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青跟着李道玄进了屋,未等李道玄发话,他直接先跪下了,“弟子知错。”
    李道玄闻声望着他,没让他起身,也没说话,那眼神看得孟长青心底阵阵发凉。
    李道玄问他,“你今时今日还想跟他走?吃过的亏全都忘了?”
    孟长青立刻摇头,“没有!我真的没有,师父您误会了,我没那念头!”
    李道玄望着他许久,终于低低说了四个字,“冥顽不灵。”他鲜少说重话,也鲜少有那样的眼神,隔着层霜雪似的。
    孟长青闻声心中一急,忙解释道:“师父,当年的事另有隐情,那一群长白修士虽是死于吕仙朝手中,但并非吕仙朝本意,他自己也是受人暗算……他本性不恶。”孟长青一时竟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些事情的原委说起来能说个三天三夜的,他对着李道玄道:“师父,求您手下留情,放过吕仙朝这一次,我保证他本性真的不恶。”
    李道玄望着他许久,终于是失望,他拂开了孟长青的手,回身往外走。
    “师父!”孟长青下意识要站起来。
    “跪着。”一声低呵。
    孟长青一下子僵在原地,看着李道玄转身离开的背影,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楼下,吕仙朝竖着耳朵听楼上的动静,没了修为,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正皱着眉,一抬头却看见李道玄走了出来,他刷一下别开了视线,继续吃东西。
    因为吕仙朝,这一日谁也没走成,孟长青一个人在屋子里跪着,一直没敢吭声。
    李道玄再次进屋时,天色已经很暗了。
    孟长青原本还跪在地上走神,闻声忽然反应过来似的,一下子抬头看过去,“师父。”
    李道玄望着他没说话,在桌案前坐下了,他没说什么,没说让孟长青从地上起来,也没指责孟长青,只是望着他,不知是看了多久,袖子上忽然渗出莫名的血。
    。
    孟长青一下子捕捉到了,怔在了当场。
    洞明剑气。
    “师父……”他立刻抬头看李道玄,“师父您别动怒,我……”他想起身。
    “跪着。”
    孟长青浑身一僵,不敢再动,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李道玄更怒,他低声道:“师父,是我的错,我……”他忽然说不出话来,终于道:“师父,是我的错。”
    李道玄似乎才察觉到什么,抬眸扫了眼袖子上的血迹,面上却依旧没什么反应,又望向孟长青,许久才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我不会害你,我说的话你要听。”
    “是。”孟长青手攥得极紧,跪在地上望着李道玄,低声缓缓道:“师父我都听您的,您说。”
    李道玄看着他那副样子,终于道:“你随我回玄武。吕仙朝自有他的命数,与你无关。”
    孟长青听完那话却是有些愣住了,他怔怔地望着李道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李道玄竟是真的能无视前尘种种,即便是失望,也从未真正地放弃过他。孟长青忽然低头叩首,“我答应您,师父,我愿意随您回玄武。”他想起自己邪修的身份,明白李道玄的失望,也知道李道玄为何不相信自己,思及此,他终于低声道:“弟子立誓,今后绝不违逆师门命令。”
    李道玄望着他,没有说话。
    孟长青望向他,“师父,我说的是真的。”他看着李道玄,想说什么,又怕李道玄被剑气伤着,最终仍是沉默。
    李道玄一直看了他许久,终于道:“回屋去收拾东西。”
    孟长青猛地松了口气,忙点头,“是!”
    等孟长青出了房间,他这才终于扶住了楼梯,缓缓地舒出口气,过一会儿又不自觉地攥了下手。再一低头,刚好看见吕仙朝坐在楼下大堂,拿着只铜盆洗手,孟长青看着他那副悠闲样子半晌,眉头忽然一拧。他朝楼下走去。
    吕仙朝听见脚步声看了眼他,忽然莫名其妙地嗤笑了声,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孟长青原是想和他说两句话,吕仙朝却没看他,自己一个劲儿地专心洗脸,孟长青喊了他一声,吕仙朝似乎是没听见,一味做自己的事。孟长青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发现没别的动静,他回身往自己的屋子里走。
    客栈终于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吕仙朝一个人,他缓缓洗着手,水声在屋子里清晰地响起来,哗啦一阵,又哗啦一阵,终于没了。他盯着脸盆中自己的脸,忽然笑了下,随手甩了毛巾。
    半夜,孟长青浑身一震,刷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吕仙朝正在后院水井边,四张金色魂符悬停在水井四周,是昨天孟长青撕给他的那四张,他划开了手指,食指带血,忽然点在那魂符上。
    孟长青走进院子看见的正好是这一幕,抬起两指直接斩出两道剑气,那魂符刷一下被斩碎,扑哧一声灭了,“吕仙朝你疯了在这儿用邪术?”他低声喝问道,“我师父在楼上呢!”
    “怕什么。”吕仙朝刷一下收了剩余的三张金色魂符,见孟长青盯着他,他抬手道:“你的魂符,催动不用修为,李道玄给我印的禁制没用。”
    “你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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