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东阳也没反驳这句话,伸手先关了副驾的门,又关了后车座的门,之后才进了驾驶座,他将自己的安全带系好,问我:“想吃什么夜宵?”
    “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回家做卷子。”我感觉车子内的气氛有点尴尬,索性闭上了眼,不去看他,也假装他没有通过后视镜观察我。
    “总要吃点东西的。”
    我闭着眼,他的话语就显得更温柔了,温柔得一点也不真实。
    我冷笑着开口:“能不能闭嘴,你好烦。”
    他终于安静下来了,车内一时只有车辆开启的轻微响动,又过了一会儿,柔缓的音乐在车内响起,我略显急躁的心也随着它慢慢地平静下来。
    困意席卷而来,我半强迫自己睁开了双眼,车内的玻璃上依旧笼着薄薄的水雾,我抬起手,用羽绒服上的套袖抹开了一片雾,窗外的景色是我所熟悉的,车辆正在向我家的方向行驶,我舒了口气,却并不敢放松,依旧盯着窗外。
    宋东阳在这个时候突兀地问:“迟睿,你是不是恨我?”
    “你说呢?”我按捺不住嘲讽,即使我知道他也有些无辜,“换你是我,你能不恨么?”
    眼前的绿灯突兀地变换成了红灯,他停了车,又毫无意义地按了下喇叭。
    我深深地吸着气,感到十分烦闷,我想同宋东阳大吵大闹,又觉得那样放纵的争执,离我太远了。
    我习惯性失望,习惯性远离,习惯性沉默,我一个人已经过得很好了,不再需要他了。
    红灯转绿,车子重新启动,车内的音乐也换了一首应景的曲子——陈奕迅的《最佳损友》。
    前奏刚刚响起,宋东阳就想切换歌曲,我却拦住了他,说:“宋东阳,我想听。”
    宋东阳的手指从按钮上挪开,他说:“迟睿,我不想你听。”
    我轻声哼唱着歌词,从前只觉得这首歌好听,却未曾料到如今如此应景。
    我已不知晓宋东阳到底是敌是友,却清楚地明白我们这对“旧知己”成不了“老友”,也像歌词中说的那般“严重似情侣/讲分手”。
    我有点想哭,但最后却笑得很大声,我说:“宋东阳,你为什么要喜欢马菲菲啊?”
    你为什么要喜欢她啊?
    你要是不喜欢她,不就没这么多的事了么?
    你不会被蛊惑,不会伤害我,我们依然是朋友,依旧无话不谈。
    我们会上同一所大学,我们会是最佳损友。
    直到车辆缓慢地停在了我家楼下,宋东阳依旧没有给我答案,他下了车,又帮我把车门打开,路灯在他的身畔,他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漠。
    他说:“下车。”
    我拖着笨拙的书包下了车,车门在我身后被撞上,宋东阳却突然凑近了我,他皮肤极好,肤色极白,肉眼几乎看不到毛孔,长长的睫毛下是浅棕色的眼瞳,当他注视着我,我这种没什么审美观念的人,也要赞叹一句“英俊”。
    他靠得太近了,我下意思地后退了一步,却抵在了车门上,我有点愕然,正想让他让开,他却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地低头亲了我。
    唇上的触感温热,我睁大了双眼,想叫他滚。他却啃咬着我的唇,双手箍住我的肩膀,将我压在了车门上亲吻。
    那个混乱的夜里他消失的力气仿佛又回来了,他的力气大极了,以至于我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肢体的碰触让我感受到了他身下明显的灼/热,我惊诧地看向他,他却毫不退让地注视着我。
    他终于结束了这个吻,稍后退了一步,我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下一瞬,我扬起手轻而易举地打了他一巴掌。
    我用的力气很大,他的脸上很快就露出了浅红色的巴掌印,他的声音带了一丝喑哑:“我爱你。”
    我冷笑出声,我说:“滚。”
    第26章
    他站在我面前,没有一点想滚的迹象。
    冰冷的空气激着我的脸颊,让我的愤怒一点点压了回去,我别过了脸,说:“你走吧。”
    他却低声说:“不是想知道对付马菲菲的办法?”
    他就这么轻易地戳破了我隐秘的想法,我也破罐子破摔似的回问他:“你愿意告诉我,怎么对付你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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