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到现在所收上来的钱财已经达到四百万两,与江侍郎统计出的三百万两总计还要多。”
    一直跟随在天子身旁的福公公也是一脸喜色,宫里好久都没有看见过如此多的钱了,看着天子整日为银钱发愁,他心里其实也挺不好受的。
    如今有了钱,天子的一些计划就可以施展开来。
    “这些钱留下三十万两给宫中日常开销,剩下的都拿去给户部吧,让他们三日内给整理出一个方案来,争取能够把这些年欠下的军饷都一次性发齐,再一人两套夏衣,两套冬衣,另外盔甲武器这些也需要换一换了。”
    天子拿到钱仅仅只是开心了半天,就很克制的将贪欲给压制住了,他住在这宫中,不缺吃穿用度,真正需要的是边疆的那些战士们。
    “吾儿那边有了钱,就不用再被束手束脚,这些年委屈他了。”
    天子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个被他扔到边疆的儿子,心疼得无以复加。
    当年那场夺嫡案,他明明是最无辜的一个,却要被他给扔到那样荒凉的地方,这些年也不知他心中有没有恨过自己。
    “陛下放心,五皇子向来是个识大体的,必定能够明白陛下的一番苦心。”
    福公公垂首低声安慰道。
    户部有钱办事效率自然是很高,衣服武器这些还需要些时日等待,但饷银那是一到就立马被将士们押送去了边疆。
    边疆的交界处一片荒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常年不散的血腥味,城墙根下,一众穿着破破烂烂的将士站得笔直。
    不过他们的目光都有些涣散,每日都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这会就算是身板挺得笔直,心也会不由自主的走神。
    要不是身后还有需要他们守卫的家人,他们这些人早就坚持不住了。
    换了班,肚中饥饿的将士三三两两的走回军营,话里话外不在乎说得是今儿伙营那边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这日子要是有口酒喝就好了,想当年我在家时,家中是酿果子酒的,日日喝着那酸涩的味有些嫌弃,现在离家多年,竟时不时会想上一想,你们说人是不是贱。”
    王大壮想起家来就忍不住一阵落寞,看了看城墙外那连绵不绝的荒凉平原,也不知道他这辈子还有没有回到故乡的那一天。
    “贱,绝对贱,你家还有酒喝,我家那可是穷的连裤子都穿不起,一家人就弄草绳做衣服,要是非出门不可才穿唯一的一件打满补丁的衣服出门去。”
    另一个与王大壮走在一起的将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盔甲,正是因为家中没有钱,听人家说当兵有钱有吃的有穿的他才来的。
    对比以前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天没明天的生活,他在军营里好歹还有个盼头,起码能幻想一下今日军营里吃的都没有白面白米。
    “别想着吃了,我听说朝廷又发不出军饷了,就连军营里的粮食也要立马见底,多珍惜这最后几天吧,说不准再过一段日子我们都被饿死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大壮摇头晃脑的叹息着,当兵苦当兵累,当兵没钱又没粮。
    空气中开始凝固起死一般的寂静,只要是还活着的人,有几个人想死。
    但是饿死他们又不是没有看见过和经历过,也不知道这次过后还有多少弟兄们能够活下来。
    甚至是他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就在其他人脸色不好看的时候,一声马蹄声划破长空,城墙上的人和城墙下的人都齐齐往声音的来源出看去。
    一队打着大明旗帜的队伍,用马车拉着延绵不绝的的木箱子,正向他们驶来。
    “奉天子令,特来给众位将士们发放钱粮,请众位将士速速开城门。”
    声音尤为洪亮,有远至近,听得守卫边关的将士们热泪盈眶。
    就连正在军营里啃着红薯的五皇子,听到这声音,没由来的落在泪花来。
    父皇还是记挂着他的,记挂着这边疆几十万守卫着国土的将士们的。
    不管边疆战士们是如何对天子感恩戴德的,江景元一家已经收拾好了马车,准备踏上草原之旅。
    “小鹿,过来,一路上呢,你就拿着这本书每日给两个侄儿侄女读上一个时辰。”
    江景元和徐水舟一踏上马车就把江鹿从陈秀秀和贺雨竹那边叫了过来,塞给他一本三字经。
    江鹿有些懵地给江景元打着手势,他不会说话啊,让他给两位侄儿侄女读三字经,未免有些太为难他了吧。
    再看了眼在襁褓中高兴得手舞足蹈的两个孩子,有些怜悯,这才多大他们的父亲就想着让他们读书识字。
    “那就打半柱香的手语吧,毕竟手语也是一门语言,以后出门在外,语言不通的时候,还能用手比划比划。”
    江景元拍了拍脑门,逐渐跟江鹿融为一家人之后,江鹿一比划手语,他的脑中就会自动翻译成语言,会下意识的认为江鹿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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