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整个梧桐县的秀才门都知道他方新立就是个混子,整天跟魏良骏他们呕气,说出去别人也不相信他人缘有多好,出事了谁也不连累。
    江景元抬了抬眉,没有说话,真出事了,作为朋友他肯定不会不站出来的。
    “对不起,我来晚了,实在是家中父母太过于舍不得。”正说着话,魏良骏从一旁的侧巷子里跑出来,身上依旧背着一个大包袱。
    江景元想起在家时徐水舟也是如此的唠叨,就一点也不在意,“无妨,家中都一样。”
    “良骏我家新立就拜托你多多照抚了。”方夫人问候了几声,又拉着他唠叨了好一阵子,话里话外都是让魏良骏多照顾着点方新立。
    如若方新立真是一位男子,她肯定不会这般的惶恐,但是她家新立是个哥儿,跟别人不一样的。
    哥儿去参加科举本就是禁忌,虽然本朝还没有听说哪个哥儿冒充男子去参加科举,检查也不用脱光了衣服,但是她这心里总是免不了担惊受怕。
    时常晚上做梦都会梦到她家新立被人检举出是哥儿的身份,被当场砍了脑袋。
    如若不是新立是真的爱读书,她们也舍不得方新立去冒如此大的险,她跟他爹活得岁数是够了,就算是现在去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唯独放不下的就是这方新立。
    “娘,没事的,你别担惊受怕了。”方新立知道他这一走,他娘肯定又会开始夜不能寐,忙拉着她安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拜了当朝的太傅为师,有这层关系在,谁也不会拿我怎样的。”
    “那太傅肯收一个哥儿为师?”方夫人还是有些不相信,本来听说方新立拜了一个太傅为师的时候,她心里是挺高兴的。
    但这么久过去连个音信都没有,她的心又不禁担惊受怕起来,莫不是这孩子想了法子来宽她的心吧。
    “方夫人,却有其事,师父他老人家,的的确确收了新立为师,只不过我们现在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低微,不好公开,等到我们考上举人,师父他老人家自会昭告天下。”
    江景元见方夫人不相信这事,只好出来替方新立解释,顾仁怀没有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也是出于对他们的考量。
    不管是江景元也好,还是魏良骏和方新立三人都还没有考上举人,连科举的门路都没有摸到,公之于众不过是给人徒增笑话罢了。
    另外也怕他们三个太年轻,禁不住世俗的打击,毕竟做他顾仁怀的弟子,可都不是普通人。
    ————
    江景元和魏良骏两人好说歹说才打消了方夫人心中的疑虑,总算是肯让方新立上马车了。
    “呼~”
    好不容易坐上马车的方新立长吁了一口气,再被他娘问下去今天可就真的没有办法再启程了。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江景元想着这事到底与他有关,他要担一定责任的。
    方新立再次不耐烦地对江景元翻了翻白眼,
    “谁让你烂好心肠了,就算没有你,我的身份也不可能隐瞒一辈子,你就别自作多情的把什么事都往你身上揽。”
    魏良骏抓了抓头,看了看一脸淡然的江景元,又看了看像是要爆炸了一般的方新立,
    “都别争了,这件事情说来都怪我,要不是我在学堂干的混账事,也不会有今天。”
    方新立更加来气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照你这样说,都怪我不该去学堂读书咯,我自己的事,跟谁都没有关系,你们最好离我远点。”
    江景元和魏良骏两人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再跟方新立争执,他们心中也有自己的成算。
    “喂,你们两个可千万别想着我的事,我是自己甘愿去读书的,不管是考秀才还是考举人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就算没有江景元的逼迫,我也会继续考上去的。”
    方新立说着挺了挺胸膛,他其实心里一直期盼自己是个男孩,不然也不会仅仅只是为了跟魏良骏呕气就去考秀才。
    如果不是真的爱,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赌注啊。
    江景元这时轻笑一下,“好,既然如此,如若有一天你的身份被拆穿,我可一定要有多远躲多远。”
    方新立本以为江景元还会再劝几句,没想到却听见如此伤人的话,心头一噎,偏过头去不再看他,“最好如此。”
    魏良骏倒是想再多安慰几句,但是奈何方新立根本不给他正脸,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他就只好把满肚子的话给咽回肚子,满心委屈。
    “呆子,我渴了,给我倒水。”
    没多久方新立不再纠结这事,又开始折磨起魏良骏来,不是让他倒水就是让他找糕点。
    江景元坐在马车的一角好笑地看着他俩,悠然自得地扇着扇子。
    情深不自知,这可比看戏还有趣,唯一不好的就是夫郎不在身旁,只能吃狗粮,而不能秀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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