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大人何止是笑脸相迎,我看都有些卑躬屈膝的意思,刚才你们看见了吗,就连二品的大官都想与他交好。”
    这时有个低头沉思的秀才,有些欲言又止,但是在旁的秀才们又都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得出他的忧郁,推了推他,“这位兄台有话直说无妨。”
    这位被推出来的秀才,见众人都围着他,不说话的话,有些下不来台,只好硬着脸皮说道,
    “这个学员以前是我们博学书院的学弟,不过在学员里名气不显,才学了半年就退学了,之后就不太知道他的消息了。”
    “不是吧,博学院差得远了,人家来头这么大,放着崇阳书院不去,反而去博学书院?”
    众人不太相信这位学子的话,没看见二品的大官都对人家笑脸相迎,有这背景什么书院进不去。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声中,总算是有个认识方新立的人出来解释,
    “方才那位学员说得都是真的,刚才那位是我们梧桐县的秀才领袖,经常带着我们开诗会,只不过这一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太愿意跟我们这些人玩了,诗会就此解散。”
    “看来是有了强硬的后台,早知道如此,说什么我要厚着脸皮上去抱大腿。”
    这人说着还惋惜不已,想当年他跟方新立的交情还是挺不错的,后来诗会解散后,他们就转投别的诗会了,现在想来后悔莫及。
    不管众人怎么议论,方新立坐在超级豪华版的号舍里疑惑不已,不知道江景元给的那封信到底有何能耐,居然能够惊动出如此多的大人。
    方新立在疑惑的同时,众人大人也拿着推荐信在各自猜测,因为这封信太不普通了。
    上面不仅仅有当朝太傅的官印,甚至还有天子的私人官印,其他三位保举人都是朝廷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比他们这些被外派在地方的官员地位不知高了多少。
    一位小小的秀才郎居然能够惊动整个朝堂,天底下有哪位秀才郎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如果只是普通人,或者是有点身份的人,身份没有问题的话随随便便找几个人就能保举,为何这位学员需要这样大张旗鼓。
    他的身份有问题?有问题天子给他做保?
    他有什么后台?再大的后台能够大过天子?
    朝廷需要他?解释得通!
    科举虽然在本朝极为普及,但也些惊艳才绝之人是不需要通过科举就能做官的,但是朝堂如今也不是天子一个人说了算的。
    总得经过士大夫们的同意,没有点成绩,拿什么来说服朝堂,所以只得来个这样一出的暗度陈仓。
    众位大人越想越觉得接近真相,甚至已经想好就算这次这位方学员没有考好也要把他排在前排。
    天子都如此明目张胆的告诉他们他的计划,只是一位秀才郎罢了,要是坏了天子的计划,他们唯恐位置不保啊。
    江景元此刻坐在最普通的号舍里,一点也不为自己将自己的推荐信给了方新立而后悔,只要能考科举在哪儿都一样。
    何况他也想见识一下自己来到古代学了一年的八股文水平在哪儿,至于天子和师父给他明目张胆的开后台,不过是为了震慑一些宵小罢了。
    所以保举信上,连个署名都没有,正好让他给了方新立方便。
    ————
    魏良骏此刻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方新立有没有出事,不过在号舍里没有听见外面的喧哗声,一颗心终究是放了下去。
    如果方新立的身份真的被查出来的话,此刻号舍恐怕早就沸腾一片了。
    只有肖子磊一脸无语地坐在号舍里,看了看这简陋得就像是茅厕一样的号舍,气得大骂,“本少爷就配住在这样的号舍里吗。”
    “要是……要是我爹……算了。”
    肖子磊本想说要是他拿的是他爹的保举信,量这群人也不敢把他分到这样简陋的号舍里来。
    但是想了想他都已经离家出走,跟那个家那个爹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就连保举信都是江景元给他弄来的,顿时就不吭声了。
    九天而已熬一熬就过去了。
    等到所有人进入号舍后,号舍外面落了锁,每个人分到的小号舍也落了锁,防止有人交头接耳,传递消息。
    所有的考生都在安静忐忑地等待着考官试卷。
    江景元拿到试卷的时候,匆匆扫视了一眼试卷上的题目,微微一笑,果然不出他所料,无聊地拿出两个木桶开始雕刻。
    就这么几道题需要做九天九夜,日子也太难熬了,还不如做点有趣的事情,调节一下状态。
    肖子磊拿到考卷后抠出来了,最上面一道题就是《论商税》,正是江景元这几天刻意让他们练习的题目,写了这么几天,他闭着眼睛都能写出几条精妙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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