蛋。”
    …………
    傅修明看着碗里的荷包蛋眼眶发酸,他无法控制的想:“如果小辰不是我的儿子…如果他不是的话…”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傅辰很自然的伸手去搭他额头。
    傅修明神经过敏一样慌张躲开:“没…没事,昨天睡的不好。那个,待会儿你自己做功课吧,我想早点休息。”
    “好。”傅辰乌黑的瞳孔在灯光下微微闪动。
    仿佛是在掩饰确实的心虚和无孔不入的慌乱,傅修明吃的很快,快到根本分辨不出任何味道。
    傅辰打开蛋糕盒切了一小块蛋糕:“生日蛋糕,吃一点。”
    傅修明接了过去:“好,谢谢。”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眼睛一直盯着碗里的面汤。
    傅修明今天有点怪,傅辰明显感觉到了。他坐在书桌前转动一支笔,片刻拿出手机切进小号。
    小号里只有一个人,他们昨天还聊过,虽然只是互道晚安。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一个月,他还记得那天晚上那个微凉的身体靠在他怀里时的温柔和依恋。
    “冷吗?”
    “不冷…”
    傅辰抱紧他,皮肤大面积的相贴让人感到安稳。与此同时,性器完全插入到最深处。微凉的身体开始发热,急促喘息的声音充斥耳膜,傅辰托起他的臀部,几乎抬高到离开自己的性器,然后放开手,让他重重落下。
    “啊!”怀里的人叫了出来。
    “你吃的好深,喜欢吗?”傅辰笑了。
    对方没回答,但臀部在他性器上上下摆动已经代替了回答。这样的节奏简直像是折磨,零星积累起的快感无法将人推上高峰。
    傅辰再次托住他的臀部,让他在自己的性器上高速起落,每次下落时,他上顶的动作仿佛要把人生生钉穿。
    喊叫变的急切,终于在一次近乎断气的喘息里达到顶峰。
    傅辰射了,射进对方高潮后不断收缩的甬道里,他不应期半软的性器还埋在里面缓缓抽插。他喜欢这样,喜欢被温柔的包裹,即使射精之后也想这样和他一直结合在一起。
    还没有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念。
    “明晚有空吗?”傅辰快速发出一条信息。
    他站在楼梯的台阶上,看傅修明在厨房洗碗的背影。很多次他就在这儿,用手机打出一段段文字,听房间里传出断断续续无可抑制的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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